航程过半,下方的景象逐渐从葱郁的郊野庄园过渡到密集的城镇社区。Ling紧绷的神经稍缓,正欲开口与orm分享一个刚刚想到的商业点子。突然——
砰!
一声沉闷而异样的巨响,仿佛巨兽胸膛内的一声痛苦叹息,猛地撕裂了平稳的引擎轰鸣!整个机体像被无形的巨锤击中,剧烈地向下沉坠、倾斜!尖锐的失重感攥住了所有人的心脏!警报灯疯狂闪烁,刺耳的蜂鸣声瞬间充斥耳膜!
“警告!左引擎失效!警告!左引擎失效!” 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如同死神的宣判。
orm脸上灿烂的笑容瞬间冻结、碎裂,化为一片惊骇的惨白。她像受惊的小兽般猛地抓住最近的固定物——是Ling冰冷的手。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此刻盛满了纯粹的恐惧,死死盯着驾驶舱。“彼……彼得!”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
飞行员彼得的声音通过耳机传来,竭力保持着镇定,但急促的喘息暴露了事态的严重:“收到!小姐,Ling小姐,请保持冷静!系紧安全带!我们遭遇单发失效,正在尝试重启!可能……需要紧急迫降!” 汗珠从他鬓角渗出。窗外,城市密集的建筑物像狰狞的巨人般飞速放大,压迫感令人窒息。方才还象征自由与奢华的座驾,转眼成了悬在高空的金属棺材。
“orm!看着我!” 就在orm的恐惧即将吞噬理智的瞬间,一个截然不同的、斩钉截铁的声音抓住了她。是Ling。不知何时,她已摘下了耳机,身体前倾,双手用力捧住orm冰凉的脸颊,强迫她转向自己。
Ling的眼神变了。她的眼神变得坚定又凌厉,穿透orm的恐惧,直抵核心。
“呼吸!跟我一起,吸气——呼气!” Ling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混乱的奇异力量,每一个字都清晰、稳定,不容置疑。
“听着,orm,恐惧没用!彼得经验丰富,他知道怎么做。我们现在需要做的是:第一,绝对信任他!第二,保持安静,别干扰他!第三,检查自己的安全带!” 她一边下达指令,一边迅速检查自己和orm的安全带卡扣,动作精准有力,不带一丝颤抖。
她在大学时就参加过救援队,虽然今天遇到的事情和往常不同,往常显得过于小打小闹,但是经历过惊心动魄的她,还是足以保持冷静。
orm在经历过6岁的事情以后,就被家里保护的极好,再也没有发生过让她感到不安的危险事情,她属实吓坏了,吓得她已经忘记了平静。
当Ling的手触碰到orm颤抖的肩膀时,力度又瞬间化为一种坚定的支撑:“我在这里。看着我,相信我。” 这一刻,不是富家千金和她新晋的女友,而是一个身处绝境的灵魂,向另一个散发着强大生命力的灵魂寻求庇护与力量。
orm的瞳孔在Ling的注视下,从涣散的绝望中艰难地聚焦。Ling掌心的温度和她话语中不容置疑的笃定,像一道锚,将她急速下坠的灵魂猛地拽住。
她笨拙地模仿着Ling的深呼吸,眼泪无声地滚落,但死死咬住了下唇,没有再发出尖叫。orm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反手紧紧抓住了Ling的手腕,仿佛那是连接着生之彼岸的唯一缆绳。
彼得全神贯注,额头青筋跳动,双手在复杂的仪表盘上快速操作,引擎发出一阵阵不甘的嘶吼,机体在气流中剧烈颠簸摇摆。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切割着神经。下方的城市街道如同湍急的河流,寻找着迫降点。
五分钟,漫长的如同一个世纪。终于,在彼得近乎力竭的努力下,伴随着一阵剧烈震动和刺耳的摩擦声,直升机像一头受伤的巨兽,勉强而惊险地俯冲下去,重重地落在了一片巨大而空旷的废弃工厂水泥屋顶平台上。强烈的惯性让机体擦着地面滑行了一段距离,刺耳的摩擦声令人牙酸。最终,它歪斜着停稳,桨叶在惯性下不甘地又转动了几圈,才缓缓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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