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的对峙在冰冷的空气里凝结。窗外城市的喧嚣被无限拉远,只剩下orm粗重破碎的喘息声,如同破旧风箱在濒死的边缘挣扎。她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Ling,那眼神里翻滚着愤怒、绝望、羞耻,还有一丝被这种平静注视所激起的、无法理解的困惑和更深的自我厌弃——为什么她还不走?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看她的丑态?她刚才的驱逐难道还不够彻底、不够伤人吗?
就在orm胸膛剧烈起伏,似乎要积聚起新的、更狂暴的能量来冲破这份令他恐惧的平静时——Ling动了。
她的动作极其轻微,却带着一种无法忽视的决断。她没有再试图触碰orm,也没有开口说话。她的右手,缓慢地伸向自己的外套口袋。orm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死死盯住她的动作,身体下意识地绷得更紧,像一张拉到极限的弓,随时可能射出毁灭之箭。
Ling的手从口袋里拿了出来。摊开的手掌心里,静静躺着一颗小小的、裹着精致金色锡纸的糖果。那金色在窗外透进来的冷光下,微弱地闪烁了一下,像绝望深海里突兀浮现的一粒金沙。
orm的瞳孔骤然收缩,一丝茫然取代了狂怒。她认得这颗糖。是Ling总随身带着的同一种太妃糖,她说小时候生病外婆就给她这个,糖纸的金色像病中最渴望的一束阳光。
Ling的目光依旧平静地锁在orm脸上,然后,缓缓地移向orm那只依旧死死攥紧、青筋毕露的右手——那只紧握着变形棕色药瓶、如同抓住生命最后锚点的手。她的眼神里没有任何胁迫,只有一种无声的、等待的姿态。
时间在冰冷的地板和两人的呼吸间沉重地拖曳。窗外,一片枯黄的银杏叶被寒风卷起,徒劳地拍打着玻璃窗,发出细微的“啪嗒”声,随后又被无情的风裹挟着坠入更深的黑暗。这细微的声响,像投入死水的一颗石子。
orm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她那双被痛苦和混乱占据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除了绝望和狂怒之外的东西——一种深不见底的、孩子般的疲惫和无措。
orm看着Ling掌心那粒小小的金色糖果,又看向她平静如水的眼睛,再低头看向自己怀中那个冰冷扭曲的药瓶。那只紧握着药瓶、指节青白的手,极其细微地松动了一丝。仅仅是极其细微的一丝松动,仿佛指尖的力量被那粒微不足道的金色瞬间抽走了万分之一。就是这万分之一,让那被orm紧紧钳住塑料瓶身的力道出现了一道微不可察的缝隙。
Ling捕捉到了这微弱的信号。她没有犹豫。她的左手,如同最灵巧而谨慎的探针,缓慢地、极其谨慎地向前伸出。不是去抢夺,不是去覆盖,而是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尊重,轻轻覆上了orm那只死死攥着药瓶的右手手背。orm的皮肤冰凉、僵硬,甚至带着细微的痉挛。Ling的掌心温热而柔软,覆盖上去的瞬间,orm的整条手臂都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如同幼兽呜咽般的抽气,却没有再次挥开Ling。
Ling的指尖,带着一种不可思议的耐心和温柔,开始极其轻柔地、一点点地撬动他冰冷僵硬的、如同铁钳般的手指。大拇指、食指……一根,接着一根。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剥离粘连在伤口上的纱布,唯恐带来一丝多余的疼痛。她能清晰地感受到orm指腹下那冰冷的塑料瓶身,以及她身体里那鼓噪的、绝望的抵抗力量在温热的包裹下,缓慢而艰难地退却。
这个过程漫长而煎熬。冰冷的空气里只剩下两人交织的粗重呼吸声。Ling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沿着鬓角滑落,滴在她深色的外套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
终于。
那只死死攥紧了不知多久、已然僵硬变形的手指,在Ling恒久而温柔的坚持下,被极其缓慢地、一根一根地掰离了那个饱受蹂躏的棕色药瓶。
当最后一根手指——那根同样青白泛冷的无名指——被轻柔地移开时,那变形的塑料小瓶终于获得了自由,却不稳地从orm虚脱般摊开的手掌中滚落,掉在两人膝盖之间散落的药片丛中,发出轻微的“嗒”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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