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m的身体在她话语落下的瞬间,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猛地一震,随即爆发出更加剧烈、更加无法抑制的呜咽。
那不是崩溃的绝望,而更像一道坚固的堤坝在暖流的持续冲击下终于彻底坍塌,积蓄了太久太久的恐惧、孤独、自我厌弃和对被驱逐的绝望,混合着一种无法言喻的、被彻底接住的巨大震颤,如同熔岩般汹涌而出。
她像个走失了太久终于找到家门的孩子,哭得撕心裂肺,整个身体蜷缩着,剧烈地抖动。
这一次,Ling没有犹豫。她张开双臂,以一种坚定而包容的姿态,将那个蜷缩在地板上、哭得浑身颤抖、汗泪交织的、不再咆哮驱赶她的小孩,稳稳地、紧紧地拥进了自己怀里。
Ling的手臂环过orm显得无比脆弱的肩背,一只手紧紧压住她依旧握着那个特殊药瓶的手背,另一只手温柔而有力地抚摸着她汗湿冰冷的后颈,像安抚一只历经风暴终于归港的船。
orm的脸深深埋进她胸口柔软的衣料里,滚烫的泪水瞬间浸透了她胸前一片,呜咽声闷闷地传来,震动着她的胸腔。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怀中的身体从最初的僵硬抵抗,到逐渐放松,再到彻底依靠上来的重量。那是一种彻底的交付,一种无声的投降。
窗外,城市的霓虹依旧冷漠地闪烁,曼谷的风依旧在呼啸穿梭。冰冷的雨水不知何时悄然落下,淅淅沥沥地敲打着巨大的玻璃窗,留下蜿蜒的水痕,模糊了外面光怪陆离的世界。湿漉漉的街道倒映着无数破碎的光斑,像散落一地的眼泪。
卧室内,冰冷的地板上,两个人影紧紧相拥。散落的药片在他们身边无声地躺着,像战场遗落的冰冷弹壳。
不知过了多久,怀中剧烈的颤抖渐渐平息,只剩下沉重而疲惫的喘息。orm依旧埋在Ling温暖的怀抱里,一动不动。orm的额头抵着她的锁骨,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滚烫的气息拂过她的皮肤。
Ling微微低下头,下颌轻轻抵在orm汗湿冰凉的发梢。她的手臂依旧稳稳地环抱着她,支撑着orm几乎虚脱的身体重量。一只手,依旧覆盖着orm握着药瓶的手背。她的指尖,无意识地触碰到了自己颈间那条细细的铂金链子,以及链子上那片小小的、冰凉的银杏叶吊坠。
这么久,她们认识这么久,她到底认识orm多少,了解多少?她又帮了orm多少?包括之前……她为什要对orm那么苛刻?Ling沉浸在自责与痛苦中,但是她必须坚强,她要成为orm坚强的后盾,她不能倒下。
叶片的精巧脉络在指腹下滑过,带着熟悉的凉意。她深吸了一口气,那口气息里混合着orm身上的药味、汗味、泪水的咸涩,还有一丝……一丝微弱却确实存在的、属于他她本身的、久违的气息。
窗外的雨声渐渐密集,敲打着玻璃,发出持续的、单调的声响。
在这片混乱后的、带着沉重喘息和无声泪水的寂静里,Ling的声音再次响起,低沉舒缓,像唱给疲惫灵魂的催眠曲:“听到了吗?下雨了。”
Ling的唇几乎贴着orm的发丝,声音轻柔得像叹息。
“让它下吧。”
她的掌心温柔地、一遍遍抚摸着orm僵硬的脊背。
“下完了……”
她顿了顿,将orm拥得更紧了一些,像是在传递某种坚定的信念。orm颤抖的身体,像是这雨中的鼓点。全都敲打在Ling的心上。一下一下,让Ling心疼。
“……天总会晴的。”
Ling的目光越过orm汗湿的发梢,望向那片被雨水模糊的、混沌的城市夜景,眼神沉静而辽远。
“我一直都在,orm。一直。”
Ling好不容易将orm安抚下来,把她扶到床上,她为orm递上了一粒药,让orm安心休息。orm在Ling的怀抱里,虽然睡得不够安稳,但好歹这么久,终于是睡了觉。
Ling看着眉头紧皱的orm,向Koy发去了消息:“阿姨,orm是病了,您要是定好了时间,我和她一起回老宅。这段时间,还是希望叔叔尽量少给orm安排工作,她的身体承受不起。”
Koy看着Ling发来的消息,久久不能平静。orm终究是病了,她的开朗女儿,不是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她依偎在orm父亲的怀里,“老公,我们什么时候回老宅。”
“下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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