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煜宸上前一步，宽厚温热的手掌猛地握住了上官林月冰冷紧攥的拳。
那掌心传来的力量和温度，如同磐石般坚定，瞬间驱散了上官林月指尖的寒意和心底那丝升腾的恐慌。
“月儿，你的来历，你的秘密…”司煜宸的声音压得极低。
“无论是关乎神女遗泽，还是牵涉上界风云，只要你何时觉得能说、愿意说，我都等你。”
“若你选择沉默，那这些秘密也只会是你我共同背负的重量！”
司煜宸顿了顿，眼神变得更加深邃锐利，他一字一句道：“因为我相信的，不是虚无缥缈的前世，也不是所谓的神兽认主，更不是他人的恶意诅咒！”
“我信的，只有此刻站在我面前与我并肩作战、生死相托的妻子！”
司煜宸的这些话让上官林月有些感动。
不过她感动归感动，但他这次做的这些事她还是有些生气…
入虎穴，进龙潭，又如何？
只要两个人在一起，足够。
对于上官林月而言，生或者死没什么所谓。
只是现在倒也不是跟他计较这个的时候。
“煜宸…”上官林月笑了笑，“关于画中人，关于上官泠…还有这所谓的钥匙…”
她的目光扫过桑和之前躺过的位置，那里只剩下一小滩未干的血迹。
“以后我会告诉你，只不过不是现在，也不是在这里。”
上官林月深吸一口气，目光重新变得冷静而锐利。
她扫视着幽暗的帐内，淡淡淡道：“不过太后来自上界这几乎可以确定了，只是…”
上官林月的眸光暗了暗：“她口中的暗翼是‘见证者’，‘判官笔’，‘清算轮回孽债’是什么意思呢…莫非这背后牵扯的可能远比我们想象的更深？”
“还有桑和…”她的眉头紧蹙，“她居然会认得先帝？只是她的那句‘钥匙’又意指何人？是太后…还是…”
她的话没有说完，目光却若有似无地落在司煜宸身上，又迅速移开。
“无论是谁，”司煜宸的声音斩钉截铁，握着她的手没有丝毫松动。“我们都将一同面对。”
“眼下太后是唯一的线索，所以我们必须在她被那腾蛇之血彻底拖入深渊之前，撬开她的嘴！”
司煜宸的眼神迸发出骇人的光芒。
“我要知道，这‘清算’，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还有…”他看向上官林月，“暗翼跟太后的关系。”
司煜宸说完眸光变得柔和，最后他直接一拉将上官林月楼入怀中，歉意的道：“月儿，抱歉…这次我将你…”
上官林月眉头微拧，沉默了下来。
帐内凝滞的空气，因司煜宸的话变得沉重迫人。
上官林月伸手推了推，只是司煜宸越搂越紧，她一时竟没推开。
她见推不开只能无奈的道：“行了，有什么等回去王府再说吧…不过王兄那边你准备如何交代？”
司煜宸略想了一下，才缓缓道：“后宫中不能无主，且王兄今日还命令要求暂时不与太后…”
“所以我会留太后一命，只是她必须被关在暗阁地牢之中，至于人外…就让人易容了暂时做她的替身吧。”
上官林月淡淡的点了点头：“嗯，也行。只是…应该瞒不了太久，最起码暗翼那边瞒不住。”
“暗翼？”司煜宸对上官林月的这个说法很意外。
他有些想不通，为何这次他们再见后，她会一直对暗翼赋予很高的评价。
虽然暗翼神秘且诡异，但也不应该什么弱点都没有吧？
他问：“月儿为何这么说？暗翼他真的…”
司煜宸的话还没说完，外面就传来了王德福的声音：“王上，外面天黑您仔细点走，搭在奴才的胳膊上。”
司煜宸跟上官林月对视了一眼，当即将人松开，两个人整理了一下衣袍躬身立于帐前。
下一刻，永城帝就带着王德福走了进去。
司煜宸与上官林月齐声行礼，“臣弟见过王兄。”“臣妾见过王兄。”
永城帝走进大帐坐下后，才对着他们做了一个起身的手势：“都是自己人不必多礼，起来吧。”
帐内昏黄的烛火跳动了一下，将永城帝略显疲惫的面容映照得明暗不定。
他挥了挥手，王德福立刻无声退到帐外，只留下三人。
此时空气里还残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焦糊味和血腥气，被夜风卷进来的潮湿泥土气息也无法完全掩盖。
“都坐着吧。”永城帝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他的目光沉沉地扫过司煜宸和上官林月，最后落在他们身后那片被抹去大半、却仍能看到些许深褐痕迹的地面，那里还有桑和留下的血迹。
他问：“这里…方才似乎不太安稳？”
司煜宸身形挺拔，不动声色地侧移一步，恰好挡住了地上最刺目的痕迹。
他拱手道：“回王兄，些许宵小之徒作祟，惊扰了圣驾，是臣弟疏忽。人已被拿下，交由暗卫处置了。”
司煜宸的语气平稳，仿佛真的只是料理了一个微不足道的闯入者。
上官林月垂眸站在司煜宸身后半步，姿态温顺恭谨，将眼底翻涌的所有情绪完美敛去。她知道司煜宸在说谎，也知道永城帝绝非好糊弄之人。
永城帝端起王德福奉上的热茶，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锐利的眼神。
他轻轻吹了吹，并未追问所谓的宵小，而是话题一转，直指核心，他问“太后之事，煜宸，你可有定论了？”
永城帝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分量。
“朝堂后宫，牵一发而动全身。孤，需要一个万全之策，更要一个…干净的结果。”
最后几个字，永城帝咬得极重，他的目光再次掠过那片地面，意有所指。
司煜宸心领神会。
永城帝所谓“干净”，不只是要太后闭嘴，更要掩盖所有与上界、暗翼相关的痕迹，避免引起更大的恐慌或觊觎。
司煜宸沉声道：“臣弟已有计较。”
随后他就将方才与上官林月商议的对策说出。
“太后凤体违和，需静养。为免前朝后宫动荡，臣弟已安排可信之人易容，暂代太后之职于慈宁宫。”
“至于太后本人…为求稳妥，臣弟暂时将她安置在暗阁地牢，静养期间由专人照料，确保万无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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