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转头看向韦青山,一脸认真且严肃的,压低声音问道:“韦青山,我问你的,你必须如实回答,否则我不会带你回去你本该的世界了!”
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胖子嘴巴瞬间张得老大,满脸不可置信地盯着我,感觉他从未见过我如此严肃的模样。
但我知道胖子震惊的原因是因为我说了他本该的世界这句话。
韦青山微微颔首,最后点了点头。
我接着问道。
“你是不是现在才看到那个佳佳的小女孩?如实回答哈!”
我的语气带着一丝压迫感,不容他有半分迟疑。
“是的,老大,我是今晚上第一次见,前面都未曾见过!”
那就好!
我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这下我终于明白了这一切背后的原因了。
我接着问道:“你跟着我们是不是看见了我的镇魂塔,并且有人告诉你,来到这个世界,见到我,就能带你回去!”
胖子在旁边像听天书一般,抓耳挠腮,完全无法理解我们之间的对话。
“是的!”
韦青山肯定地回答,眼神中透着一淡然。
那你是不是准备在今晚趁我们睡着了就自杀在房间里,让镇魂塔收了你灵魂。
“是。”
他声音平静,却带着决绝。
胖子听到他肯定的回答,停止了抓耳挠腮,猛地站起身来,一巴掌扇向韦青山,胖子怒吼道:“我靠,你把我们当什么了啊,玩自杀游戏吗?”
我示意胖子别激动,连忙拉着他坐下。
他不是想死,是想回家。
“你来到这个地方多久了!”我继续问道。
“十多年了!”
十多年?
我重复着韦青山的话,连忙想起了一个问题:“是不是一个叫袁道目的人告诉你的,待在那慈云观里等我们出现。”
是的!
韦青山毫不犹豫的说了出来。
他说完后,我终于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胖子瞪大了眼睛,喉咙里发出一声怪响。
显然他跟我这一路走来,听到的最多的就是袁道目的名字,如今再次听到,心里有种无法摆脱命运的感觉。
你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
我终于问出了这个我最关心的问题。
韦青山也毫不避讳,讲述了他在找她失踪的姐姐时,被几个黑衣人打晕了,醒来便到了一处荒山野岭,四周全是陌生的山林。
他挣扎着寻找出路,却在山中遇见一位身穿道袍的青年人,那人自称袁道目,说能带他去找姐姐,但需先在慈云观住下。
等待一个手拿镇魂塔的人出现,方可回到原来的世界。
听他说完,我想起了牛福生当初也是同样的经历,如今串联起来,才知这一切早有预兆。
袁道目布的局,远比我们想象的更早、更深。
胖子猛地一拍桌子,嚷道:“这老道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啊!靠,把我们当猴子耍!”
我心里暗自沉思,如果韦青山所言不假的话,那么只有凑够24个鬼魂后,去他所说的那个阴阳祠,或许能够解开背后的秘密。
现在我已经非常确定,这个世界应该有两个世界,一个是我们所处的现世,另一个可能就是乞丐们来的世界。
而镇魂塔,或许是一个容器,能够穿越两界,带这些乞丐回到他们本来的世界。
如果我推测的不错的话,还有一个点我没想通,他们都变成鬼魂了,回去了有什么用呢?
胖子看着我陷入了沉思,忍不住开口:“方块,你想什么呢?”
我盯着桌面上斑驳的木纹,指尖微微颤动。
我看着韦青山,淡淡的回道:“既然你想好了,那么你自己动手吧!”
声音很轻,说完整个房间都流露出一丝丝阴冷。
好!
韦青山站起身,神色决然,走向角落那把锈迹斑斑的匕首。
胖子连忙阻止:“方块,你这是干啥?劝人自杀跟杀人凶手有啥区别!”
胖子一把抢过匕首,满脸涨红地吼道:“你怎么变了,感觉我都不认识你了!”
说完,胖子瞪着我,双手止不住地发抖。
我缓缓抬起头,目光如冰,“他必须死,只有死了,才能带他回去,我们才能知道背后的真相。”
“信我,胖子!”
胖子怔住了,眼眶通红却说不出话。
胖子最终还是把匕首递给了韦青山,手指微微颤抖。
韦青山接过匕首,没有犹豫,猛地扎向自己心口。
鲜血喷涌而出,他的身体缓缓倒下,没有一丝丝尖叫。
我和胖子就这样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心里虽然五味杂陈,但就是那样麻木的看着。
这种死法比那些被归墟的剥皮而死要体面得多。
血泊中,韦青山的嘴角竟浮现一抹诡异微笑,低语道:“谢谢……终于解脱了,…我能回去了,这个世界我受够了!”
说完,韦青山便掉了气,眼睛紧闭着,脸上满是安详。
接着,那身体上开始飘出一个半透明的身影,正是韦青山的鬼魂。
他低头看着自己消散的肉身,深吸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他朝我和胖子微微点头,随即钻进了我的那个镇魂塔里。
一切发生得如此迅速,身体的动作都未曾跟上心里的情绪,那镇魂塔的绿色宝石已经闪亮了一颗。
我凝视着镇魂塔上亮起的绿光,二十二颗了,还差最后两颗。
我看着镇魂塔,心里也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不知道我所做之事是否正确,但这条路已然没有退路。
渐渐地我脑袋一沉,晕倒了过去。
等我醒来时,胖子已经把尸体处理干净,屋里只剩下淡淡的血腥味。
胖子拿出他记录的手机备忘录,给我看了看最后的时间,刚好还剩25天时间。
看他那生气的样子,我就知道,这次我又睡了5天。
“方块,感觉怎样,一倒下就是好几天。”
胖子低声说着,递来一碗热汤。
我接过碗,指尖触到一丝暖意,仿佛从深渊被拉回人间。
从碗中的汤药中我才看清自己的面貌,面容枯槁,皮肤褶皱,双目凹陷,胡须杂乱,俨然一副将死之人的模样。
这具身体正在为使用镇魂塔的代价而崩溃,可我没有时间停下。
我强撑着喝完汤,手一抖,碗底残渣洒在地面,与当初韦青山自杀时流出的血迹恰好重合,仿佛宿命的印记再次闭合。
胖子欲言又止,最终只叹了口气。
想不到我竟然衰老至此,连一碗药都端不稳。
我盯着那摊药渍,忽然笑了。
佳馨和佳佳听到了隔壁的房间的摔碗声,连忙寻着声跑了进来,看见我醒来。
佳馨眼眶瞬间红了,眼泪夺眶而出,就在门口静静地望着我。
佳佳冲上来抓住我的手,颤抖着喊:“爷爷,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不要佳佳了!”
我强忍心酸,抬手轻抚她的发丝,声音沙哑:“傻孩子,爷爷怎么舍得丢下你。”
我的眼泪也止不住的流,毕竟几个月前我还是一个热血青年,转眼间,我已变成一个垂暮老人,心态还是有些崩了。
我也怕死!
我又坐回了轮椅,上次是因为脚受伤,现在是因为身体彻底衰竭。
“胖子,我们先回业城吧!”
我声音沙哑却坚定,“时间不多了,得让佳馨和佳佳安顿好。”
胖子默默点头,转身去收拾东西。
佳馨眼角通红,没有再打断我的话,只是陪着胖子去收拾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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