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鲁托爆炸所产生的强大余波,如同汹涌澎湃的海浪一般,在海面上肆虐着。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股恐怖的力量逐渐减弱,最终缓缓地平息下来。
海面上,原本波涛汹涌的景象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狼藉。一些破碎的残骸漂浮在水面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焦糊气味,让人感到有些窒息。
在这片被毁坏的海湾上空,泰斯奥特曼那巨大的红色身躯宛如一座雕塑般僵立着。他的胸口处,计时器正急促地闪烁着。
泰斯奥特曼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赛诺消失的地方,那里原本应该有他的战友,但现在却只剩下一片虚无。他眼睁睁地看着赛诺在完成最后一击后,能量耗尽,身体渐渐化为无数光粒,然后消散在空气中,甚至连一个眼神的交汇都未曾给予。
(他竟敢……)
(束缚我……抢走我的猎物……)
一种被彻底无视、被强行压制、被剥夺了证明机会的屈辱和怒火,如同岩浆般在泰斯心中奔腾汹涌。他发出一声低沉而压抑的咆哮,巨大的拳头死死攥紧,骨节因为用力而发出轻微的爆鸣。最终,他也化作一道红光,带着满腔的愤懑消失在空气中。
……
xIo基地,医疗室外走廊。
沐云逸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任由医疗人员用便携仪器扫描着他左臂上一片不自然的青紫色淤伤——那是摩鲁托能量爪击透过奥特曼形态间接传导到他人类身体上的痕迹,虽然不严重,但隐隐作痛。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对医护人员的询问只是不耐烦地用单音节回应。
晏星澜从走廊另一端走来,步伐平稳,神色如常,似乎刚刚那场激烈的战斗并未对他造成太大影响。他看了一眼沐云逸臂上的伤,脚步未停,准备径直走向指挥室方向。
“站住。”
沐云逸冰冷的声音在走廊里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
晏星澜停下脚步,侧身看向他。
沐云逸甩开医护人员的手,几步走到晏星澜面前,几乎与他鼻尖相对,那双桀骜的眼睛里燃烧着熊熊怒火:“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消灭威胁,减少破坏。”晏星澜的回答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
“减少破坏?”沐云逸嗤笑一声,声音陡然拔高,“用那种方式?把我当障碍一样捆起来?你是在炫耀你的控制力,还是觉得我碍手碍脚?”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引得不远处几个路过的队员纷纷侧目,但又不敢靠近。
“当时的情况,你的攻击会波及疏散区域。摩鲁托的能量爆破即将完成,必须优先阻止。”晏星澜的语气依旧平稳,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优先阻止?”沐云逸逼近一步,手指几乎戳到晏星澜的胸口,“那是我的战斗!我的猎物!我自有办法在它爆破前打烂它的脑袋!谁允许你插手?谁给你的权力用那种方式‘帮我’?!”
他的怒气如同实质般压迫过来。在沐云逸的认知里,战斗就是力量的碰撞,胜利就是最终的结果。过程如何,是否波及周围,都在可以接受的“代价”范围内。而晏星澜那种“计算”和“控制”,在他眼中就是懦弱和对他能力的侮辱。
“你的‘办法’风险过高。”晏星澜直视着沐云逸愤怒的双眼,目光沉静如水,“守护,不是赌命。”
“狗屁守护!”沐云逸彻底被这种冷静激怒了,他低吼道,“就是你们这种瞻前顾后的软弱,才会让敌人一次次得逞!力量!只有绝对的力量才能解决一切!你那种畏首畏尾的方式,只会让战斗拖得更久,破坏更大!”
这是两人理念最直接、最激烈的碰撞。一个信奉绝对的力量和效率,一个强调控制和最小代价。之前的对峙还停留在言语试探,此刻则已图穷匕见。
晏星澜沉默了片刻,看着沐云逸因愤怒而微微扭曲的脸,缓缓开口:“如果力量失控,造成的破坏将比敌人更大。”
这句话如同点燃了最后的导火索。沐云逸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墙壁上,特种合金的墙面发出沉闷的巨响,留下一个清晰的凹痕。
“失控?你以为你是谁?裁判吗?”他死死盯着晏星澜,一字一顿地说道,“听着,顾问先生。我的战斗,不需要你指手画脚。下次,再敢碰我的猎物,我连你一起打!”
说完,他不再看晏星澜的反应,狠狠撞开对方的肩膀,带着一身戾气,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走廊,将医护人员和周围队员惊愕的目光甩在身后。
晏星澜被撞得微微晃了一下,他看着沐云逸消失在拐角的背影,抬手轻轻拂过被撞的肩膀。走廊里恢复了安静,只剩下墙壁上那个刺眼的凹痕证明着刚才的冲突。
他没有去追,也没有反驳。有些分歧,根深蒂固,不是言语能够化解的。沐云逸的愤怒,他理解,但却无法认同。那种纯粹依靠力量碾压一切的理念,在应对越来越复杂和阴险的敌人时,迟早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他的力量,很强。)
(但心中的火焰,燃烧得太旺了。)
晏星澜转身,继续走向指挥室。他需要分析摩鲁托的残骸数据,确认它与莱莫提斯警告之间的关联。内部的矛盾需要处理,但外部的威胁更为紧迫。
而回到自己房间的沐云逸,则是一脚踹翻了墙角的训练器械。他胸口剧烈起伏,晏星澜那张平静的脸和最后那句话不断在他脑海中回放。
(连我一起打?)
(那就试试看!)
他抓起桌上的泰斯光能棒,紧紧握在手中,感受着其中蕴含的澎湃力量。他要用事实证明,他的方式才是正确的。下一次,绝不会再让那个家伙有机会“干涉”!
基地的隔音效果很好,房间外的走廊依旧安静。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一股更加汹涌的暗流,正在两位光之战士之间加速涌动。猎场的争夺,已经从怪兽,蔓延到了彼此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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