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车里依偎着熬过了一夜，天刚蒙蒙亮时，宁小米的睫毛轻颤着先睁开眼。
她望着窗外被白雪裹得严严实实的世界，语气里带着几分雀跃：“外面雪停了！”
宁小米算不上身材丰满，骨架娇小得像只软乎乎的小猫，窝在宋璟言怀里时，轻得几乎没什么重量。
宋璟言下意识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些，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他抬眼扫过窗外，橘黄色的扫雪车正缓缓碾过积雪，服务区的工作人员已经拿着扫帚开始清理路面
“这里到旅城大概两小时路程，估计咱们很快就能出发，希望别耽误你的考试。”
话音刚落，宁小米忽然在他怀里动了动，小脑袋蹭了蹭他的胸膛，嘟囔着皱起眉：“什么东西顶着我啊，好……”
她的话没说完，手已经下意识伸了过去。
可指尖刚触碰到，她就像被电流击中般猛地缩回手，脸颊“唰”地红透，连耳尖都烧得滚烫，赶紧把脸埋进宋璟言怀里，不敢抬头。
宋璟言想阻止都晚了，语气故作镇定地解释：“这很正常，男生早上都会这样，别大惊小怪的。”
宁小米埋在他怀里，大气都不敢喘，身体僵硬。
好在这时，服务区工作人员扫地的“唰唰”声越来越近，
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慌慌张张地找借口：“我、我去看看外面情况！”说着便推开车门旁的扶手，从他身上挪开，飞快坐回副驾，全程不敢看他的眼睛。
宁小米性子其实格外保守，这点宋璟言心知肚明。
他没有逗她，摇下车窗朝着扫地的工作人员喊道：“叔！前面路段什么时候能解除封路啊？”
那大叔似乎对宋璟言还有印象，琢磨片刻回道：“你要是着急，先走一段国道也行，前面路段估计再过两三个小时就能解封！”
宋璟言道了声“谢谢”，推开车门便下了车。
“你去哪？”宁小米见状连忙追了下来，快步上前攥住他的手。
宋璟言感受到掌心那只温热的小手，转头笑着回她：“早上起来总得先去放水吧？完事儿咱们就开车往回赶。”他顿了顿，补充道，“我打算走国道，这样差不多能赶得上你的考试。”
宁小米心里忽然涌上一阵失落，她压根没心思担心考试，只莫名不愿回旅城。
因为一回到旅城，宋璟言就不再只属于她一个人了。
从前她曾故作洒脱地跟宋璟言说，不在乎他交多少女朋友，不管他在外面怎么玩，只要最后娶她就好。
可真当两人成了情侣，她才真切体会到那句话——爱是自私的占有。
宁小米忽然从背后紧紧抱住宋璟言，双臂环得用力，肩头微微发颤，满心失落几乎要从声音里溢出来：“璟言，你会记得昨晚说的话，还有我们在一起的时光，对不对？”
宋璟言没料到她会这般感性，转身将人拥进怀里，声音温柔得能揉进暖意：“我这辈子都不会忘，又怎么可能忘记你？你这么特别。”
宁小米脚上踩着增高鞋，站在宋璟言面前依旧是小小的一团，却用尽全身力气回抱他，像只不愿松手的小兽：“我不管，你得跟我好，谁让你先招惹我的！”她耍赖似的往他怀里蹭了蹭，不肯松开。
宋璟言收紧手臂，他懂她的不安——回去之后，能陪她的时间定会少很多。“小米听话，我们必须走了，别忘了你还要考试。”
“我不管！我不管！”宁小米埋在他怀里嘟囔，道理她都懂，也以为自己能理智些，放任他自由，可真到了离别时刻，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她仰起脸，眼眸里满是期盼，小心翼翼地问：“璟言，我们要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可映入眼帘的，不是宋璟言惯有的宠溺，而是一丝淡淡的疏离在他眼底悄然凝聚。宁小米心头一慌，指尖微微发颤，下意识松开了环着他的手，声音也低了几分：“那……我们能多见面吗？”
宋璟言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随即又将她重新拥入怀中，语气带着难掩的无奈：“对不起小米，我很喜欢你，也喜欢沈芙薇和刘依一，失去你们任何一个，我都会心疼。给我点时间，我会把这些乱糟糟的关系处理好。”
这话他上一世不知说过多少遍，只是这次，语气里少了往日的洒脱，多了几分真切的纠结——他是真的舍不得放弃每一个让他心动的人，向来擅长抓住机会的他，面对这份两难，竟也有些无措。
换作别人说这话，宁小米定会骂一句“渣男”，再拉黑所有联系方式。可这话从宋璟言嘴里说出来，无论真假，她偏偏愿意相信。
车子在国道上行驶了近一个小时，才重新驶入高速。初雪下得虽厚，却极易融化，再加上沿途扫雪车不断作业、撒布融雪剂，一路的湿泞并未耽搁太久。当车子驶入海事大学校园时，恰好赶上宁小米的考试时间。
宁小米凑过去想亲他一下再离开，指尖不经意触碰到宋璟言的额头，却猛地愣在原地：“璟言，你身体怎么这么烫？”她急忙把手探进他衣领，又攥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
宋璟言脑袋昏昏沉沉的，浑身燥热得难受，却还是唇角强扯出一抹混不吝的笑，试图掩饰眼底的倦意：“没什么，就是可乐喝多了。你可别趁机占我便宜啊！”
宁小米看着他这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又气又心疼，不轻不重地拍了他一下：“记得去打吊针！不愿意去也得吃药，别硬扛着！”
宋璟言无所谓地摆了摆手，语气带着几分调侃：“乖乖的小妹妹，赶紧去考试，考好了有奖励。”
宁小米恨得咬了咬牙，瞪他一眼：“谁是你小妹妹？我是你妈！哼！”说完，“砰”地一声关上了车门，可下一秒又打开车门补充了一句
“宋璟言，你要是敢病倒，我会心疼的！还有，你要是敢害我心疼——哼…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刻意扬起下巴，脊背挺得笔直，摆出一副骄傲模样，偏偏用最硬的语气，说出了藏在心底最柔软的话。
宁小米依旧高傲！
宋璟言笑了笑，心里一暖，但是并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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