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璟言的车还没驶到学校，手机忽然震了两下。他以为是沈芙薇来问位置，点开却见是孙敏发来的消息：【圣诞快乐！】
宋璟言扯了扯唇，勾出抹漫不经心的笑，回得随意：【你终于想我了？】
消息刚发出去，刺眼的红色感叹号立刻弹了出来——孙敏送完一句祝福，转头就把他删了。
他挑眉，心底泛起丝无语，明明惦记着他，偏要装得不在意，拼命克制的模样，不累吗？
思绪晃了晃，他收敛起心神，专心握着方向盘往学校赶。
另一边，应付完母亲最后一遍查岗，沈芙薇悄悄溜出宿舍。
对她而言，和男朋友的每一次约会都该郑重对待，特意翻了衣柜打扮，一身浅米色蓬松羽绒服，搭配焦糖色棕针织帽压着垂肩的黑发，
灰棕格纹毛呢长裙垂到脚踝，浅棕带绒雪地靴裹着白袜，
身侧斜挎包的毛绒挂饰随着她抬眼的动作轻晃，眉眼间透着鲜活的娇俏。
夜里没风，可冬日的凉意藏不住，在外面待久了，还是会往骨头缝里钻，忍不住哆嗦。
好在旅城比较繁华，深夜仍有不少24小时门店亮着灯。
理工西门的肯德基暖光融融，她选了张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杯热拿铁，双手贴着温热的杯壁驱寒，望着窗外盼着男朋友早点回来。
她刚抿了两口咖啡，一道身影忽然在桌旁停下。
男生捧着餐盘，脸上堆着刻意的笑意，小心翼翼的试探：“同学，这儿没人吧？能不能拼个桌？”
沈芙薇抬眼，眼神冷得像冬日寒霜，没应声，只淡淡瞥了他一眼，便径直扭头继续望向窗外，周身散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男生脸上的笑容僵了僵，见状也知趣，讪讪地转身走了。
引来周边几桌男生嘲笑的眼神瞥过来。
宋璟言停好车走进肯德基时，恰好撞见这一幕。
他目光扫过沈芙薇冷淡的侧脸，又瞥了眼悻悻离开的男生，眼底掠过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脚步没停，径直朝她走去。
这不是今晚第一个凑上来的人了，先前好几拨男生过来要微信、qq，都被她这样冷着脸挡了回去。
她实在不懂，那些素不相识的人，仅凭几句客套话就能谈喜欢？
大抵，她就是旁人说的慢热性子，不擅也不愿和陌生人轻易亲近。
她和先生就不一样，他们一开始就是同桌，是日久生情的真甜蜜。
“同学，能加个微信吗？我想泡你！”宋璟言捏着嗓子在她后边搭讪。
沈芙薇听见对方语气不善，下意识拿起包就准备离开。
宋璟言直接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拽了回来。
沈芙薇真的生气了，拎起包就砸了过来。
宋璟言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一点防备都没有。
沈芙薇的挎包结结实实砸在宋璟言脸上。
沈芙薇刚冷瞪向那个男生，却发现是自己男朋友，一下就慌了神，赶紧上前去看男朋友伤势。
“小芙芙，你是真舍得出手啊。”宋璟言揉着脸颊上的红印，语气带点委屈又好笑，那道红痕落在白皙俊朗的脸上，格外显眼。
沈芙薇指尖轻轻碰了碰红印，眼底满是愧疚，
“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是搭讪的，没看清……一定很疼吧？都怪我。”
宋璟言噗嗤一声笑出来，眼底的呆滞散了，只剩纵容。
他伸手捉住沈芙薇微凉的小手，指腹蹭着她的指节摩挲，语气软下来
“是我不好，让你等这么久，肯定有不少人来烦你，才把你惹急了。”温软的体贴撞进心里，沈芙薇紧绷的肩线渐渐放松。
“好啦，再过几分钟就圣诞了。”宋璟言捏了捏她的手，眼底带笑，“我饿了，去给我买个汉堡，这样我才有劲儿在零点第一秒说喜欢你。”
沈芙薇眼底漾起笑意，掏出钱包拿出一百块钱，踮脚在他脸颊上轻啄了口，长发在身后轻轻晃了晃，才快步前往点餐台跑。
不远处那桌几个男生，先前扒着桌沿偷瞄沈芙薇，见好几个搭讪的都被她冷脸怼走，还暗戳戳抱有幻想。
这会儿看见宋璟言挨了砸，两人的嘴角都快翘到耳根，正幸灾乐祸，
可看见沈芙薇凑过去心疼摸脸、软声道歉的模样，瞬间瞳孔骤缩，下巴差点惊掉，彻底傻了。
“别看了，那是沈芙薇，旁边的是宋璟言，都歇了念想吧。”
一道声音插进来，戴眼镜的男生推了推镜架，扯着唇角嗤笑一声，在两人对面坐下。
“沈芙薇？哪个沈芙薇？”
男生无语地拍了拍他俩脑袋：“还能哪个，创新院的沈芙薇，咱们理工的。”
胖点的男生一把薅过他的眼镜架在鼻梁上，眯着眼凑上前仔细瞅了瞅，看清楚沈芙薇的模样，猛地咋舌：“我靠！谁说理工校花不如海事的，沈芙薇这颜值直接吊打宁小米啊！”
男生拿回眼镜戴上，中肯的评价道：“没那么夸张，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不过作为理工的，我站沈芙薇——可惜名花有主了。”
“我靠快看！”胖一点男生突然低呼，指着那边，“沈芙薇居然喂他吃汉堡！”
另一个瘦男生见状哀嚎：“还喂薯条、递可乐！这也太爽了，没天理啊！”
肯德基暖光漫在两人身上，沈芙薇捏着薯条送到宋璟言嘴边，眼底的笑意藏不住，
和方才冷拒旁人的模样判若两人，惹得肯德基周围男生们一阵唏嘘。
然而沈芙薇也乐在其中，宋璟言咬完汉堡，她也跟着咬一口，薯条故意让男朋友吃一半，自己再吃剩下一半，连可乐都是喝同一杯的。
宋璟言当然知道沈芙薇在干嘛，她是想提醒那朋友一会要接吻。
宋璟言故意装糊涂：“我口水好吃吗？”
沈芙薇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那你让我吃吗？
如果这句话换成其他女生说出口，一定会变成下流的勾引。
但是沈芙薇说的却俏皮可爱，还有一点点妩媚。
宋璟言没接后续话题，抬腕瞥向表盘，睫毛垂着，神色淡静里藏着几分不易察的暗待。
沈芙薇的目光顺势看过去，暖黄灯光淌过他腕间，勾勒出熟悉的表盘纹路。
那是她送给他的礼物，不算名贵，却被他一直戴在腕上。
她清楚以他如今的实力，什么样的奢牌名表都能随手可得，可他始终没换，
这份偏爱不必多言，便知轻重。
时钟来到零点零分，宋璟言忽然抬眸望她，声线沉笃又直白，
“沈芙薇！我爱你！圣诞快乐！”
不是浅尝辄止的喜欢，也不是拉扯暧昧的试探，字字裹着真心，没有半分含糊。
沈芙薇鼻尖猛地一酸，眼眶泛着湿意，原本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抬眼撞进他盛着光的眼底，声音轻颤却真切：
“璟言，我也爱你！我……”
尾音刚飘出半字，宋璟言的吻已经轻贴了上来。
没有逾矩的纠缠，只是唇瓣软软相触，不过一瞬间便分开，却像颗软糖猝不及防撞进心底，慢慢化开，甜意顺着唇瓣漫遍四肢百骸——
对她而言，这最简单的一吻，便是世间最美妙的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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