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昭实在见不得段俏颜这样,只能说出实话:
“军报上说了!他们在悬崖下面......找了整整十天啊!能找的地方全都翻遍了!要是、要是他还活着,他们怎么可能找不到?!怎么可能啊?!”
“十天——”段俏颜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
“一定是他们没用心找!他们肯定漏掉了什么地方!薛让他那么厉害,他肯定藏在什么地方了......对!他肯定在等我!只有我知道他在哪儿!”
安昭看着她几乎魔怔的样子,知道再劝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了,咬了咬牙趁着段俏颜注意力全在门上,抬起手对着她的后颈,又快又准地劈了下去。
所有的挣扎和哭喊瞬间消失。
安昭赶紧上前一步接住她软倒的身子,自己也腿一软,抱着昏迷过去的段俏颜瘫坐在地上,眼泪唰地就流了下来。
她看着怀里段俏颜即使昏迷了也依旧紧紧皱着的眉头,心像被揪着一样疼。
“姑娘、对不起......”
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
宁昭和田甜草、繁星三人早就哭的说不出话来。
段俏颜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她睁开眼,眼神是空的,直直地望着帐子顶,好像那上面有什么东西,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安昭红着眼圈,小心翼翼地端来一碗温热的米汤,轻声唤她:“姑娘,起来吃点东西吧?”
段俏颜没应声,甚至连眼珠都没动一下。
过了好半晌,就在安昭以为她不会再回应的时候,她却自己慢慢地撑着胳膊坐了起来。
段俏颜接过了安昭手里的碗,低下头安安静静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
喝完她把空碗递还给安昭,然后又躺了回去,背对着外面,重新闭上了眼睛。
从这天起,段俏颜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不哭,不闹,不说话。
她会按时起床,梳洗,甚至还会自己挽好头发,穿得整整齐齐。
到了饭点,她会坐到桌边,安昭她们端来什么,她就吃什么,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吃完就放下碗筷,默默地起身,要么回到床上躺着,要么就走到窗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望着外面,一望就是好几个时辰。
她的安静,比那种崩溃的哭喊更让人害怕。
大家的心都揪紧了,几个人轮流守着她,一步也不敢离开,生怕一个错眼,她就会做出什么想不开的事情。
安昭夜里根本不敢睡踏实,几乎隔一会儿就要轻手轻脚地走到姑娘房门口,贴着门缝听里面的动静。
里面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人心慌,她真怕姑娘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
繁星默默地包揽了所有能干的活,尽量不让任何外界的烦心事打扰到她。
而宁昭则变着法子想做段俏颜以前爱吃的东西,可端到她面前,她也只是看着,然后机械地吃下去,不说好吃,也不说不好吃。
几人这一刻都特别希望段俏颜能像前几天那样发疯,甚至崩溃地要去找人,至少那样,情绪是发泄出来的。
可现在这样,她把所有的伤痛都死死地闷在了心里,也不知道那根弦,到底什么时候会彻底绷断,身边所有人都只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姐,我真怕、怕姑娘她......” 安昭从门口回来,看见宁昭后终于忍不住红了眼。
宁昭忍着泪拍了拍她的手:“别瞎想,姑娘是心里苦,我们都得打起精神来陪着她。”
半个月后
段俏颜的表面生活,似乎恢复了一些正常,会像往常一样,坐在柜台后面算账,指挥伙计们干活,招呼来往的客人。
账本上的数字清清楚楚,安排事情明明白白,甚至对着熟客,还能勉强扯动嘴角,挤出一点极淡的笑意。
可只有安昭几人才知道,她已经变了。
她的话变得非常少,常常手里拿着账本,或者只是对着空荡荡的某个角落,眼神就定住了,一呆就是老半天。
那眼神空茫茫的,让人看得心头发酸。
吃饭也像是受刑,机械地往嘴里送几口,没吃多少就放下了筷子。
人一天天瘦下去,原本合身的衣裳,现在穿在身上都有些晃荡,下巴也尖了。
“姑娘,再吃一点吧,这是你以前最爱吃的糖醋排骨,我特意...” 宁昭忍不住劝道。
段俏颜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声音低哑:“饱了。” 说完便起身离开。
段午和段晚实在看不下去了,想要拦下段俏颜和她说几句。
但是都被田甜草和繁星拽住了。
田甜草拉着段晚的衣袖:“让她在缓缓,一定会没事的。”
“阿颜不是那种要死要活的人,让她想通了就没事了。”繁星也拽着段午的胳膊。
兄弟两人也觉得她们说的有道理,只能轻叹一声又坐了回去。
这天甜在心打烊后,大家都睡下了,段俏颜屋子里的灯,却亮到很晚。
她盯着手腕上的玉镯,眼泪无声无息地往下掉,一颗接一颗,滚烫地砸在手背上。
周子上的木匣子被打开了,薛让写来的所有信,全被铺开了。
信纸已经有些发软,边角起了毛,她每天晚上都会看很多遍。
可看着看着,心口就像被钝刀子一下一下地割,疼得她忍不住弯下腰,用手紧紧按住胸口,好像这样就能缓解让人发疯的绞痛。
她不敢放声哭,怕惊扰了隔壁的安昭她们,只能把脸深深埋进冰冷的被褥里,牙齿死死咬住嘴唇。
只是段俏颜不知道那声音比嚎啕大哭更让人心碎。
这段时间她都是这样,怀里紧紧抱着那枚碎掉的玉佩和几封信,眼泪流干了,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枕头早已被泪水浸得湿透,冰凉地贴着脸颊。
可是睡梦里也不得安宁,有时候是薛让浑身是血,在她面前坠下深渊的画面,吓得她猛地惊醒。
几人夜里不放心,经常轻手轻脚地起来,趴在她房门上听里面的动静。
每当听到里面传来那极力压抑的哭声,众人的心就跟被针扎一样,眼泪也跟着往下掉。
安昭好几次想冲进去,可她心里也明白,这种痛,别人替不了,也分担不了半分,只能靠姑娘自己一点点硬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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