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赵婉儿端起青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眼皮微抬,看向对面坐立不安的三皇子赵楷,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玩味。
阳光透过纱幔,在她绝美的侧脸上投下淡淡的光晕。
赵楷身体微微前倾,脸上堆着热切的笑容,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所以,七妹!你帮我去秦王府,把叶凌云抢走的那些钱财要回来!
只要东西能回来,我保证!一定去求父皇,让他收回成命,取消你和叶凌云那桩荒唐的婚事!”
他紧盯着赵婉儿,眼中满是期待和算计。
在他想来,自己这个七妹对叶凌云厌恶至极,自己又是她亲哥哥,这交易她没理由拒绝!
赵婉儿闻言,唇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
她放下茶杯,瓷器与石桌发出清脆的轻响。“三哥,”她的声音如同冰珠落玉盘,清脆却寒意逼人,“你这空口白牙的许诺,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赵楷脸上的笑容一僵。
赵婉儿继续道,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且不说父皇平日里最是疼我,我的婚事他尚且不能完全做主。
单说秦王爷爷的身份——那是父皇见了都要尊称一声‘亚父’的存在!
他的亲口定下的婚约,凭你……能让父皇改变旨意?”
她凤眸微挑,目光锐利如刀,“再者,赌场出老千,坑蒙拐骗,这种上不得台面的龌龊事,本就是三哥你理亏在先!
叶凌云再纨绔,这次也是出师有名,占着道理!这哑巴亏……三哥你只能自己咽下去!”
“七妹!你这是什么意思?!”赵楷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被戳破心思的羞恼和难以置信。
“你……你是不肯帮我了?!”他没想到赵婉儿竟如此不留情面,字字句句直戳他的痛处和虚伪!
“帮你?”赵婉儿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嗤笑。
“我为什么要帮你?”她站起身,走到亭边,俯瞰着湖中为争食而挤作一团的锦鲤,背影清冷孤傲。
“我虽不愿嫁给叶凌云那个浑人,但若真嫁了……”
她缓缓转身,目光如寒星般射向赵楷,“那我便是叶家的人!
秦王府便是我家!
你让我帮着外人,把自己家的钱财往外送?三哥,你觉得……可能吗?”
她抬手,指向亭外小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三皇子,请回吧!”
赵楷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胸口剧烈起伏。
他猛地站起来,指着赵婉儿,气急败坏地低吼道:“赵婉儿!你别忘了!
叶凌云差点被你打死在惜玉阁!父皇对此龙颜大怒!
要不是我在父皇面前替你求情,说尽好话,你以为你能安然无恙地待在这公主府里?!
你别不知好歹!”
话音未落!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如同惊雷般在亭中炸响!
赵楷甚至没看清赵婉儿是如何出手的!
他只觉一股巨力狠狠扇在脸上,眼前金星乱冒,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惨叫着横飞出去,“砰”地一声重重摔在亭外的鹅卵石小径上!
半边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嘴角溢出一缕鲜血,精心梳理的发髻也散乱不堪,狼狈至极!
赵婉儿站在亭口,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三皇子,眼神冰冷如万载寒冰,周身散发着凛冽的杀气。
“我连叶凌云都敢往死里揍,你算个什么东西?!”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如刀,清晰地传入赵楷耳中。
“真以为顶着个皇子的名头,就比叶凌云身份尊贵了?整个大乾谁人不知,这半壁江山是秦王爷爷一刀一枪打下来的!
只要秦王爷爷还在一天,叶凌云就算骑在你脖子上拉屎,你也得给我忍着!”
她看着赵楷惊恐的眼神,语气充满了极致的厌恶。
“我需要你在父皇面前说好话?
呵!父皇巴不得叶凌云被我失手打死!
正好拿我的命去给秦王爷爷一个交代!
平息他老人家的怒火!
又怎会真的责罚我?!”
她向前一步,绣鞋踩在冰冷的鹅卵石上,发出的轻响却让赵楷浑身一颤。
“我最恶心的,就是你这种虚伪做作、两面三刀的蛆虫!
滚!
别脏了我的地方!”
赵楷被那冰冷的杀意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从地上挣扎起来,连看都不敢再看赵婉儿一眼,捂着剧痛的脸颊,带着两个吓傻了的小太监,如同丧家之犬般,跌跌撞撞、头也不回地逃离了公主府,背影仓惶至极!
看着赵楷落荒而逃的背影,一股强烈的厌恶感从赵婉儿心底翻涌上来,让她几欲作呕。
这皇家……真是从根子上就烂透了!
秦王爷爷为大乾立下不世之功,忠心耿耿,可皇家呢?
连他老人家唯一的血脉都不肯放过,处心积虑要将其养废、坑害!
叶凌云荒唐,她不想嫁是真。
可若真的嫁了……那秦王府便是她的家,叶凌云便是她的夫君。
她想自己的夫君好,想那个曾经给予她温暖和教导的老人留下的家业好,这……有错吗?
湖风吹过,带着深秋的凉意,吹乱了赵婉儿鬓角的发丝,也吹不散她眉宇间那化不开的沉重与迷茫。
宁国公府门前 。
宁国公府那两扇朱漆铜钉、象征着百年勋贵气派的大门,此刻紧紧地关闭着,透着一股心虚的意味。
大门前的空地上,气氛却如同煮沸的开水!
十辆昨日才在临安城掀起轩然大波的豪华马车,此刻一字排开,再次堵在了宁国公府的大门口!
马车旁,是二十余名身着黑色劲装、腰佩长刀、神情冷峻、杀气腾腾的秦王府侍卫!
他们如同标枪般挺立,沉默无声,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而这一切的中心,是那个脸色依旧带着病态苍白,却眼神锐利、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的年轻人——秦王世子,叶凌云!
他身后,站着如同铁塔般护卫的熊大。
“叶世子围了宁国公府!”
这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瞬间点燃了整个临安城!
无数百姓、闲汉、好事者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将宁国公府周围的街道围得水泄不通!
茶楼酒肆的二楼雅座更是爆满,人们端着茶杯,嗑着瓜子,兴奋地交头接耳,伸长了脖子等着看这场百年难遇的大戏!
“嚯!快看!真是叶世子!带着十辆马车来的!
这架势……是要把宁国公府也搬空啊?”
“啧啧,秦王府这位爷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连宁国公府都敢堵!不过……干得漂亮!
周三那厮忒不是东西!”
“谁说不是呢!听说没?昨天赌坊那事儿!
周三少爷伙同赌场出老千,专坑叶世子一个人!骰子里都灌了水银!
把把都是鬼点数!
叶世子输得那叫一个惨!”
“啊?还有这事?
我说呢!叶世子虽然败家,但以前也没这么大火气啊!
原来是被人当傻子糊弄了这么多年!”
“可不是嘛!
你们想想,这两年叶世子在赌坊扔进去多少钱?海了去了!
宁国公府怕是没少从中捞好处吧?
周三少爷这心也太黑了!逮着一只羊往死里薅啊!”
“难怪昨晚叶世子把赌坊给抢了!
十辆马车装得满满当当!
今天又来堵宁国公府的门……这是要连本带利讨回来啊!”
“我的天!
那赌坊背后……不是说是三皇子吗?
叶世子连三皇子的产业都敢抢?这也太……太虎了吧?!”
“切!三皇子怎么了?在秦王他老人家面前,皇子算个球!那可是大乾的定海神针!
只要秦王还在,叶世子就能横着走!”
“快看快看!叶世子动了!他要干嘛?”
在无数道或震惊、或兴奋、或鄙夷、或好奇的目光注视下,叶凌云深吸一口气,强压下伤口的隐痛,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摇摇晃晃地走到了宁国公府那紧闭的、厚重的大门前。
他站定,抬头看着门楣上高悬的“宁国公府”鎏金牌匾,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带着浓浓嘲讽的笑意。
“咚!咚!咚!”
叶凌云抬起手,用尽力气,重重地砸在那冰冷的铜制门环上!
沉闷的响声如同擂鼓,震得门框嗡嗡作响,也敲在每一个围观者的心上!
“周三!周彦邦!你个狗日的王八蛋!给老子滚出来!!”叶凌云的怒吼声穿透门板,响彻整条街道,带着滔天的怒火和不容置疑的嚣张!
“躲?你以为你躲在家里装缩头乌龟就没事了?!坑了老子那么多钱,以为关上门就万事大吉了?!做梦!!”
他一边砸门,一边怒吼,胸口的伤口因用力而阵阵抽痛,让他脸色更白了几分,但眼中的火焰却燃烧得更加炽烈!
“我告诉你!周彦邦!”叶凌云停下砸门,后退一步,指着那紧闭的大门,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暴戾的威胁:
“你再他妈给老子装死不出来!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叫人!把你家这破门砸个稀巴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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