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苏轼。”
布衣老者平静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瞬间在死寂的广场上掀起滔天巨浪!
叶凌云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脊椎直冲头顶,头皮阵阵发麻!
他死死盯着眼前这个自称“苏轼”的老者,大脑一片空白!
这……这怎么可能?!
这个时空……真有苏轼?!
难道自己抄袭抄到原作者头上了?!这他娘的也太离谱了吧?!
就在叶凌云心神剧震之际,那“苏轼”老者已缓缓开口,声音苍老却带着一种悲天悯人的腔调:
“前些时日,叶世子曾派家丁柳四,携五千两黄金登门求词。
老夫虽清贫,却也不愿以诗沽名,故而婉拒。”
他目光扫过台下,带着一丝沉痛,“岂料……世子求词不成,竟生歹念!
趁老夫不备,窃走这首《水调歌头》手稿!更为了掩盖罪行,竟将唯一知情的家丁柳四……残忍杖毙!如此行径,令人发指!天理难容!”
老者话音未落,台下已被彻底点燃!
“无耻!下作!”
“果然是偷的!还杀人灭口!”
“叶凌云!滚下去!滚出听香坊!”
“秦王府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愤怒的声浪如同海啸般扑向高台!
那些原本被《水调歌头》意境感染的才子们,此刻脸上只剩下被欺骗的愤怒和对“杀人凶手”的鄙夷!
他们宁愿相信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也不愿相信一个劣迹斑斑的纨绔世子!
陈萱儿站在台侧,看着这急转直下的局面,心中惊疑不定。
她本能地觉得这“苏轼”出现得太过突兀,时机也过于巧妙。
但此刻,这无疑是她最希望看到的局面!
只要叶凌云身败名裂,无法夺魁,木可儿就能顺利接近大皇子!她强压下心中的一丝异样,选择冷眼旁观,静观其变。
叶凌云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一股冰冷的怒意瞬间取代了荒谬感!
他看着眼前这出精心编排的闹剧,目光如刀般扫过听香坊阁楼的方向——好你个赵泽!李师宪!
输不起是吧?玩栽赃陷害是吧?还搞个假苏轼出来?行!老子陪你们玩到底!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怒火,脸上反而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对着那“苏轼”问道:“哦?苏先生?失敬失敬!敢问先生,令尊可是眉山苏洵?令弟可是苏辙苏子由?”
那“苏轼”老者神色不变,淡然道:“老夫自幼孤苦,孑然一身,并无兄弟父母。”
孤儿?叶凌云心中冷笑更甚!连
苏门三杰的典故都不知道,还敢冒充苏轼?他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讽:“原来如此。
那……不知苏先生除了这首《水调歌头》,可还有其他佳作问世?
不如趁此良辰,再作几首,让我等凡夫俗子开开眼界?
也好证明先生……确有大才?”
那“苏轼”似乎早有准备,捋了捋胡须,摇头叹息,语气带着文人的清高和一丝指责:“佳句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老夫穷尽一生心血,方得此一词。
岂是信手拈来之物?世子此言,未免强人所难,也……太小觑诗词之道了!”
他这番说辞,立刻赢得了台下不少“清流”的点头附和。
“就是!你以为作诗是吃饭喝水吗?”
“苏先生说得对!一首传世之作,足以名垂青史!”
“叶凌云!你别转移话题!人证在此,你还有何狡辩?!”
叶凌云看着台下那些被轻易煽动、面目可憎的“才子”们,只觉得一股悲哀涌上心头。
这群人,根本不在乎真相!
他们只想看到一个高高在上的世子跌落尘埃!他懒得再与这冒牌货纠缠,目光转向台下,声音陡然转厉,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好!就算这首词是这位‘苏先生’所作!那又如何?!”
他猛地踏前一步,气势如同出鞘利剑,锋芒毕露!目光如电,扫视全场:
“本世子今日,是与宁致远宁大人比试文采!
不是和这位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苏先生’比试!
一首词被你们污了,本世子……不屑争辩!再作一首便是!”
“再作一首?!”
台下瞬间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哄笑声和嘲讽!
“哈哈哈!他以为他是谁?!”
“一首《水调歌头》已是神作!他还能再作一首?!”
“吹牛不打草稿!”
“叶凌云!别丢人现眼了!滚下去吧!”
阁楼之上,赵泽和李师宪等人听到叶凌云的话,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不屑的冷笑。
再作一首?堪比《水调歌头》的传世之作?简直是痴人说梦!
赵泽甚至悠闲地端起茶杯,准备欣赏叶凌云如何收场。
陈萱儿也微微蹙眉,觉得叶凌云太过托大,恐怕要自取其辱。
叶凌云无视了所有的嘲讽。
他微微闭目,仿佛在追忆着什么,再睁开眼时,眼中已是一片沉静深邃,如同古井寒潭。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穿越时空的沧桑与悲凉:
“《虞美人》……赠我故友……李煜。”
李煜?又一个没听过的名字!台下众人一愣。
叶凌云的声音已如寒泉流淌,带着无尽的哀愁与追忆,瞬间将所有人拉入一个亡国之君的悲凉世界: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一词吟罢,万籁俱寂!
如果说《水调歌头》是旷达与深情的交响,那么这首《虞美人》,便是亡国之痛、人生长恨的绝唱!
那字字泣血、句句含愁的意境,那“一江春水向东流”的千古绝叹,如同最沉重的叹息,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头!
将刚才所有的喧嚣、质疑、愤怒,瞬间碾得粉碎!
死寂!
绝对的死寂!
广场上,所有人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
脸上的嘲讽、鄙夷、愤怒,全都凝固了!
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震撼、难以置信和……一种灵魂被洞穿的战栗!
不少感性的文人,已是泪流满面,为那深沉的亡国之痛而心碎!
阁楼之上,赵泽手中的茶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滚烫的茶水溅湿了他的蟒袍,他却浑然不觉!
他如同见了鬼一般,死死盯着楼下那个身影,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李师宪更是浑身剧震,猛地站起身,双手死死抓住窗棂,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浑浊的老眼中充满了骇然和……一丝深入骨髓的恐惧!这……这怎么可能?!
又是一首……足以传唱千古的绝唱?!
这叶凌云……到底是人是鬼?!
宁致远站在台下,脸色惨白如纸,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他嘴唇哆嗦着,喃喃道:“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绝唱!千古绝唱啊!”
他看向叶凌云的目光,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敬畏和……
一种面对文坛神只般的卑微感!
他知道,自己毕生所学,在这两首词面前,如同萤火之于皓月!
陈萱儿捂住了嘴,美眸中异彩连连,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
这首词中的亡国之痛、故国之思,如同最锋利的针,狠狠刺破了她身为西夏间谍的心防!
让她感同身受,心潮澎湃!
她看向叶凌云的目光,充满了复杂难言的情绪——震撼、好奇、探究,甚至……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悸动。
熊大张大了嘴巴,足以塞进两个鸡蛋!
他看着自家世子的背影,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头皮阵阵发麻!
世子殿下……真乃神人也!那一千两老婆本……值了!太值了!
叶凌云感受着台下那死一般的寂静和无数道呆滞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看向同样被震撼得呆若木鸡的陈萱儿,朗声问道:“陈姑娘,敢问这中秋诗会,一人可否作多首诗词参选?”
陈萱儿如梦初醒,连忙点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恭敬:“回……回世子,诗会规矩,一人可作多首诗词参选,并无限制。
只要……只要诗词够好,皆可入选前十佳作。”
“好!”叶凌云猛地一挥袖袍,目光如炬,扫视全场,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带着无与伦比的狂傲与自信,宣告着一个时代的降临:
“既然如此!本世子今日,便以十首诗词,包揽这中秋诗会……魁首至第十名!
让尔等井底之蛙,见识见识,何为……真正的文采风流!”
“轰——!”
短暂的死寂后,是更加猛烈的哗然!
“十首?!”
“包揽前十?!”
“疯了!他一定是疯了!”
“他以为他是谁?!诗仙下凡吗?!”
叶凌云无视了所有的质疑!
他负手而立,仰望苍穹明月,清朗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响彻云霄,一首接一首的千古名篇,如同璀璨星河,倾泻而下!
“其一,《静夜思》!赠故友李白!”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游子思乡,千古绝唱!简单二十字,道尽离愁!
“其二,《西江月·夜行黄沙道中》!赠故友辛弃疾!”
“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旧时茅店社林边,路转溪桥忽见。”
——清新明快的田园风光,如画卷般展开!让人仿佛置身于夏夜乡村,心旷神怡!
“其三,《相见欢》!再赠故友李煜!”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深院锁清秋,离愁别绪,缠绵悱恻,令人肝肠寸断!
“其四,《月下独酌》!再赠故友李白!”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孤高狂放,邀月共饮,尽显谪仙风骨!
叶凌云一气呵成,吟诵了十首风格迥异却都达到巅峰境界的咏月诗词!每一首都堪称绝世名篇,每一首都蕴含着穿越时空的深邃情感和艺术魅力!
当最后一首诗的余音在夜空中袅袅消散,整个听香坊广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绝对的死寂!
月光如水,静静洒落,笼罩着高台上那个如同谪仙临世般的身影。
叶凌云负手而立,衣袂飘飘,在清冷的月辉下,仿佛与这天地、与这明月融为一体,散发着一种睥睨天下、冠绝古今的文道气韵!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不知过了多久。
“噗通!”
一声轻响打破了死寂。
是那个冒充苏轼的老者,他脸色惨白如纸,浑身如同筛糠般剧烈颤抖,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他看向叶凌云的目光,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如同看着一尊降世的文曲星君!他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无尽的悔恨和恐惧!
紧接着!
“轰——!!!”
如同压抑了亿万年的火山彻底爆发!
整个广场彻底沸腾了!声浪如同九天惊雷,直冲云霄!震得听香坊的琉璃瓦都在嗡嗡作响!
“神迹!这是神迹啊!!!”
“诗仙!叶世子是诗仙下凡!!”
“十首!十首传世之作!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我……我见证了文坛神迹!死而无憾!!”
“叶世子!请受学生一拜!!!”
狂热的欢呼!疯狂的呐喊!顶礼膜拜的崇敬!如同最汹涌的海啸,瞬间将叶凌云淹没!
无数才子激动得热泪盈眶,纷纷朝着高台方向躬身行礼!
这一刻,什么质疑,什么污蔑,什么阴谋诡计,在这绝对的实力和璀璨的文华面前,都如同阳光下的冰雪,消融殆尽!
阁楼之上,赵泽面无人色,瘫坐在椅子上,眼神涣散,口中无意识地喃喃:“完了……全完了……”
李师宪则如同瞬间苍老了十岁,佝偻着背,望着楼下那个光芒万丈的身影,眼中充满了绝望和……一丝深深的无力感。
他们知道,今夜之后,叶凌云之名,将不再是临安第一纨绔!
而是——诗压临安,词震古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凌云诗仙!
喜欢我是纨绔世子,怎么就要造反了?请大家收藏:(m.315zwwxs.com)我是纨绔世子,怎么就要造反了?315中文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