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没有想象中的耳光脆响,而是叶凌云飞速一脚,带着雷霆万钧之势,重重踹在韦昌隆那肥硕的腰腹软肉上!
“啊——!”
韦昌隆感觉自己像是被狂奔的攻城槌撞了个正着,整个人惨嚎着倒飞出去,如同一个巨大的肉球,狠狠砸在后面廊柱上,又狼狈不堪地滚落在地!
他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剧痛和强烈的窒息感让他蜷缩如虾,除了痛苦地干呕和呻吟,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整个后院死一般的寂静。那四个刚刚还凶神恶煞的侍卫,像被施了定身法,脸色惨白如纸,抓着阿箬的手不由自主地松开了。
阿箬趁机挣脱,像只受惊的小鹿,跌跌撞撞扑向冲过来的叶凌云。
“爹!”带着哭腔的呼唤让叶凌云脸上的暴戾褪去一丝,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阿箬揽进怀里,看着她红肿的小脸和嘴角的血迹,眼中的寒意几乎要冻结成冰。
就在这时,一道火红的身影带着锐利的风声冲进后院。
是听到动静的赵婉儿!
她那双漂亮的凤目瞬间锁定了阿箬脸上的指印,顺着阿箬含泪的目光,冷冷地扫过那几个侍卫,最终定格在墙角呻吟挣扎的韦昌隆身上。
怒火在她清冷的眉宇间升腾,一股冰冷的杀气弥漫开来。
“娘!”阿箬伸出小手。
赵婉儿几步抢到近前,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接过阿箬,小心地查看她的伤势。
她的目光扫过地上被韦如花踩脏的半个鸡腿,扫过那几个瑟缩在角落、一脸惊惧的穷孩子,再结合之前隐约听到的哭喊,瞬间拼凑出了事件的真相!
“是你打了本宫的女儿?”赵婉儿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长居上位者特有的威严,冰冷如霜刃,直刺韦昌隆和周金玉藏身的回廊阴影处。
角落里,正欲现身帮腔的周金玉脚步猛地一滞,心头剧震!‘本宫’?!真的是霓凰公主!该死的,这丫头片子怎么是他们的女儿?!
叶凌云才多大?!
无数念头混杂着震惊和一丝不妙飞速闪过。他死死按住身边一个蠢蠢欲动、下意识想拔刀的心腹,眼神示意:沉住气!现在还不是鱼死网破的时候!
瘫在地上痛哼的韦昌隆听到“本宫”二字,如同被一道闪电劈中,魂儿都吓飞了一半!
他刚才被叶凌云一脚踹懵了,还没反应过来具体是谁的女儿,此刻听闻,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他是苍梧郡的土皇帝不假,贪婪成性、勾结土匪甚至敢算计亲王也不假,但骨子里,十几年圣贤书读出来的“君臣父子”、“尊卑上下”的礼法秩序,早已深入骨髓。
尤其是面对代表着皇室威严的公主和实权亲王!
“公…公主殿下!秦王殿下!饶命!饶命啊!”
韦昌隆此刻哪还有半分苍梧郡土皇帝的尊严和算计叶凌云时的狠戾?
巨大的恐惧压倒了所有贪婪。
他甚至顾不上剧痛,挣扎着爬起来,像滩烂泥一样匍匐在地,磕头如捣蒜,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刚才还哭嚎着要打死人的韦如花也彻底吓傻了,尖叫都卡在喉咙里,跟着父亲瑟瑟发抖地跪在冰冷的青石板上。
“小女瞎了狗眼!不识贵人!是她该死!是她该死啊!惊扰了小郡主,罪该万死!求殿下开恩!开恩啊!”
他语无伦次,涕泪横流,恨不得把身边不成器的女儿也一起按进土里谢罪。
完了,全完了!殴打王嗣,这罪名足够灭我三族!
周金玉!周金玉你他妈害死老子了!
什么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他妈是过江的真龙!是带着凤凰的真龙!
他心底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懊悔。
叶凌云抱着阿箬,冷眼看着这一幕。
他先前对韦昌隆还有几分忌惮,以为是个阴险隐忍的角色,准备在岭南有一番残酷的博弈。
哪想到此人色厉内荏,被熊大那一箭彻底吓破了胆,又被阿箬这一意外彻底击溃了心理防线,怂得如此彻底、如此不堪!
原来是个空架子,只会窝里横的草包!
亏我还以为他敢在岭南当土皇帝是个人物……哼!倒也省事了。
他心中大定,觉得岭南的钉子,至少这一颗,可以轻易拔除了。
“阿箬,”叶凌云低下头,声音放得极其柔和,指尖拂过女儿通红的额角,“告诉爹,他们刚才是不是很坏?你原谅他们了吗?”
阿箬虽然脸颊火辣辣地疼,委屈得想哭,但此刻在爹娘温暖的怀抱里,委屈化作了愤怒,她瞪着跪在地上的韦昌隆父女和那几个噤若寒蝉的侍卫,尤其是那个扇她耳光的人,小脸紧绷,清晰地吐出一个字:“不!”
然后又用力补充道:“坏!他们是坏人!阿箬不原谅!”
声音虽然稚嫩,却异常坚定。
叶凌云脸上露出一丝冰冷的笑意,如同初冬的霜花。
他抬起头,看向还在拼命磕头的韦昌隆,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天气,话语内容却冷酷至极:“韦大人,听到了吗?我女儿,不原谅。”
“王爷!殿下!小人该死!小人该死!求殿下给小女…给下官一个…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啊!”
韦昌隆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和绝望,他现在只想活命,只要能活命,什么都行!
叶凌云缓缓站起身,负手而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语气仿佛在商量买颗白菜:“那这样吧,本王此行本是找你借粮。只要你肯借,今天这件冒犯本王郡主的不敬之事,本王可以就此揭过,既往不咎。如何?”
借粮!是了,还有借口!
韦昌隆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头磕得更响了:“借!借!殿下需要多少粮食,下官就算砸锅卖铁,倾家荡产也一定借!一定!请殿下吩咐!”
他此刻只想赶紧送走这两个煞星。
“这就对了嘛。”叶凌云满意地点点头,仿佛对韦昌隆的上道表示赞许。
“本王要的也不多,”他轻飘飘地报出一个数字,那个数字却如同惊雷在韦昌隆和周金玉耳边炸响。
“先借个十万石吧。记住了,是最上等的白米或麦子。”
“十…十万石?!”韦昌隆的磕头动作瞬间僵住,眼珠子都差点凸出来,失声惊叫!
苍梧郡一年的征税粮草才多少?
就算他拼命搜刮囤积,全郡官仓私仓加起来要凑出十万石上等粮食,那也是扒皮抽筋!
这哪里是借?这分明是明抢!是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敲骨吸髓!
周金玉在角落气得浑身发抖,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他太清楚叶凌云的手段了!
在临安时就是如此,一旦抓到把柄,就会用看似“合理”的方式把你榨干榨净!
他刚才就觉得“借粮”是个借口,果不其然!
这胃口,简直是饕餮转世!
韦昌隆脸上刚刚因为抓到活命稻草而涌起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变得比纸还白。
十万石?!他怎么不去抢国库?!
巨大的震骇和屈辱过后,求生的本能再次占据了上风。
不行,不能硬顶!
他强压下心头的恐慌和恨不得撕碎对方的恨意,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干涩嘶哑:
“殿…殿下……十万石粮食,这…这数额实在太大了!
下官,下官…库房实在…实在是一时难以周转啊!您看…您看能否宽限些时日?
殿下和公主一路辛苦,不如…不如您先在驿馆歇息,下官这就命人全力筹备,三日内!
不,两日内,定先为殿下筹措一部分应急!
剩余的,待下官散尽家财,亲自去各郡县筹集,定在一月内…不,半月内送到王爷指定的地方!
绝不敢耽误!”
他想拖延!想稳住叶凌云!只要缓过这口气,只要等他重新安排……十万石粮食?一粒也别想拿走!
叶凌云深邃的目光如同利剑,瞬间洞穿了韦昌隆这拙劣的缓兵之计。
他脸上那丝冰冷的笑容更盛了:“宽限?可以啊。”
就在韦昌隆心头一松时,叶凌云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瞬间如坠冰窟!
“本王看你筹粮辛苦,这段时间,这苍梧郡的杂务,你也不必太过操劳了。
本王闲来无事,就帮你管管。
你安心在仓房清点粮食好了!”
话音刚落,不等韦昌隆反应过来,叶凌云眼神一厉,猛地一挥手:“熊大!”
“末将在!”熊大那魁梧如山的铁塔身影早就候在院口,此刻应声而出,声如洪钟,震得院墙上的灰簌簌落下。
“请韦太守去郡衙后仓‘做客’,协助清点粮草!
没本王的命令,任何闲杂人等不得打扰韦太守的‘清静’!还有这个敢对本王之女行凶的恶奴,”他冰冷的目光扫过那个扇了阿箬耳光的侍卫,“砍了!挂在府衙旗杆上示众!”
“遵令!”熊大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牙齿,眼中煞气一闪。
立刻有两名如狼似虎、身着玄甲的叶家军亲卫扑上前去!
一个如同抓小鸡仔般将刚刚从地上爬起、还没明白状况的韦昌隆反剪双手死死钳住!
另一个则毫不犹豫地拔刀,寒光一闪!
“不——!”那侍卫发出绝望的嚎叫。
“噗嗤!”
声音戛然而止!一颗头颅带着喷射的血柱滚落在青石板上,双目圆睁,充满难以置信的恐惧。
无头的尸身噗通栽倒。
“啊——!”韦如花和韦昌隆的尖叫声几乎要刺破耳膜!
韦昌隆被这血腥一幕吓得彻底瘫软,裤裆再次湿透,腥臊味弥漫,被叶家军亲卫像拖死狗一样径直拖向后院方向。
至于被拖去哪里,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郡衙大牢!
他那点“清点粮草”的幻梦,彻底碎了!
周金玉藏在回廊的阴影里,指甲深深掐进了手心,气得浑身都在剧烈颤抖!
混账!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枉费老夫一番布局!
一箭吓破胆!
一个耳光就丢了城池!
他看着被拖走的韦昌隆,如同在看一堆令人作呕的垃圾。
他精心构筑的、准备在岭南扼杀叶凌云的第一个陷阱,竟然就这样以一种如此荒诞、如此窝囊的方式,在血光和人尿的骚臭味中崩塌了!
太离谱了!
韦昌隆此人,你说他胆子小吗?
他贪污受贿、鱼肉乡里、私通盗匪、囤积居奇、敢于密谋杀王!胆大包天!
你说他胆子大吗?
叶凌云带着五百兵刚到城下,熊大那一箭射帽,就直接射碎了他所有的嚣张气焰!
阿箬的出现,公主的身份,最为重要的是叶凌云那一脚!
那可是先天神力的一脚!哪怕叶凌云已经收力了!
就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他心中那点可笑的“圣贤骨气”,瞬间沦为一摊只知道磕头求饶的烂泥!
最终被一个耳光引发的连锁反应直接送进了大牢!
要怪,或许只能怪熊大那一箭的威慑力实在太过霸道绝伦,已然在这位太守大人心里种下了无解的恐惧毒种。
轰!
就在周金玉气得七窍生烟之际,前衙方向猛然传来沉重的撞击声和一阵混乱的骚动!
紧接着,整齐划一、沉重如山的脚步声如同鼓点般迅速由远及近!
叶凌云带来的那五百名全副武装、杀气腾腾的叶家军精锐,在接到明确的命令后,如同沉默的洪流,迅速接管了这座再无主心骨的郡衙!
控制府库,占领城门,查封文书,动作迅捷而高效。
那些原本归属韦昌隆的郡兵、衙役,早就被那院中的杀气和郡守的下场吓呆了,哪里还敢反抗?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
从阿箬被打到叶凌云怒极出手,再到扣押太守、杀仆立威,控制府衙,前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叶凌云抱着阿箬,看着被迅速掌控的郡衙,脸上露出一丝意外的轻松。
“本想费一番手脚,没想到……阿箬,你这顿打,倒是让爹省了不少事。”
他轻轻刮了刮阿箬的小鼻子,语气半是心疼半是感慨。
赵婉儿也抱着阿箬,英气逼人的脸上,看着女儿红肿的脸颊心疼无比,看着这局势变幻,也只能微微叹口气,然后更紧地护住了怀中的小身体。
叶凌云大步走向府衙正堂,声音清晰地传遍已在他掌控之下的院落:“来人!召集郡衙所有官吏!本王要‘好好’问问这苍梧郡仓,究竟有多少家底!”
苍梧郡,这座岭南的重镇,就这样以一场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方式,落入叶凌云的手中。
而藏身阴影的周金玉,知道大事不妙,没想到他来岭南的第一步布局就这样没了……
太过于……
周金玉也来不及懊悔,只能在侍卫的带领下,偷偷溜出了苍梧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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