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梧郡,这座岭南的新兴之城,以其日新月异的面貌,给每一位初来乍到的文人、士子、工匠带来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他们想象中的蛮荒瘴疠之地,此刻却展现出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这……这就是苍梧郡?”一位来自北地的年轻书生喃喃自语,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这道路……这房屋……这窗户……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秦王殿下……真乃神人也!”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工匠,抚摸着光滑坚硬的水泥墙面,眼中精光爆射,“短短时日,竟能将此地改天换地!这等筑城铺路之法,巧夺天工!”
“你们看那些人!”另一位士子指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无论是扛着工具、喊着号子的工人,还是推着小车、沿街叫卖的商贩,脸上都洋溢着一种他们从未见过的神采,那是一种充满希望、干劲十足、对未来充满信心的光芒!
没有其他地方百姓常见的麻木畏缩,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昂扬向上的生命力!
这些初来者并未立刻见到秦王叶凌云,而是被统一安置在一处临时住所。
随后,由熊大和岳飞两位将军亲自带领,开始了对苍梧郡的参观之旅。
他们走过繁忙的工地,看到流民和本地青壮挥汗如雨,却精神饱满;
他们参观初具雏形的工坊区,嗅到空气中飘散的糖霜甜香和玻璃熔炉的热浪;
他们来到新建的市集,眼前景象更是让他们啧啧称奇。
市集上,人流如织。
摊位上琳琅满目,雪白晶莹的细盐堆成小山,散发着诱人光泽;颗粒分明的白砂糖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新鲜的肉食、色彩鲜艳的布匹、甚至还有那透明如水晶的玻璃小摆件……应有尽有!
“这……这盐!如此洁白细腻!比官盐还好!”
“白砂糖!天啊,这么纯的糖霜,在临安可是富贵人家才享用得起的!”
“还有玻璃!这……这竟然摆在摊位上卖?!”
“价格……你们看价格!这盐……比咱们老家官盐铺子卖的粗盐还便宜些?!”
“这糖霜……虽然比细盐贵不少,但也远非天价啊!”
“这玻璃小盏……竟也标了价?虽然不菲,但似乎……咬咬牙也能买个小玩意儿?”
众人议论纷纷,惊叹不已。
他们敏锐地察觉到,这里的物价,尤其是那些“新奇”之物,其定价似乎……格外“亲民”?这与他们认知中,新奇之物必然价高的常理截然不同。
“熊将军,”一位年长的工匠忍不住问道,“这些盐、糖、玻璃……都是秦王殿下的工坊所产?为何……卖得如此便宜?这……能回本吗?”
熊大咧嘴一笑,声如洪钟:“嘿!这你们就不懂了吧!这都是王爷的意思!王爷说了,这些东西,在别处卖高价是别处的事。在咱们苍梧郡,就得让咱们自己人先用上、用得起!这叫……嗯……惠及百姓!”
岳飞在一旁补充道,语气沉稳:“王爷常说,百姓手里有了钱,日子过好了,才有心思和力气去建设更好的家园。这些东西便宜卖,大家买得起,用得好,干活更有劲,咱们苍梧才能发展得更快!”
这番解释,让众人若有所思,对叶凌云的敬佩又深了一层。
叶凌云也没想到自己的号召力如此之强。
短短十几天,苍梧郡便陆陆续续涌入了数百名慕名而来的士子工匠。
更让他欣慰的是,苍梧郡本身的变化速度,远超预期。
工地上热火朝天,民众和流民们干得异常卖力。
他们私下常说:“在秦王殿下手下做事,安心!开心!顿顿有饱饭吃,还有工钱拿!那白粥咸菜,比俺们以前过年吃得都好!不把活儿干好,俺们心里都过意不去!”
叶凌云虽多次解释建设是为了整个苍梧郡的未来,但朴实的百姓们更愿意将这份恩情记在他个人身上。
这股建设热潮,也实实在在地改变了民众的生活。
街道上商贩增多,货物丰富,虽然价格相对“亲民”,但购买者却络绎不绝。
这景象,却让掌控着庞大商业帝国的叶芷青感到了一丝困惑。
一日,叶芷青找到正在视察玻璃工坊的叶凌云,凤目中带着不解:“凌云,我按你的意思,将第一批产出的盐、糖、玻璃等物,以极低的利润在苍梧郡内销售。
本以为此地百姓贫瘠,购买力有限,不过是权当惠民之举。可这几日看下来……他们不但买得起,而且购买热情极高!这……着实出乎我的意料。
苍梧郡的百姓,何时有了这般消费能力?”
叶凌云闻言,放下手中一只晶莹剔透的玻璃杯,微微一笑:“姑姑,您精于商道,却可能忽略了最根本的一点,就是百姓手里有钱了。”
“哦?”叶芷青挑眉。
“走,我带您去看看。”叶凌云兴致勃勃地拉着叶芷青,离开了工坊区,走向了普通百姓聚居的街巷。
他们来到一处新建的居民区。
正值傍晚,许多刚下工的工人正三三两两回家,或是在街边小摊购买吃食。叶凌云随意走到一个卖炊饼的小摊前。
“老张,收工了?今天生意怎么样?”叶凌云熟稔地打招呼。
摊主老张是个憨厚的中年汉子,见是秦王,激动得手足无措:“托……托王爷的福!好!好着呢!今天卖了快两百个饼了!”
“哦?买饼的都是什么人啊?”叶凌云笑问。
“嗨!大多是刚下工的兄弟!”老张指着不远处一群穿着工服、正围在一起啃饼说笑的工人,“王爷您看,那个是水泥厂的二牛,那个是修路的柱子……他们现在啊,兜里都有钱!下了工,买个热乎饼子垫垫肚子,再打二两小酒,美得很!”
叶凌云点点头,又走向一个卖布匹的小摊。摊主是个妇人,正喜滋滋地数着铜钱。
“王大娘,今天开张了?”叶凌云笑问。
“哎哟!王爷!”王大娘吓了一跳,连忙行礼,脸上笑开了花,“开了开了!刚卖出去一匹细棉布呢!是隔壁李木匠家的媳妇买的,说是要给娃做身新衣裳!李木匠在王爷的工坊里做活,工钱高,他媳妇手头也宽裕了!”
叶芷青在一旁静静听着,若有所思。
叶凌云边走边对叶芷青说:“姑姑,您看到了吗?以前,他们可能一年到头也攒不下几个铜板,买盐都要算计着用。
现在呢?在工坊做工,在工地修路,日结工钱,收入稳定。
他们心里有底了,自然会盘算,一部分钱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而一部分钱用来改善生活,买点好盐让饭菜有滋味,买点糖给孩子甜甜嘴,扯块好布做身新衣裳,甚至……攒钱买个小玻璃瓶当摆设。
这就是有了稳定收入后的消费观念变化。
钱在流动,市场才有活力。”
叶芷青看着街巷间热闹的景象,看着那些拿着工钱,脸上带着满足笑容挑选商品的百姓,心中豁然开朗。
她经商多年,深谙富商巨贾的消费心理,却忽略了最广大的平民阶层在获得稳定收入后释放出的惊人消费潜力!
叶凌云这看似“亏本”的惠民之举,实则是在培育一个充满活力的本地市场,提升民众的生活品质和幸福感,进而形成良性循环。
“我明白了。”叶芷青颔首,眼中闪过一丝钦佩,“你这‘放水养鱼’之策,眼光长远。”
叶凌云笑了笑,接着嘱咐道:“姑姑,还有一事。苍梧郡的市场,我们不要刻意干涉,任其自然发展。您的商业资源,也不必刻意打压外来的商人。”
叶芷青何等精明,立刻领会了他的意图:“你是说……会有商人嗅到商机,来此进货,贩往他处?”
“必然的。”叶凌云目光深邃,“我们的商品在苍梧郡以低廉价格出售,而在您掌控的其他州郡却是高价奢侈品。
这巨大的价差,就是利润的源泉!
那些嗅觉灵敏、头脑精明的商人,迟早会发现这个‘源头’。
他们会想方设法来苍梧郡进货,然后运到别处高价售卖,赚取差价。”
他顿了顿,看着远处渐渐亮起的灯火:“商人地位虽低,但逐利是本能。
高额的利润,足以让他们铤而走险,挤破头也要分一杯羹。
我暂时不想颁布专门的商法去约束或扶持,就让这市场自己生长,让商人们自己摸索规则。
这个过程,或许混乱,但也是培育商业土壤、吸引更多资本和人才汇聚岭南的必经之路。”
叶芷青深深看了叶凌云一眼,她越发觉得这个侄儿深不可测。
他不仅懂得创造,更懂得引导和培育。
这份对经济规律的洞悉和对未来发展的布局,远超她的想象。
苍梧郡的蓬勃景象,如同最有力的强心剂,深深感染着每一位初来者。
他们本是怀揣着对“凌云诗仙”的仰慕和对新天地的憧憬而来,如今亲眼目睹了叶凌云治下这片土地的活力与希望,心中那份追随的决心变得更加坚定和笃实。
他们中的许多人,都曾在大乾官场的门槛外徘徊、碰壁。
深知那看似庄严的庙堂,早已被世家门阀编织的巨网牢牢把控。
上升的通道狭窄而晦暗,没有显赫的门第或巨额的“孝敬”,纵有经天纬地之才,也难有出头之日。
宰辅李师宪?他或许会为民生疾苦说上几句,但他的根基,终究是建立在富商权贵的支持之上。
他的屁股,终究是坐在那张由金钱和权势编织的座椅上。
指望他为寒门士子、为底层工匠争取公平的机会?无异于痴人说梦。
而在这里,在岭南这片新生的土地上,在秦王叶凌云“不拘一格降人才”的旗帜下,他们看到了打破枷锁、实现抱负的真正可能!
这里没有盘根错节的世家,没有论资排辈的腐朽,只有蓬勃的生机和无限的可能!
他们知道,自己踏上的,不仅仅是一片新的土地,更是一条通往崭新时代的航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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