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过臭婊子后,你倒是不哑巴了~”第二个男生凑上来,“好恶心,想扇他,怕脏了我的手。”
说完第三个人直接从隔壁桌拽来一个餐盘,“用这个呗。”
第二份饭倒到孙正头上,还有那份免费汤,这还没完,餐盘整个拍到人头顶上,拍皮球打了十几下,转而往人身上抽。
闹剧持续了很久,孙正一言不发的承受着,最后以一个巴掌结束。
耳朵嗡鸣时,眼睛也跟着看不清东西,但他还是注意到,藏在三人后面那对情侣。
下意识苦涩笑出声,衣袖下的手捏成拳头,转而又松开。
他说再过一个月就好了,就一个月,再忍忍吧。
不忍也没办法。
男生搂着女朋友出去,另外三个男生骂了几句脏话跟着离开。
孙正本人和周围几桌一片狼藉,上百人盯着他,他却感受不到一样,抹开脸上的汁液,佝偻着后背,缓慢走到铁盒子边上。
刚准备弯腰捡起来,另一只手抢先一步。
“同学,你的东西。”顺道递过来一沓纸和平淡的眼神。
没有嘲讽,没有戏谑,也没瞧不起,更没有心疼和同情。
平淡的看不出活人气息的眼神,像娃娃一样。
“谢谢。”孙正扯出一抹笑,由衷感谢面前的杨思雨。
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又大了几分,随后各自散开,因为陆书雪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了。
“谢谢?”陆书雪挑眉笑出声,“你的心还真容易被感动。”
话虽是对孙正说的,陆书雪的眼睛却紧盯着杨思雨。
昨天还热心肠多管闲事儿,今天怎么没管管可怜小同学被人欺负?
真装,人都打完了,捡个东西当好人,啧——
“你好,能让一让吗?”孙正礼貌点头,擦着陆书雪身边过去。
他以为陆书雪会帮他的,可是没有,谁也没有。
自己又没做伤天害理的事儿,难道因为自己心软,就得被放弃,就得被人欺负吗?
他这样,她也这样,所有人都这样。
走出几米远,孙正听见陆书雪趾高气扬的说话,说了什么他不关心,以后也不会关心了。
跃过地上的汤汤水水,陆书雪抬手点人。
“你,你,你,你,你。”接连说了五个你,陆书雪莫名其妙笑出声,单手搭到杨思雨肩膀上,“还有你,今天中午要把这块地方打扫干净哦~”
杨思雨仰头看着她,“凭什么?”
陆书雪俏皮眨眼,“因为你们几个站在最前面看戏啊,看戏哪儿有不收钱的?”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陆书雪好像看见杨思雨笑了一下,可笑容消失的太快,没来及看清,自己的衣领就被揪住了。
“你不也看了?一起吧?”
“我站那么远。”
“可你现在就站在戏台上,脚下还踩着戏剧用品,这可算近距离互动,得额外收钱。”
两人剑拔弩张,互不相让,氛围十分危险,除了被点到五个人,其余学生全跑了。
大家还以为要看见两个人大打出手的画面,没想到除了彼此对视,两人什么也没做。
到最后甚至不约而同笑出声,相互后退一步。
陆书雪骂杨思雨死装,杨思雨骂陆书雪不要脸。
连脏话都没出现,两人领着余下五个人往后厨走,出来时每人拿着卫生工具,埋头清理残局。
人多力量大,七个人赶在上课前收拾干净。
轻微洁癖的陆书雪躲到厕所洗手,肥皂打了一遍又一遍,还是觉得有股饭味儿。
出事儿后孙正就回家了,陆书雪骂了一句软蛋真窝囊,拽出高数书往后一站。
高数老师说没写卷子的人站后面去,她别说写,卷子都没有,中午的值日生真勤快,早上丢的卷子早没了。
——
初夏的天气反复无常,半夜又下了一场大雨,陆书雪睡的死沉,屋顶漏水,顺着墙根蔓到床铺上,这都没唤醒她。
躺在湿润床铺上睡了一晚上,第二天她就起不来了。
浑身上下都在烧,脑子也跟着不清晰。
残存的意识支撑陆书雪起床上学,软绵绵到学校,不出意外又迟到了。
杨思雨刚好收本子往回走,余光瞧见陆书雪,不由得放慢脚步。
“扑通。”陆书雪摔到地上,杨思雨下意识回头,顾不上昨日的不愉快,快速将人扶起来。
皮肤滚烫,陆书雪难受的皱眉,喘出的呼吸都带着火。
“老师,她发烧了,我带她去诊所,你跟我妈说一声!”
扛着陆书雪往外走,学校小,里面根本没有卫生室。
好在学校附近是居民区,有个小诊所供人看病,杨思雨摇摇晃晃扶过去。
医师说这是着凉发烧,要打点滴。
整个过程持续三个小时,陆书雪高烧退下一部分,身体还是有些发烫,医师叫杨思雨带人回去好好休息,多喝水,还开了三天的药。
背着她往家走,到地方都下午一点了。
小小的屋子塞着一家人的东西,却不杂乱,看了一圈,杨思雨没看见电视机,顿时有些好奇,晚上没事儿时陆书雪在家干嘛?
屋里还只有一张床,虽然大吧,可一家三口睡着是不是有点拥挤?
杨思雨走到门边,简单的煤气灶,墙壁贴着一层塑料膜,细看能瞧出浅黄色油污,这已然是主人家耐心收拾过。
自己家里厨房瓷砖上也老熏上油,不过她爸天天擦,不细看看不出来。
灶台下方是碗柜,蓝色玻璃挡住灰尘,里面有五个碗。
拿出一个碗,杨思雨按照记忆点燃灶台。
这屋里没有烧水壶之类的东西,只能用这个。
烧好水,杨思雨放在桌上放凉,继续探索关于陆书雪的家。
一个红布包蜷缩在灶台边上,打开一看,是一袋面粉。一个纸箱里装着调料,不走近看都发现不了。
一上午没吃饭,杨思雨盯着唯一的食物发呆,思索着自己做出食物的概率有多大。
拿出大碗,放入面粉,开水倒进去,筷子不断搅拌,生面粉被烫熟,抱成团,有些不对劲,可杨思雨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操作。
平时都是她爸在家做饭,她放学回去时不时帮忙洗菜,只见过怎么做,从没上过手。
她妈整天忙得要死,据说是会做饭,可有那闲工夫,她宁愿去学校旁边抓几个抽烟混学生,也不想去菜市场跟大爷大妈吵架,回到家里还得乒乒乓乓一顿捣鼓。
杨思雨她爸有时候出差,她妈就领着孩子往街口走,大多数是吃馄饨,有时候吃米粉,很少吃饭,她妈说外面做的饭难吃,只乐意吃她爸做的。
又往锅里放一瓢水,杨思雨调高火力,等待水开。
筷子不断揪出块状面团,一点点往水里丢,看着跟她爸做得差不多。
杨思雨低估了面团煮熟后的体积,看着水里不断翻滚,满满当当的一锅面疙瘩,脑子疼。
“我看我爸随手一搅合就出来了呀。”
确认煮熟了,她拿出小碗装出来,试探性放到嘴里。
“呸呸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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