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结束的第十四天,祟华市又下雨,雷阵雨,轰轰雷声一段一段,将人心劈成一块一块。
坑坑洼洼都地面装满水,倒影随风晃动。
孙正走出楼房,手里的黑伞一上一下晃,刚出巷口,文佩冷厉的眼睛看来。
“文佩?你怎么在这?”
文佩两边腮帮子收缩两下,抚平厌恶才开口,“你想要什么?”
雨滴不断下落,打到伞面上,又顺着伞尖流下去,砸回地面,碎成几瓣。
“想你去死。”
孙正眼睛凝固不动,目光定格在文佩侧脸上,心里想着怎么用刀切开皮肤下的动脉。
处罚一个坏事做绝的女人,难道会有人不赞同吗?
她那么恶劣,那么凶狠,简直是世界上最恶毒的女人。
杀了她无意义在蝗虫季节捕捉蝗虫,人人称快,还需要犹豫吗?
文佩将伞倾斜,任由雨水打到身上,头发很快湿透,拧巴在脸上,又丑又狼狈。
“可以。”
她的声音那么轻,轻到随意一滴雨落地都能掩盖。
“但是杀我前三天要通知我,我想准备漂亮点。”文佩抬头,“可以吗?”
孙正的表情很怪,意外文佩答应,又确实能为其找到理由,这人本身就精神不正常,做出奇怪的事情也正常。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孙正勾起嘴角,明亮的双眼转动两下,调皮可爱,毒蛇一样的话语从嗓子眼爬出来,借用孙正的舌头当舌头,挑衅似晃动。
“不可以,你愿不愿意都得去死,安静等待吧,文佩。”
孙正凭什么便宜文佩,这位自私自利的女人,为了钱不择手段,为了满足自己奇怪恶心的癖好,做出那么多恶事。
她手里还染着一条张明的命,凭什么享有死前人道主义。
就得让她担惊受怕,在恐惧达到最高的时候杀死,不然地下的人怎么会安息。
文佩抓起伞挥舞,伞头砸到地面,伞杆不胜其力,在某次敲击中折断。金属豁口又刮擦在地上,随着文佩的离开留下一路划痕。
巷口恢复平静,雨更大,路面快速积水,人落脚的地方都没有,硬要路过,只能湿润鞋袜裤腿,在冰冷的雨天实在难捱。
“啪”一声,石头砸进水里,马路对面的屋子里走出一个人。
王顺烦躁中不断旋转伞柄,雨水变成一道弧线在空中飞扬。
他盯着文佩离开的方向,一直看到眼睛失焦。
文佩来找孙正干什么?
那地方不是不开了?她不是告诉自己停手了吗?那为什么找孙正?
毕竟孙正这男人,除了皮囊,全身上下没有一件拿得出手。
王顺左思右想,怎么也看不破文佩和孙正到底要干什么。
带着狐疑,王顺扭头回家,今天是乔倩生日,他的回去,不然乔倩得满城找他,这也是文佩和包辛树放他出来的原因。
况且,他俩最近有事儿在忙,大多数时间都不在铁皮房,只把他一个人锁里面,除了送饭,很少见到两人。
王顺摸不清楚,今天得空出来,特地跟着文佩,就是想看看她到底在干什么。
可就目前的情况,文佩要做的事儿根本看不出来,王顺只能猜测,毕竟能扯上孙正的事儿除了那个东西,还会有什么?
穿过马路往家走,王顺回到家里,按响门铃,没多久就来人开门。
入眼的是一堵黑墙,抬头往上看才能看见他的脸。
王顺心脏收缩,拧着发疼,不情不愿喊道,“哥。”
大哥让出一条路,王顺换鞋进去,目光不断在大哥脚上的新拖鞋看来看去。
自己不在家的时间,这人居然堂而皇之到家里来,难道打算住下来?
大哥走在前面,先给孙正倒水,关切问外面冷不冷。
一杯热水下肚子,王顺身上的寒冷消散,可大哥眼角眉梢的喜色又在心上蒙寒。
“不冷,就是积水严重。”
“挺好。”他拉开椅子坐下,“快去换衣服吧,别着凉感冒,不然你妈又得操心。”
王顺捏紧拳头,憋屈回房。
刚换好衣服,卧室门被敲响,王顺开门,乔倩站在门口,她今年三十八岁,带着王顺二婚时刚满二十一。
“你还知道回来?怎么不直接死外面?”乔倩说话刻薄,但脸上却笑意浓郁。
“妈——”王顺亲昵上前抱人,被关十几天,一见妈就露出几分委屈,眼眶干涩流不出眼泪,只能撒娇一样在乔倩身上拱。
“行了,别装,吃点水果垫垫,你大哥说还有半个小时开饭。”
乔倩的话语提醒王顺,她嘴里的大哥不是王顺亲大哥,是后爹的儿子,后爹还有一个女儿,王顺没见过几次,只知道很优秀,明年就要出国留学。
至于这大哥,逢年过节才能见到,王顺不明白这人今天出现在家里干什么?
王顺还怕这人,虽然乔倩从未对他说起后爹是干什么的,家里的钱好像花不完,可他隐约觉得不对,他那鲜少露面的后爹为什么要娶一个有孩子的女人,又不缺钱。
况且,他妈乔倩又不是什么倾国倾城大美女,小家碧玉这一类,到这也可以用人各有爱解释,后爹就喜欢这种长相也说不定。
可他几乎不回家,虽然娶了乔倩,可又有别的女人。
甚至,从小到大,后爹很少住家里,在外面寻花问柳。乔倩也不在意,反正有钱花,不用伺候比自己大一轮的老男人,天底下没比这还好的事儿。
王顺脑袋一沉,大哥的手摸到自己脑袋上,笑意盈盈喊了一句,“顺顺,下个月你就二十一了,怎么还爱粘妈妈。”
是的,王顺和他妈的生日就相差一个月,准确来说是二十六天。
大哥摸完头还掐王顺脸颊,感慨一句长大了没小时候捏着可爱。
王顺不舒服后退,不动声色打量对方。
大哥身量较高,一米八六,常年锻炼,据说喜欢打篮球,此时穿着白色睡衣,浅黄色的围裙挡住大半,王顺细看才发现这是睡衣,进门随意一看,以为是一件白衬衫。
他发现王顺的打量,神情泰然自若,毫不避讳,甚至饶有趣味看回来,右边嘴角微微上扬,盯着王顺笑的十分暧昧。
暧昧?
王顺浑身一抖,一股强烈的厌恶感升起,突然意识到大哥的目光到底哪里不对,就是暧昧,是区别于兄弟情的暧昧,和包辛树看过来的目光一模一样。
真让人恶心!
王顺咬牙切齿往前走,一屁股坐回沙发,弹簧将他上下颠,屁股随即传来若有若无的痛意。
包辛树这杂种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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