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陆书雪还是没去看杨思雨,一个人待在家里,没事儿就听歌下棋,整个人散发出隐世高人的气质。
而另一边,杨思雨已经三天没回家,主任从一开始的放心到担心,没忍住去烂尾楼找人。
杨思雨悄悄帮文佩的事儿她不是不知道,从文佩坚毅的脸上,她总能看见自己的影子,以至于明里暗里帮她。
就她女儿这种傻子,才会以为悄悄混入一张插班生申请表不会被人发现。
每学期转学、退学、转班,插班,还有各种违纪处理,不论再多,主任都能一一记住,莫名多了一个人,她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就文佩成绩而言,上学足够,加上让人唏嘘的生活,她也没理由不向学校多申请一个名额。
杨思雨悄悄摸摸将家里压箱底的被子抱出去,还装作没事人一样,那么厚一床被子,她眼睛又不瞎,柜子浅一截明显少了东西。
文佩这孩子争气,学习好,人才好,就是后面不知怎么回事,自甘堕落,一天天只想着谈恋爱,现在的孩子就这样,感情用事,一点不理智。
谈恋爱是上学时该想的事儿吗?
学生不以学习为主,成天想着搞对象,这成何体统?
好在这孩子对思雨实诚,自己走歪道还知道把人往外推,主动断交,没影响思雨学习就行。
至于时不时私下往来,主任并不在意,思雨每天的时间安排紧凑,见不着几次。况且小女孩还能干什么,不就去甜品店吃吃喝喝,要不就出门谈天说地。
思雨有个发泄的朋友也行,逼太紧容易出事儿。
到达烂尾楼,主任一眼就看见楼上熏黑的窗户,心里咯噔一下,冲向楼梯口。
房门烧成一堆焦炭,里面的陈设也是,黑漆漆的墙壁散发出一股焦味儿。
她拽出一根铁管,不断在废墟里拨动,巡视一圈没发现可疑焦体,悬着的心落回去。
没做傻事儿就好。
走到窗边,主任放眼往外看,烂尾楼周围全是荒地,杂草丛生,夏天绿油油一片,高处看去还挺好看。
窗棱碳化,主任略一触碰就窸窸窣窣往下掉。
低头时,她瞧见一个突兀的平台,边上还挂着一根铁锁梯。
狡兔三窟吗?
主任无奈笑了笑,弯着的眼睛透出几分赞许。
思雨的脑子从小到大都聪明,离家出走也知道设计一个陷阱。
她顺着梯子往下爬,站到小台上深吸一口气才推门往里走。
入眼的第一样东西就是锁链,末端的环套呈现出扭曲暗红状。
锁链旁边遍布零散脚印,还有部分拖痕,蹲下去看,灰里还有几滴干掉的血迹。
主任皱眉,伸手去摸,目光在屋里扫视,这简陋的地方只有一张床一个柜子还有一个水桶。
思雨明显不在这。
她走到床边,表面的浮灰被行走的风吹起一部分,主任眼尖看出是上个月邻居丢在楼下的床垫。
没有居住痕迹,那思雨去哪儿了?
和楼上烧毁的屋子有关吗?
主任的眉毛拧巴着,双眼盯着地上的锁链。
房间里响起指甲抓挠布料的声音,主任不断回忆杨思雨身边还有什么人。
越回忆,她的脸色越差。
思雨好像……
没有朋友。
她整日忙于工作,对杨思雨所有的了解都停留在每天的日记上。
杨思雨很乖巧,日记里大多是规规矩矩的吃饭睡觉学习,还有关于班级或是部门事件概括,个人情感极少抒发。
主任从未觉得不对,有这些身份,生活自然与它息息相关。
关于孩子的喜怒哀乐从未在其中展现,杨思雨仿佛一个用于记录的机械,日复一日将自己看见的事儿记录上去,跟写纪实新闻一样。
朋友?
主任嘴巴呢喃着这两个字,反复回忆,也没在所看的日记中见到这两个字。
反而回忆起一大堆‘同学’,‘老师’,‘食堂阿姨’,‘男的’,‘女的’这类代称。
学校里的任何一个人,对杨思雨而言,对她每日的日记而言,仅仅是一个人,有名字,可以用笔写下来,将事件讲述清楚的代号。
对方是人是鬼,是男是女,高矮胖瘦,都不重要。
很难想象,一个正值青春的少女,她的日记本是用新闻形式写就,公正客观,没有丝毫个人情感展现。
这真的对吗?
主任松开前几分钟抓到手里的铁链,数不清的迷茫蔓延全身。
脱离日记,她连杨思雨有可能去哪儿都不清楚。
主任仰头将眼光憋回去,朦胧中瞧见几个字,手背擦去泪水,定睛一看。
“姚、西、华、我、爱、你?”
男的?是谁?名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主任扫过这间完全封闭的屋子,原本的格局不是这样,只有文佩和杨思雨后来改造这一种可能。
那这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的名字,一定和这两人有点关系!
杨思雨是不是在早恋?
她现在是不是在那男人家里?
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发展到哪一步?
数不清的疑问冒出来,连带着对女儿失去掌控的恐慌一起。
主任咬紧牙关,目光如炬,死死盯着这几个字。
心里早将那个不知名的男人碎尸万段,恨不得立马找到对方暴打一顿。
怪不得杨思雨最近学习成绩下降,原来是早恋。
是跟文佩学的吗?
还是文佩教唆?
又或者是一时鬼迷心窍?
主任双手攥紧,骨节发出嘎吱声,胸口剧烈起伏,鼻腔不断喷出灼热气息。
此时的她不像一位母亲,到像是被夺走珍宝的恶龙,对抢宝者万分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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