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思雨对孙正的敌意在陆书雪出声劝住后达到最高点,凶恶的灵魂从她后背缓缓升起,恨不得马上就把面前的人撕碎。
毫不夸张的说,陆书雪敢回答是,她一定要当场掐死孙正,再把陆书雪抓起来,从头到脚绑严实,丢到特制的玻璃箱子里,哪儿也去不了。
只能等她回家才能被搭理一会儿,其余时间只能孤独的待着,这是对陆书雪不选自己的处罚。
反正今天她躲在屋子里也没安好心,只是程度轻重的区别罢了。
空气越发粘稠,地上两人的目光更是加重了这种黏腻感。
敏锐察觉到杨思雨的情绪变化,陆书雪有种被狗屎糊到脸上的错觉。
她窜出来的方向是张春睡觉的地方,今天白天都没见人进来,说不定昨天晚上这人就没出去过,一直躲在屋里。
如果孙正没来,杨思雨会做什么?
躲在人屋里,像鬼一样,还会做什么?
陆书雪十分厌恶这种行为,很幼稚,更是蠢的无可救药。
屋里不仅有监控,而且在如此熟悉的环境里,杨思雨能抓走自己的概率能有多大?
想到这,陆书雪心往下沉溺几寸,不愉的表情摆到明面上。
又蠢又没用,还好意思质问自己!
陆书雪眉头上挑,下巴扬起,自然下垂的眼皮盖住一半瞳孔,眼珠极为缓慢的上下滑动,高高在上的打量方式。
此刻的她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轻蔑,伪装在粗线条下的阴毒从裸露在外的皮肤往外渗透,
这带给两人一种说不出的陌生感。
就好像面前站着的不是和自己有过感情纠纷的人,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并且对自己怀有极大恶意,可能会在某个小路举起钢刀,一下劈烂自己的头颅的恶人。
她从衣兜里掏出烟盒,慢悠悠点燃末端,火星在黑暗中显眼无比,弹掉的烟灰流星似的落地,短暂又漂亮。
大家都在等陆书雪的答案,偏偏她最是不慌不忙,一点也不考虑别人的心情。
高高在上的,平等的看不上任何人,就算平时展现的再亲和,在易于接近,可由内而外的高傲总会在特定时刻被人发现。
就在这氛围中,陆书雪吐着烟雾说出一句话。
“你打死对方,我不就只能在意你了?”轻飘飘的声音跟着烟雾一起往房顶飘。
陆书雪后退到椅子前,双腿交叠着坐下,左手垫在拿烟的右手手肘下方,烟雾随着晃动的手掌蔓延。
这句没有明显指向性的话让相互厌恶的两人同时回头,彼此的目光如若最锋利的箭矢相撞,火花无声四散。
具有明显优势的杨思雨第一时间掐住孙正脖子,对方扭身抵抗,却毫无成果。
好在,裁判是公正的。
陆书雪咳嗽一声,义正言辞道,“松手,你俩站起来,我说开始才能开始。”
她恶趣味的打量两人的脸,又补充一句。
“外套脱了,免得有防护浪费时间。”
衣服丢到一边,两人打架的功夫,陆书雪又抽了两根烟。
她看见杨思雨把孙正顶到墙上撞头,又瞧见孙正绊倒杨思雨,骑在人身上拳击不断。还有时不时的你翻我滚,倒是把没收好的几把椅子打翻在地。
孙正的皮肤是陆书雪认识的人里面最好最白的,一旦受伤也是最显眼最骇人的。
此刻瞥见他红肿的眼眶,陆书雪没忍住笑了笑,对杨思雨使唤道,“右边也来一拳,对称。”
说完,从背后勒住孙正脖子的杨思雨直接把人撂到地上,用最快的速度往孙正右眼打一拳。
孙正张牙舞爪的冲杨思雨掐脖,奈何身体软绵,缺乏锻炼,又比不上杨思雨狠毒,够半天只扯下两颗衬衣扣子。
领口敞开,陆书雪瞥了一眼,身上全是淤青,一看就是老伤,刚打的不可能这么快显色。
她把烟头丢到杨思雨手边,轻声问,“就这么掐死他你会解恨吗?”
杨思雨肉眼可见抖了一下,脑袋抬起来,单手抹掉鼻血,皱眉看着陆书雪。
“你想怎样?”
陆书雪走过去,蹲在杨思雨身边,眼神冷冷看着有些散瞳的孙正,戏谑的问对方,“不记得第一次怎么做的吗?”
还不够毒,心也不够狠,警告有什么用?竞争对手不死,竞争就永远存在。
说话时,陆书雪故意贴近杨思雨的耳朵,热气顺着耳道往里流动,像一条不冰冷的毒蛇。
杨思雨神色凝滞,恍惚间感觉自己的裤兜里多出一只手,比起自己打架打热的身体来说,这手非常凉,简直是冰坨。
陆书雪抽出钢笔,举在杨思雨眼前晃悠一下。
“英雄牌,要试一试吗?”
“大英雄?”
她的声音太具有蛊惑性,突然笑意盈盈的眼睛更是,深邃黑亮,清澈的只能看见自己的身影在里面。
限制自己的道德观念一下崩塌,对死人的愧疚也拉不住自己。杨思雨轻轻点头,缓慢举起酸痛的手,打算顺应这位裁判的提议。
可没等杨思雨抓住钢笔,陆书雪快速把人推倒。钢笔被打开,陆书雪把它塞进孙正手里,又不公正的把人拉起来。
“不再努力努力吗?”陆书雪握了握孙正的手,柔声询问,“就当是为了我...”
不够,不够阴暗,不够穷凶极恶,也不够全心全意!
要只把自己当做唯一的,永远不可背叛的,哪怕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也屁颠颠上赶着去做,而不是只蜻蜓点水般的占有欲。
要就算决定立马去死,也会毫不犹豫的带着自己一起走。
要像捂住口鼻的手,勒住脖子的锁链,捆住四肢的绳子,紧紧的,永远不会放开。
“好吗?”陆书雪举起孙正的手,把脸颊贴在他手背上,表面的血渍跟着转移到脸上。
他的手指一点点攥紧,陆书雪察觉到,蹲着向后退一步,神色兴奋。
说时迟,那时快。
孙正坐起来,按住杨思雨肩膀,毫不犹豫往杨思雨肩上刺进去。金属和肉摩擦发出的‘噗呲’
声十分明显,血液飞溅,衣服、地面、以及孙正和陆书雪的脸上。
血液温热,粘稠,流动性比水慢,极像一只毛毛虫在脸上爬,痒痒的,痒到心里,怎么也抓不着。
不知是否是陆书雪突然的偏心伤到杨思雨,她除了被刺的时候闷哼一声,其余时间都低着脑袋,头发挡住面容,看不见神色。
陆书雪有些错愕,想象中的激烈场景并未出现,两人突然安静下来。
孙正后之后局的哆嗦,湿滑的钢笔拔了几次都没拔下来。
忽的,杨思雨反手打落他的手,麻利拔出钢笔,跪着跨过孙正的身体,跪坐在陆书雪面前。
孙正不知所措的看向陆书雪,被她噤声的手势唬住,整个人鹌鹑一样蜷在原地,盯着自己鲜红的手指出神。
他还没亲手做过如此血腥的事情,这种陌生的恐慌无措感快把他淹没。
杨思雨面色如常的打理自己的头发,又把衣服理平整。
她微笑着抬头,仰面盯着陆书雪,声音细弱,可能是背后的伤口太痛导致的。
陆书雪听不清她在说什么,皱眉露出困惑。杨思雨咳一下,也不解释第二次,伸出手示意陆书雪抓自己的手。
虽不明白她要干什么,陆书雪还是把手伸出去。
手指交叠的瞬间,杨思雨用力在她食指扎下去,鲜血冒出来,陆书雪咬牙切齿收手,却被死死拽住,索性放任对方,且看看她要干什么。
接着,陆书雪瞧她把鲜红的,带着自己血液的笔尖戳到左胸靠右的地方。
这一秒,陆书雪忽然意识到她要干什么,刚要抽手,却已经来不及了。
笔尖深深没入血肉,杨思雨额头脖颈上的青筋扭曲着蜿蜒在表面,冷汗哗哗往下淌。
杨思雨身后的孙正“啊”了一声,陆书雪下意识去看他,手立刻就被拽一下。
“不要看他…”
“看看我…”
杨思雨张嘴喘了一口气,缓过劲才补上后面三个字,“好不好?”
陆书雪只觉头皮后背发麻,又怕又喜欢。
没忍住往后仰了一下,杨思雨瞬间应激以为她是厌烦自己往后躲。
“你摸摸也行!我是真心的!”她喊着,一下抽出笔,快出残影的手把陆书雪的手指按到伤口上,身体前倾着让手指钻到皮肉里。
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开,陆书雪鸡皮疙瘩起一身,“你疯了吗?”
她没想弄出人命!
恶趣味也不能脱离现实好吗?
陆书雪越是挣扎,杨思雨就拽的越紧,恨不得把心从这个小洞里抠出来,给对方瞧瞧,以此证明自己没有说谎。
看她不死不休的架势,陆书雪也难免心里发毛。况且,血不断往下流淌,很快变成一滩血红色的小谭。
陆书雪恼羞成怒,恶毒的挖一下,杨思雨当即痛倒在地。借此机会,陆书雪站起来,头也不回往厕所跑。
水龙头水流不断,血迹随着水往下水道钻,可眼前的红色怎么也抹不掉。
陆书雪捧起一捧水,把口鼻淹没,屏气凝神试图扫去杂乱无章的思绪。
她的心从未如此乱过。
明明是干涸的湖,却波浪翻天。
如此反复在窒息边缘几次,陆书雪没理由的给了自己一巴掌。
愤愤骂了一句。
“妈的!”
算老娘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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