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每次都骗我,说这次是最后一次,结果文佩一不高兴,你就带人来找我撒气,一年了,我简直是傻逼,居然每次都信。”
孙正长叹一口气,“每次你都看着,我以为文佩压着你,你也没办法,结果从头到尾,提议欺负我的人是你。”
“张明,老子恨死你了,我真是傻逼!”
“不是这样的!”
“傻逼。”孙正毫不犹豫的踹了他一脚,“我再信你,老天爷都得劈死我!”
张明有些接受不了,急切站起来,“不是不是,我是为了你才跟她在一起的,你信我。”
“我信你,我信你到现在,然后被打成这样,滚开!”
都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不清楚?
文佩可恶,张明更可恶。
文佩是明着坏,张明偷摸坏,自己还傻逼一样帮他遮掩,从来没告过家长和老师,凭着友情硬生生抗了一年。
还差点死了,大冬天差点被淹死。
张明说他迫不得已,说文佩威胁他欺负自己,不然就打死他。
孙正信了,甚至张明说表面上两人当仇人,私底下还是好朋友,只要文佩不在,他肯定不这样对待自己。
自己就是傻逼,这么离谱的话都信了。
孙正深觉丢脸,捂着脑袋往外跑,这辈子都忘不了这事儿,太傻逼了。
——
“对不起...”
张明躺下来,盯着天空发呆。
软弱的人,只敢向更软弱的人伸出利爪。
他一直自欺欺人,其实就是默认让孙正当牺牲品。
文佩折磨人的手段很多,恶心的、下流的、变态的,他有些受不了。
她说她喜欢看人被欺负,谁都行,可为什么只有自己一直被抓着不放?
那是第一次,第一次文佩没把自己折磨到最后,因为孙正来了,带着一腔孤勇,正义又善良的制止了她。
结果一样被打了,两个难兄难弟躺在地上,石板真磨人。
文佩跟孙正说了什么,落在后背上的脚就停下,所有人围上孙正,差不多的方法,他被打的半死。
文佩找到自己,她说:跟她在一起,逗她开心就行,以前的事儿就算了解。不然放学就把孙正抓出来,打死也说不定。
没有办法,自己只能答应。
可文佩是个变态,扭曲的心理让她喜欢看人受虐,好像别人的尖叫是世界上最好听的歌。
文佩身边还有几个男的,他们一样让人恶心,是永远忠诚她的狗。
如果可以,他要把这几个男的乱刀砍死,把血肉全塞到文佩嘴里,让她吃下去,然后变成一个怪物。
不行,文佩本来就是一个怪物,这不算好处罚。
答应她的第一个月,日子还算好过,时不时被打两下,只是见到孙正的机会变少了。
文佩说,她不喜欢自己的男朋友去找别的人,男的也不行。
第二个月,文佩莫名其妙发疯,那是自己最难熬的一个月,生不如死,活的不如狗。
每天一放学,在门口看见文佩甜美的笑,都是痛苦开始前的掩饰。
他要疯了,甚至开始应激,一见到红眼镜就吐。
她就开始笑,她的目的达到了,挥挥手让自己身后的人后退,又把那人脸上的红眼镜拿到手上,空闲的手拍皮球一样抚摸小狗的脑袋。
小狗,那是文佩私底下叫他的称呼。
她的小狗有好多,包括但不限于最常在身边的那三个。
为了区分,文佩会在小狗末端加上数字,自己是小狗6。
他想死,又害怕,请假回去,被打了一顿,灰溜溜回来了。
文佩笑他,让人带着他回到那地方,几天不见,屋里多了一个椅子,造型很奇怪,坐不住,只能趴着。
如果说,遇见文佩是世界上最恶心的事儿,这把椅子就是最恶心的第二样东西。
为什么不反抗?他想了,试了,差点死了。
可惜没死,死了倒好。
无边无际的黑色里,大门是唯一的出口,当开门声响起,处罚就来了。
时间过了多久?他不记得,蒙住的眼睛什么也看不见,只有喘气声,他的,他的,他们的。
麻木中,门再次被打开,小羊皮鞋踩在地上,会有哒哒哒的声音,跟别人的脚步声完全不一样。
耳朵被人拽住,针穿过耳垂,温热的血液顺着侧脸蔓延。
他听见文佩说,“要乖乖听话,小狗。”
这不是第一个装饰钉,是第五个,另外四个在身上,胸口和下面。
每做错事儿,文佩就给他钉一个。可别人都没钉耳朵,文佩怕别人瞧出来,关于她的恶劣和变态。
“如果你不想像这见不得人的耳钉一样,就乖一点好吗?”
见不得人?
他明白了,再有下次,结果一定比死还恐怖。
黑暗被阳光照到,丑陋就显现出来,他不能被人发现,死也不能。
所以他要去死了,站在天台上,马上就能解脱,烦人的风也变得温顺,像人的双手一样拥抱自己。
真好,马上就可以去死了。
当孙正的手抓住自己,张明久未见到这张永远积极向上的脸。
对方的目光比头顶的太阳还刺眼。
情书明明是给他的,为什么要死的是我?
没有他,自己还是老师嘴里的寒门贵子,以后会有好前途的。
“阿明!你有什么想不开的?”
温柔的询问钻入耳朵里,莫名其妙变成吃人的老虎,强烈抨击耳膜,神经跟着疼痛。
有什么想不开?
想给这世界劈开却没成功,这算不算?
她不就是想看人被欺负吗?这世界上的人这么多,换谁不行呢?
面前这个不就刚好?
昨天她不是还嫌弃自己哭的难看,要是换成长得漂亮的男生是不是会好点?
孙正多漂亮啊?
换成他吧。
张明开始笑,干瘪的泪腺甚至挤不出眼泪。
他不甘心,可又纠结,最后选了个折中的办法。
欺负欺负,开开玩笑而已,又不会像他这样被文佩折磨。
在阴暗邪恶的主人身边待久了,他的心脏也变黑了。
仅存的良知只够张明拦着文佩做出跟离谱的事儿。
只是欺负欺负,打两巴掌而已,最严重不过让他游泳,很公平了,不是吗?
因为他的脸,因为那封属于他的情书,自己才变成这样的,稍微处罚一下,算得了什么?
张明这样想,也这样做,最后两面不讨好。
他的怨恨,在孙正复述文佩的话语中碎裂。
孙正这人,任何人喜欢他,靠近他都是应该的,文佩也是,那不是他的错。
天上的云被风吹开,被挡住的阳光散落,直白的晒到人身上。
张明睁不开眼睛,索性闭上眼,左手摸到耳朵上的耳钉,粗暴的扯下来。耳垂裂开,变成一个豁口,鲜红的血不断下落,落到土里,变成种子生根发芽。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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