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中秋是周四，周五去检查，周六是国庆。
这一年的国庆，是个重大的历史时刻，其意义无需赘述。
但与何雨柱的关系不大，他的心思全放在了媳妇儿肚子上。
今天厂里放假，但医院这种特殊机构只会轮休，所以两口子上午去到医院，还是拿到了检测单。
一堆的什么阴性、阳性的指标，他俩是看不懂的，但是怀孕是确凿无疑的了。
于是拿着检测单，兴冲冲地直接去了丈母娘家报喜。
丈母娘拿着她也看不懂的检测单，先是一个劲地笑，可笑着笑着，就搂着刘玉华开始掉眼泪。
一边拍着女儿的背，一边抽泣着念叨。
“我的傻闺女儿，我的傻闺女儿也是要做妈的人了，我的傻闺女，要做妈妈了！”
刘家大嫂眼泪也浅，就陪着婆婆一起搂着小姑子掉眼泪。
刘家二嫂性子要强一些，一边哈哈大笑，一边指使儿子和侄子大声的闹腾。
于是，刘玉华的侄子们就围着她和丈母娘在那转圈，高兴地大声喊道。
“姑姑有小宝宝了！姑姑有小宝宝了！”
何雨柱知道，这位二嫂是在替她婆婆，向院儿里的邻居炫耀。
因为这年头的姑娘出嫁都比较早，刘玉华在二十出头的时候，还没找到婆家。
他们这院儿里的邻居，就说过很多比较难听的风凉话。
如今，刘玉华嫁了一个各方面条件都不差的厨子，过门就当家，一放假就提着大包小包回娘家。
偏偏，他家这女婿，十次有八次都一脸笑呵呵地跟着媳妇儿回娘家。
把他们院里的那些出嫁女，一个个都给比了下去，可算给娘家赚了面子。
如今更是一拿到医院的检查单，就回娘报喜。
更是显得，他家这女婿对岳家的尊重。
自然要让小孩闹腾的，让邻居都听到。
何雨柱估计，刘成是不会把他跟何大清、何雨水断亲的事儿说给邻居们听的。
对于这种炫耀、给邻居们心里添点堵的事儿，他是毫不在意。
这年头就这样，在大杂院里住，不想受别人给你添堵，你就得给别人添点堵。
只要不彻底撕破脸，就算是邻里和睦了。
他们那个妖魔鬼怪横行的95号大杂院，都能拿到文明大院的牌子。
刘家二嫂这种，借着孩子的闹腾给邻居添堵的小花招，在95院儿里根本就拿不上台面。
老丈人招呼他喝酒，但这次他说什么也不喝了，声称怕喝多了骑不稳单车，摔着了媳妇儿。
两位舅哥浑不在意的劝说，他也坚决不从。
这可把丈母娘和两位嫂子感动得眼眶都红了，揪住两个舅哥就是一顿好揍。
老丈人刘成，因为是一家之主，辈分又高，免了一顿好打，但一顿饭也吃的十分尴尬。
往常，四个老爷们儿单开一桌，端酒、上茶、盛饭这些小事，动都不需要动。
但这回，只有何雨柱享受这个待遇，连老丈人都得自个儿动手了。
他只好瞄着媳妇放了筷子，就赶紧以怕媳妇累着，让她回去休息为由，提出告辞。
丈母娘赶紧翻箱倒柜地找出一些红糖、红枣、小米、鸡蛋之类适合孕妇的东西。
用一块包袱皮包了，硬要挂在他单车上，然后又依依不舍地送到巷口，再目送他们走远。
路上，刘玉华状似抱怨地说。
“我妈和嫂子们太紧张了，小侄子们那么闹腾，也忘了管。”
但何雨柱听得出她语调之间的欢喜，就一路嗯嗯啊啊地应和，哄她高兴。
一路慢慢回到了院里，却正好遇上了，好久没开的全院大会。
这次主持会议的好像是刘海中，因为摆在前院的那张破桌子，他是坐北朝南的端坐主位。
而易中海和许大茂则分列左右。
至于算盘精嘛，只配坐在群众席上。
半边脸肿是消下去了，但那乌青的淤血还依然清晰可见。
这次的大会，不但本院儿的人参加，还有些外院儿的邻居在看热闹。
何雨柱两口子进了垂花门，刚好前面有看热闹的人遮掩，没人注意他们什么时候来的。
他刚看了一下院儿里的情形，就见到许大茂侧坐着发言。
“三线建设，是国家全力推进的政策！
“咱们院儿的两位大爷，举家支援三线建设，是对国家政策的响应，是咱们院儿，也是整个锣鼓巷的荣誉。
“两位大爷去了三线，但他们的精神……”
何雨柱听着许大茂一连串的套话，以为是在给刘、易两人开什么表彰会呢。
悄悄捅了捅站在他前面儿的人，才算打听明白，这是表彰欢送会。
刘、易两家的出发时间确定了在周二。
厂里让许大茂把刘、易两家的火车票送了过来，并且会派车送他两家去火车站。
届时，会有一位副主任带队，携厂里的锣鼓队在火车站欢送。
而就在刚才，街道的锣鼓队去参加国庆活动。
被街道干部领着拐了个弯，到95号院来上门来慰问，引得很多街坊邻居看热闹。
街道干部送上慰问金的同时，也表示可以派车送两家人去火车站。
得知厂里有送行安排之后，就说区里和街道的领导，周一也会来参加欢送。
不过，街道是准备在巷口送一送就完事儿。
许大茂这是趁着街道的人刚走，看热闹的人还没散开，鼓动着开了这么一个会。
他的意图，是想鼓动院儿里和周围的街坊，一路给两家人送到火车站去壮声势。
何雨柱大概理清了来龙去脉之后，就知道许大茂这分明是想给厂里某个副主任壮声势。
也许有几分真心，真想把易、刘二人风光地送走，完成院里的新老交替。
但他觉得，刘海中和易中海这俩老货，不会配合许大茂的小心思。
果然坐在主位上的刘海中，等许大茂热情洋溢地套话说完之后，才咳嗽一声说道。
“支持国家建设，是咱们每一个人的本份，我和老易只是尽本份而已，大伙儿在院门口送一送，就足感盛情了。
“火车站离咱这得有十来里地了，就没必要让大伙儿跑这么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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