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号御奴讲述完霍去病荡平楼兰鬼蜮的辉煌战绩,那木头身躯似乎也因追忆荣光而挺拔了几分。它转向董福喜等人,木头摩擦般的声音带着一种任务完成的释然与新的使命感:
“冠军侯之事迹,老夫已尽数告知。此乃我等驻守报信之责。如今信已传达,我等78骑报信点使命已了,当即刻启程,循将军西征之足迹,继续追随!”
它看向身边的78号铜马,铜马发出一声低沉而坚定的嗡鸣,青铜魂体战意昂然。
“等等!”
董福喜急忙上前一步,“前辈,我们此行的任务,就是找到霍将军,完成其父霍仲孺大人的托付。既然将军已西去,可否允许我们追随前辈,一同前往寻找将军?”
刘晓也赶紧点头:“对对对!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我们不怕路远!”
霍盈和方婉婷虽然对那未知的“荒芜绝域”深处充满敬畏,但想到此行的目的和霍去病的传奇,也坚定地点了点头。董盛顺的金魂飘在一旁,金牙闪烁,显然也支持这个决定,废话,董盛顺自己的转正他当然同意。
78号御奴那彩绘的木头脸上,似乎露出了一个极其人性化的、带着些许无奈和警告意味的“表情”。它缓缓摇头,木头关节发出嘎吱声:
“追随?非不愿,实不能也。诸位可知此地时间流速,与尔等阳间大不相同?”
它抬起木臂,指向铅灰色的、仿佛凝固的天空,又指向那条如同凝固黑玉般流淌的玄水:
“此界域法则混乱,光阴亦如流水,方向不定。将军西征主力所踏足之核心区域,时间流逝更异于边缘。我等78骑报信点,位于此入口缓冲之地,相对稳定。然即便如此…”
78号御奴的声音变得异常严肃:“我等在此行走一日,尔等阳间岁月…便已流转三载!”
“什么?!”众人如遭雷击,异口同声地惊呼出来,声音在这死寂的荒芜之地显得格外刺耳。
“一日…等于三年?!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刘晓的声音都变了调,掰着手指头算,“那…那我们要是跟着前辈您走个…十天半个月?岂不是人间就过去三四十年了?!要是走一个月…”他不敢想下去了,脸色发白。
“九十年!!!”
霍盈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瞬间想到了后果,“九十年…我们的家人…朋友…甚至我们熟悉的世界…可能都面目全非了!我们回去…可能直接变成百岁老人!或者…被当成失踪人口,身份注销,财产充公…”她越想越可怕。
方婉婷紧紧抓住董福喜的胳膊,指节发白,眼中充满了对时间洪流的恐惧和对亲人思念的担忧。董福喜也是心头剧震,他想到父母,想到银行的工作,想到人间的一切…九十年沧海桑田,回去后恐怕连家门都找不到了,更可能被当成科学研究的怪物。
董盛顺的金魂也剧烈波动了一下,他虽然是魂体,但儿子福喜和媳妇婉婷可是活生生的人!他飘过来,金牙的光芒都带着焦虑:“使不得!万万使不得!这时间差太要命了!别说九十年,就是跟着走三五天,人间过去十来年,也足够翻天覆地了!”
78号御奴看着众人惊恐万状的表情,木头脸上似乎露出一丝理解:“正是此理。阴阳殊途,光阴难逆。此乃界域法则,非我等所能左右。诸位阳寿有限,根基在彼界,强行追随,恐酿成大祸。”
希望破灭。众人刚刚燃起的追随热情,被这残酷的时间法则浇得透心凉。一股巨大的失落和无力感弥漫开来。
“那…那我们该去哪里找霍将军?”
董福喜不甘心地追问,声音带着苦涩,“总不能真让我们去阿富汗…或者更西边的人间地界大海捞针吧?那跟没说一样啊!”
78号御奴的木头眼珠转向西南方向,玄水黑河蜿蜒流淌的尽头,那片更加灰暗、山影更加狰狞的区域。
“将军西征,并非无序。他欲重整此界域秩序,必先打通并稳固连接阳间主要文明区域的‘阴阳节点’。”
它缓缓说道,“楼兰鬼蜮(对应阳间西域)已平。下一个关键节点,对应阳间…西南方,古称‘身毒’之地,你们可以去聂拉木寻找荒芜绝域。”
“身毒?印度?”霍盈立刻反应过来。
“正是。”78号御奴点头,“将军主力虽已西去甚远,但他必在身毒节点留下接引信使,如同我等78骑在此。此乃将军用兵布阵之习惯。诸位可前往彼处,寻找身毒节点的报信者。他们或许有更及时的消息,知晓将军主力大致方位,甚至可能有更安全的、时间流速影响较小的联络方式。”
它顿了顿,补充道:“身毒节点距离此入口相对较近,且时间流速的扭曲程度,应远低于西征核心区域。诸位前往,风险可控。”
“吐蕃!”
霍盈立刻在地理上进行了对应,“阳间对应西南,连接古身毒的区域,历史上主要是吐蕃!吐蕃高原与古身毒接壤,文化交流密切,是重要的通道!”
“对!吐蕃!”
董福喜精神一振,总算有了个明确且相对可行的目标。
78号御奴最后郑重地说道:“还有一事,至关重要!诸位返回阳间后,务必立刻联络地府!告知他们:西域、吐蕃,对应荒芜绝域中的楼兰鬼蜮及身毒节点区域,之阴阳界限早已因霍将军之功业而贯通、稳固!此地荒芜绝域之混乱,根源在于阴阳法则无序,急需地府派遣阴兵鬼吏,建立城隍土地,梳理阴阳,将此片疆域正式纳入阴司管辖!此事拖延了两千余年,实乃地府失职!若再不接管,恐生更大祸端!”
它的语气带着一丝责备和急切。99号御奴魂体在旁边也连连点头,意念中充满认同:“对对对!早该管了!我们当年就是没等到地府来人,才…”
78号御奴不再多言,它与78号铜马对视一眼,魂体与那两尊饱经风霜的木俑、铜马雕像产生强烈的共鸣。两道更加凝实、带着风尘仆仆气息的魂光从雕像中升起,与78号御奴、铜马的意念完美融合。
“地府特使,后会有期!”78号御奴的意念传来,带着告别与祝福。
“朋友们,我们也走了,愿早日在霍将军处相见。”99号御奴和铜马魂体也发出不舍的意念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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