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搭上列车,直奔市中心的一家大型百货商场。下车后穿过人潮汹涌的一楼大厅,搭乘直达电梯直冲五楼,走进了设有放映区的影院走廊。
“这里是做什么的?”墨痕雨左顾右盼,目光被各种灯箱海报吸引。
“这里是看电影的地方。”我解释道,“和在家看电视差不多,但氛围会强很多,而且画面特别震撼。”
说着我掏出手机,把事先订好的电子票二维码亮出来,在柜台前“滴”地一声刷过。
“三号放映厅,十五分钟后开始入场。”柜台的甜美女孩朝我们露出标准笑容,同时比了个“请”的手势。
我拿着刚买好的巨无霸可乐,抱着一袋爆米花,拉起墨痕雨的手腕,笑着说:“走吧,电影时间到啦!”
就这样,我怀着紧张又兴奋的心情,带着属于我和墨痕雨的第一次约会,正式启程。
可能是时间尚早,整个电影院里观众稀稀拉拉,大多数座位都空着。也就是说,我们可以随意挑选。
我牵着墨痕雨走到后排中央偏右的位置坐下,把巨无霸可乐放在座位中间,插上了两根吸管——是的,传说中的“恋人杯”。
这种东西,我以前是打死也不会买的。上一次还是和嘉文为了省钱合买了一杯,当时周围投来的目光几乎让我社死当场,整整一天我都感觉唇上残留着男人的气息……
咳。
很快,灯光渐暗,荧幕亮起。电影开始了。
故事设定在人类与异族共处的幻想世界,两族因资源冲突而战火不断。在这样的背景下,一位异族少女在战争中与家人走散,被迫孤身逃到人类世界。
她为了生存藏起身份,在陌生的城市里如幽灵般穿梭。既不能求助,也不能暴露。她蜷缩在角落,忍受着饥饿和恐惧、甚至流氓的欺辱。
就在她几乎要被这座城市吞没时,一个少年出现了。
他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把她带回了家,为她找来干净衣物与热汤饭菜。两人一见钟情,在彼此的陪伴中逐渐生出依赖。
为了帮助少女回家,少年选择了穿越封锁线的“流放之路”——一条无人敢走的偏僻荒道。一路上他们互相扶持,逃避追兵、抵御严寒、共度黑夜。
最终,少女顺利回到家人身边。
但她没有留下。
告别了家人后,带着家人们的祝福,她毅然决然地再次踏上“流放之路”,穿过漫长的边界线,只为回到那个在人类世界中给了她温暖的少年身边。
他们最终在流放之地的绿洲定居,抛弃了种族的标签,选择了彼此。
嘛,大概就是这样一个老套但温情的故事。神作称不上,但至少诚意满满。
这部电影是我特意选的。虽然是幻想题材,但情节设定和现实的我们,实在太像了。
影片放映过程中,我的目光总是忍不住从银幕移到身边的少女身上。
墨痕雨专注地看着电影,眼眸映着银幕的光,那一刻像是真的沉浸在故事里。
她放在扶手上的右手,不知何时已经紧紧攥成了拳。
我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手靠了上去,轻轻地,握住她的手。
“嗯?”墨痕雨察觉到异动,转头看我。
我笑了笑,不作解释,只是将手指钻进去捏了捏她的手心。
这时,银幕上的少年,正牵着少女的手,在日落的金光中深情凝视着她,缓缓说出全片的最后一句台词:
“从今往后,我们永不分离。”
……
“你觉得刚才的那场电影如何?”我一边把饭勺插进碗里,一边侧头看着墨痕雨。
此刻我们正坐在大商场六楼的一家仿古风格餐厅中,店内灯光柔和,檀木桌椅和竹帘隔断让人仿佛置身古代客栈。我们选了靠墙的一张双人位,面对面坐着。
墨痕雨正拿着筷子拨弄着盘子里色香味俱全的清炒时蔬,听见我发问,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最后那两个人怎么样了?”
我愣了愣,“在一起了啊,你应该看到结局了吧?”
“我问的是那之后。”她抬起头,语气不急不缓,眼神却有点幽深。
我顿时被她的问题噎住了。
“虽然他们决定隐居……”她的眼神落回碟子里,语气有点心不在焉,“……但那片绿洲早晚会被人发现。而且,一旦战争局势变动,他们还真的能安稳待在那里吗?”
我咽了咽口水。
“他们还有家人。”墨痕雨低声道,“即使当下愿意放弃所有,但如果哪天外界真的出事,他们还能坐得住?还能真当什么都没发生?”
她的语气没有丝毫激烈,甚至有些温柔,却让人听得莫名压抑。
“只要这个世界不变,”她顿了顿轻声说,“哪里都不会是永远的绿洲。”
我看着她,手里的饭勺顿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沉默了一会儿后,我勉强笑了笑:“那部电影……本来也没拍续集嘛,可能导演也没打算想那么远吧。”
我挠了挠头,硬着头皮补了一句:“而且你也太悲观了吧?说不定后来两族握手言和,停止战争,大家从此其乐融融。男女主角从绿洲里走出来,在阳光下拉着手晒太阳,快乐的生活也不是不可能。”
“或许吧。”墨痕雨勉强笑了笑,“过去,我们那里也有这种结为连理、相伴一生的习俗。”
我顿时露出感兴趣的表情。
少女继续说道:“不过那只是少数情况而已。我们那里种族繁多,社会形势复杂。我这个王,能做的也只是把他们分成几个区域,让他们勉强聚居在一起。更别提像电影里那种跨越种族的结合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又低头用汤匙拨弄着盘子里的沙拉,“而且,那两个人……真的算是异族么?”
“?”我一时没明白她的意思。
“虽然在细节上他们确实有些差异,但整体上,他们几乎一致——相似的生理结构、相同的审美、甚至是差不多的社会构成。”她顿了顿继续说,“说白了,只不过是有矛盾的两个集团罢了。”
我一愣。这个角度我倒是没想过。只能讪讪一笑,“导演安排得最大,他说是就是吧。”
我停顿了一下,犹豫再三,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那么……你当年有过那种‘相伴一生’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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