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之旅归来,史莱克学院恢复了往日的节奏。但墨璃的体内,却并不平静。
识海中,小舞的灵魂虚影愈发凝实,她坐在一个由墨璃魂力幻化出的秋千上,神情落寞,蝎子辫也无精打采地垂着。
“喂,吃货。”小舞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怨气,在墨璃脑海里响起,“这都过去多久了?快一年了吧?三哥他……是不是真的把我忘了?”
墨璃正在尝试用毒刺魟的毒腺调配新型“麻辣魂力酱”,闻言头也不抬,用意念回道:“怎么?这就等不及了?说不定你的三哥正在发愤图强,准备成封号斗罗了再来接你呢?”
“少来!”小舞用力荡了一下秋千,“我感觉得到,他就在不远的地方!可他为什么一次都不来星斗大森林找我?哪怕……哪怕只是来看看也好啊!”
墨璃放下手中的器皿,叹了口气。她能理解小舞的焦虑。时间确实能冲淡很多东西,尤其是对于一个“失踪”的人。而且,作为知晓原着剧情的穿越者,她很清楚唐三未来的桃花运也不浅。
一个念头,如同毒蛇般悄然钻入墨璃的心头。她既是出于一丝对小舞的“同情”(或许还有一丝隐藏的、想看看这位天命之子真面目的恶趣味),也是想彻底断绝小舞对唐三的念想,让她更安心地与自己共生。
“喂,兔子。”墨璃的声音带着一丝蛊惑,“光在这里瞎猜有什么用?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对你忠贞不渝,试试他不就行了?”
小舞的秋千停了下来:“试?怎么试?”
墨璃的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我帮你试。用我的方式。”
小舞立刻警惕起来:“你又想搞什么鬼?我警告你,不准伤害三哥!”
“放心,不伤他一根汗毛。”墨璃笑得像只狐狸,“我只是……给他一个小小的‘诱惑’。如果他能经得住考验,那说明他对你确实是真心实意。如果经不住……”
小舞沉默了。她内心挣扎无比。一方面,她渴望证明唐三的忠诚;另一方面,她又害怕看到不想看到的结果。
最终,对真相的渴望,以及一丝被时间酝酿出的不安,压倒了她。“你……你想怎么做?”
“很简单。”墨璃走到镜前,看着镜中那张倾国倾城的脸,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你说,如果‘墨璃’妹妹,主动向你的三哥示好,他会不会……心动呢?”
小舞的灵魂剧烈波动起来:“你!你不能这样!”
“为什么不能?”墨璃理直气壮,“这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还是说,你对你家三哥,根本没信心?”
激将法奏效了。小舞咬着嘴唇,不再反对,但补充了一句:“……不准太过分!”
“安啦,我有分寸。”墨璃开始精心打扮起来。
从这天起,史莱克学院的众人发现,“墨璃”对唐三的态度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以往,墨璃虽然和众人关系都好,但对唐三更多是队友间的正常交流。但现在,她会“偶然”和唐三在清晨同一时间出现在修炼的小树林;会“顺手”给唐三带一份她新做的、口味正常的点心;会在团队训练中,“不经意”地站在离唐三最近的位置;会在唐三研究暗器时,凑过去用崇拜的语气问这问那。
“三哥,你这个机括好神奇啊!怎么做到的?”
“三哥,你懂得真多!”
“三哥,今天天气真好,我们一起……去图书馆看书吧?”
墨璃本就容貌绝美,当她刻意展现出温柔、崇拜的一面时,那种魅力对于青春期的少年来说是难以抗拒的。连戴沐白和马红俊都私下里羡慕唐三的“桃花运”。
唐三起初并未察觉异常,只当是队友间的友好。但渐渐地,他也感到了一丝不寻常。墨璃的眼神似乎总带着点别的意味,偶尔的身体接触也会让她脸红红地跑开(当然是装的)。作为一个心理年龄成熟的男子,他并非不懂这些暗示。
他心中始终装着小舞,告诫自己要保持距离。但不得不承认,被这样一个美丽、强大又神秘的女孩如此对待,他的内心并非毫无波澜。尤其是小舞“失踪”后,他内心空虚,墨璃的出现,像是一缕阳光,让他感到温暖和慰藉。
这一切,都被识海里的小舞看得清清楚楚。她看着唐三从最初的坦然,到后来的些许慌乱和窃喜,心一点点沉下去。
“混蛋!他脸红了!他居然脸红了!”
“他为什么不对墨璃保持距离?!他不知道要避嫌吗?!”
“呜……三哥,你果然……把我忘了吗?”
小舞在墨璃识海里又哭又闹,墨璃却只是冷静地观察着,偶尔添把火:“看来,你的三哥,也只是个普通男人嘛。”
关键的转折点发生在一个月色朦胧的夜晚。
唐三因为思考一个暗器难题,在学院后山的亭子里待到很晚。墨璃“恰巧”路过,端着一碗热腾腾的宵夜。
“三哥,这么晚还不休息?我给你做了点吃的。”墨璃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温柔。
月光下,美人如玉,香气扑鼻。唐三看着眼前巧笑倩兮的墨璃,多日来的暧昧气氛和内心的孤寂在这一刻仿佛找到了宣泄口。他鬼使神差地没有拒绝。
两人坐在亭中,聊着天。墨璃有意无意地提及自己的“孤独”,说虽然和大家在一起很开心,但总觉得没人能真正理解她。这话戳中了唐三的痛处,他也想起了无人理解暗器奥妙的苦闷。
距离越来越近,气氛越来越旖旎。
就在唐三看着墨璃近在咫尺的容颜,眼神有些迷离,几乎要控制不住做出些什么的时候(比如握住她的手),墨璃却突然站起身,脸上恢复了平日的笑容,带着一丝狡黠:
“谢谢三哥听我说这么多,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啦!晚安!”
说完,不等唐三反应,她便像一只蝴蝶般翩然离去,留下唐三一人在亭中,心中空落落的,充满了莫名的失落和……一丝愧疚。
他猛地惊醒,为自己刚才的失态感到羞愧。“唐三!你在想什么!小舞还在等着你!”他狠狠捶了一下石桌。
然而,刚才那一刻的心动,是真实存在的。
墨璃回到房间,识海里一片死寂。
小舞的灵魂缩在角落,抱着膝盖,无声地流泪。她看得清清楚楚,唐三那一刻的迷离和心动,做不了假。
“看到了吗?”墨璃的声音平静无波,“这就是你要的答案。”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看到这些……”小舞的声音哽咽。
“长痛不如短痛。”墨璃淡淡道,“现在看清,总比将来付出更大代价要好。男人嘛,呵……”
小舞不再说话,巨大的悲伤和失望将她淹没。她对唐三的信任,出现了第一道深刻的裂痕。
而墨璃,则感受着小舞灵魂传来的剧烈波动,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这一步棋,虽然残忍,但似乎……效果显着。这只兔子,以后应该能更“安心”地待在自己身边了吧?
只是,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在成功“离间”了小舞和唐三之后,她内心深处,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愉悦。
(第五十七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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