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铁手猛然惊醒，刚才慌乱之下，竟漏了最紧要的那份——那份关乎当年旧案的密档，还静静躺在幽暗的柜底！他毫不犹豫地疾步折返，指尖刚触到那冰冷铜锁的瞬间，一股寒意刺骨——
“砰！”
密道入口的木门应声碎裂！纷飞的木屑中，数道黑影裹挟着潮湿的冷风猛扑进来。为首之人目光如电，瞬间盯在铁手刚拉开的柜门，以及他手中那卷泛黄的宗卷上。
“铁大人，”冰冷的声音在狭窄的密道里回荡，“这卷宗，您怕是带不走了。”
\"三重身份，三重枷锁？\"凌尘突然挑眉追问，\"那三枚印章——先帝的、圣上的、还有他自己的私印，分明是道催命符！明面上跪在朝堂当忠臣，暗地里却为先帝盯着江湖的风吹草动；嘴上说要制衡慕容绝，背地里却给他喂招喂情报，亲手养肥这头猛虎；至于最后一重身份……\"铁手突然爆发出嘶哑的笑声，笑声在石壁上撞出嗡嗡回音，\"他想趁着这场大乱，把整个江湖和朝堂都变成掌心里的棋局！\"
凌尘的剑嗡鸣着出鞘半寸，剑气扫过卷宗边缘，将 “林家灭门” 四个字劈得粉碎：“我爹是不是发现了你的阴谋？所以你借慕容绝的刀斩草除根？” 浩然正气在周身翻涌，金光映得他眼底血丝格外清晰，十年隐忍的恨意几乎要冲破胸膛。
铁手嘴角的笑意骤然冻结，从怀里摸出个青铜哨子。哨音刚撕裂空气便戛然而止——他五指猛地收拢，将未尽的尖啸死死掐灭在掌心。\"林将军...当真是块啃不动的顽石。\"他喉结滚动，眼底寒光一闪，\"那日他举着军饷密账直闯六扇门，刀鞘砸得我案上砚台都跳起来。我好言相劝，说江湖门派已成毒瘤...\"话音突然中断，铁手拳头攥得骨节咯咯作响，青筋在皮下狂跳，\"他竟红着眼问我，可还记得漠北风雪里谁替我挡过三支毒箭？可还记得在阵前歃血立誓要'护国安民'？\"
“所以你就杀了他？” 楚嫣然的银针突然射出，擦着铁手耳畔钉进石桌，针尾还在嗡嗡震颤，“药神宗那些被你当作棋子的弟子，他们又做错了什么？” 药箱里的解毒粉袋被她捏得变形，粉末从指缝簌簌漏出。
铁手身形纹丝不动，任由那点寒芒擦过耳际，“噗”地没入身后石壁。他指尖摩挲着卷宗暗纹，忽地掀开底层夹板，鎏金账册在烛火下折射出流彩：“本想待江湖风波定，再金盆洗手——”账页翻动间墨香浮动，他声音沉如古钟，“幽冥殿与七路藩王的血契在此，慕容绝视若珍宝的皇室秘卷，不过是三王爷龙袍加身的檄文。留着这些烫手山芋，只为待到时机成熟之时——”
“等你坐收渔翁之利？” 墨影的刀突然横在他颈侧，刀背压得他喉头滚动，“你以为控制住江湖，就能要挟朝廷？” 黑布下的眼睛死死盯着铁手胸口的冰莲刺青，那与母亲遗物相似的纹路让他心头刺痛。
苏清瑶突然按住凌尘的剑：“他不能死。” 冰蓝色灵力在指尖凝成细小的冰棱，悬在铁手头顶，“他知道藩王的计划，知道皇室秘辛，杀了他，那些证据就永远石沉大海了。” 她看着铁手眼底一闪而过的诧异，补充道，“新帝登基不久，亟需证据稳固皇权，我们该押他去面见圣上。”
铁手闻言大笑起来，笑声震得油灯摇晃：“不愧是苏怜月的女儿，比你娘更懂权衡。” 他突然抬手拍向自己心口，却被凌尘眼疾手快地扣住脉门。浩然正气顺着经脉涌入，瞬间封住他周身大穴，铁手闷哼一声，内力顿时溃散。
“早防着你自毁经脉。” 凌尘拿出从丐帮借来的玄铁锁链，链身刻着锁气符文，“这链子能锁住内力，你最好老实点。” 他将铁手的双手反剪捆住，锁链穿过琵琶骨时，铁手疼得额头冒汗，却始终没再吭声。
墨影检查完密道机关，回来时手里拿着块破碎的令牌：“他确实启动了自毁装置，但我找到了机关枢纽。” 他将令牌递给凌尘，上面刻着 “六扇门暗卫” 的字样，“这是调动暗卫的信物，他刚才吹哨是想召人灭口。”
楚嫣然从药箱里取出定神散，强行给铁手灌下：“这药能让你保持清醒，但暂时动不了内力。” 她看着铁手眼中的复杂情绪，突然问道，“我师父临终前的锦囊，真的是你写的？”
铁手沉默片刻，缓缓点头：“你师父是个好人，我不想让她死得不明不白。那锦囊里除了药方，还有藩王私兵的布防图，可惜你一直没看懂。” 他看向楚嫣然，“药神宗的旧址下藏着先帝的兵符，这是我给你们留的最后一条活路。”
通道外突然传来马蹄声，墨影贴在石壁上听了片刻：“是六扇门的人，大概是发现密道异动了。” 他指向右侧岔路，“那边有通往城外的密道，能绕开守卫直达皇宫近郊。”
凌尘拽起被捆住的铁手，锁链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走。” 他看着铁手低垂的头颅，突然开口，“我爹当年救你，不是让你争权夺利，是让你守护你今天毁掉的一切。” 这句话像重锤砸在铁手心上，他肩膀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苏清瑶收起铁手的卷宗和账本，用防水油布仔细包好：“这些证据不能有失。” 她看向铁手，“到了京城，若你能如实向圣上坦白，或许还能留条性命。” 冰蓝色灵力在她指尖流转，虽微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五人顺着岔路前行，密道的微光越来越亮。铁手被锁链牵着，脚步踉跄却始终没求饶，只是偶尔抬头看向通道顶部的 “忠君爱国” 刻字，眼底闪过难以言喻的悔恨。通道尽头的出口透着天光，隐约能看见京城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前面就是护城河了。” 墨影拨开出口的杂草，“过了河就是禁军大营，我们可以借禁军之力押他入宫。” 他检查着铁手的锁链，确保没有松动，“这家伙内力深厚，不能大意。”
铁手突然停下脚步，锁链绷紧的瞬间，他抬头看向凌尘：“藩王在皇宫安插了不少眼线，你们进殿前要先找到镇国公，只有他能信。” 这句话说得极快，不似作伪，“账本第三十七页夹着他的信物，是半块虎符。”
凌尘皱眉看着他，没有回应，却悄悄记下了这句话。晨光穿过树叶落在铁手脸上，这个搅动江湖与朝堂的 “鹰眼”，此刻在锁链束缚下显得格外狼狈，却又透着一丝诡异的平静。
当五人走出密道时，晨雾恰好散去，京城的宫墙在阳光下泛着金光。铁手被凌尘拽着往前走，锁链拖过青石板路，发出规律的声响，像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宫廷对峙，敲响前奏。
鹰眼的棋局虽未按他的计划落幕，但棋盘已被掀翻，真正的对决，即将在皇宫深处展开。而被控制的铁手，究竟是最后的棋子，还是破局的关键，谁也无法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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