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妖剑归鞘的轻响还凝在噬魂窟的寒气里,众人已趁着血月西沉的间隙整装返程。三辆马车在戈壁滩上碾出浅痕,车轮裹着沙尘,每走一步都带起细碎的沙砾 —— 凌尘特意让丐帮弟子选了最结实的驼马,苏母刚脱离噬魂花的纠缠,身子虚得很,经不起颠簸。
“楚姑娘,我娘的脉象怎么样?” 苏清瑶掀开车帘,手里捧着个陶碗,碗里是楚嫣然刚熬好的温补汤药。她刚给车厢里的苏母喂完药,见楚嫣然正蹲在车旁检查药箱,立刻凑过去询问。
楚嫣然指尖还沾着草药碎屑,她擦了擦手,接过陶碗看了眼残留的药渣:“脉象比昨天稳多了,但噬魂花的余毒还在,得每天喝两剂‘清毒汤’,回到江南后再用冰叶草泡浴,才能彻底除根。” 她顿了顿,抬头看向远处的沙丘,眉头微微蹙起,“只是这戈壁的风不对劲,刚才测了风向,西南边的沙尘里带着邪气,像是…… 噬魂花的花粉。”
“花粉?” 凌尘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他勒住马缰,斩妖剑在鞘中微微震颤,浩然正气顺着掌心漫过缰绳,护住身后的马车,“魔教不是已经被清缴了吗?怎么还会有噬魂花花粉?”
墨影翻身下马,影杀术在指尖凝成淡黑的气刃,他走到沙丘高处,眯眼望向西南方向 —— 那里的沙尘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汇聚,形成一道灰黑色的风柱,风柱里隐约能看到细小的光点,正是楚嫣然说的毒花粉。“不是残余,像是有人故意引过来的。” 他收回气刃,转身对众人道,“风柱移动得很快,半个时辰内就会到这里,得赶紧找地方避一避。”
苏清瑶立刻转身钻回车厢,苏母正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听到动静缓缓睁开眼:“清瑶,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娘,外面起了毒风,带着噬魂花的花粉,我们得赶紧找地方躲一躲。” 苏清瑶扶住母亲的肩膀,小心地帮她掖好披风,“您别担心,凌尘和墨影会想办法的,楚姑娘也备了解药,不会有事的。”
苏母点了点头,枯瘦的手轻轻握住女儿的手:“娘不怕,只要跟你在一起,在哪都安心。” 她看向车窗外,沙尘已经开始弥漫,原本晴朗的天渐渐暗下来,“只是这风来得蹊跷,魔教残余怕是没彻底断根,他们…… 或许是冲着斩妖剑来的。”
车厢外,凌尘已让丐帮弟子卸下马车后的木板,楚嫣然正将提前准备好的艾草束绑在木板上,点燃后冒出淡绿色的烟雾:“艾草烟能暂时挡住花粉,你们把木板挡在马车两侧,再用布帘把缝隙封死,尽量别让花粉飘进去。”
“快把车厢门封死,护住苏伯母!” 凌尘突然高声喊道,西南方向的风柱已经近了,灰黑色的沙尘裹着花粉,像一张巨网般罩过来,空气中隐约能闻到甜腻的气息 —— 那是噬魂花花粉特有的味道,闻多了会让人神志不清。
墨影立刻凝聚影杀术,黑气在马车周围凝成一道屏障,挡住最先袭来的沙尘。苏清瑶从车厢里递出布帘,丐帮弟子七手八脚地将布帘钉在木板上,楚嫣然则将调好的解药分发给众人,每人一小瓶,叮嘱道:“含在舌下,能解花粉的毒,要是不小心吸入太多,就把解药吞下去,半个时辰内别说话。”
风柱越来越近,呼啸声像鬼哭般刺耳。凌尘拔出斩妖剑,剑身亮起金光,浩然正气与金光交织,在马车上方凝成一道金色护罩。当毒风撞上护罩时,发出 “滋滋” 的声响,花粉落在护罩上,瞬间被金光烧成灰烬。
“坚持住!风柱很快就会过去!” 凌尘咬着牙,手臂因灌注灵力而微微颤抖。斩妖剑的金光虽能抵挡花粉,却挡不住沙尘的冲击力,他能感觉到护罩在一点点被压缩,再这样下去,护罩迟早会破。
墨影见状,立刻将影杀术注入护罩,黑气与金光交织,形成一道更坚固的屏障:“哥,我帮你!” 他的影杀术本就擅长防御,与浩然正气配合,正好能弥补护罩的漏洞。楚嫣然则在一旁调配更强的解药,她将冰叶草磨成粉,混入艾草汁,制成药膏,递给苏清瑶:“把这个涂在苏伯母的口鼻处,能加强防护,她身子虚,经不起花粉折腾。”
苏清瑶接过药膏,转身钻回车厢。苏母正靠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沙尘,见女儿进来,立刻问道:“外面怎么样了?凌尘和墨影还好吗?”
“他们没事,您放心。” 苏清瑶小心翼翼地将药膏涂在母亲的口鼻处,药膏带着淡淡的清凉,能缓解沙尘带来的闷热,“楚姑娘说这药膏能挡花粉,您忍一忍,等风过去了就好了。”
苏母点了点头,目光落在车厢角落的锦盒上 —— 里面装着神兵咒语的绢布,她轻轻摸了摸锦盒,低声道:“清瑶,要是护罩撑不住了,你就把锦盒拿出来,扔到风里去。”
“娘!您说什么呢!” 苏清瑶愣住了,“咒语是您藏了这么多年的东西,怎么能扔了?再说,凌尘和墨影一定会守住护罩的,我们不需要用咒语来换平安。”
“娘知道他们能守住,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苏母叹了口气,“魔教残余要的是斩妖剑和咒语,要是他们真的冲进来,咒语落在他们手里,后果不堪设想。扔了咒语,他们就没了目标,或许会退走。”
“不行!” 苏清瑶坚定地摇头,“咒语是先帝的遗愿,是守护苍生的责任,不能扔。再说,我们还有斩妖剑,还有楚姑娘的解药,还有丐帮弟子,我们一起努力,一定能撑过去的。”
车厢外,风柱的冲击力渐渐减弱。凌尘能感觉到护罩上的压力在减小,他看向墨影,点头道:“再加把劲!风柱要过去了!”
墨影应了一声,影杀术再次爆发,黑气与金光交织,将最后袭来的沙尘挡在护罩外。楚嫣然则趁机点燃更多的艾草束,淡绿色的烟雾弥漫在马车周围,进一步净化空气中的花粉。
半个时辰后,风柱终于过去。沙尘渐渐消散,天空重新亮起来,只是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甜腻气息。凌尘收起斩妖剑,手臂因用力过度而发酸,他走到马车旁,敲了敲车厢门:“清瑶,苏伯母,风过去了,没事了。”
苏清瑶掀开车厢门,扶着苏母走出来。苏母看着外面狼藉的景象,木板上还沾着烧焦的花粉,丐帮弟子有的在收拾散落的行李,有的在检查马车的损伤,她轻轻叹了口气:“多亏了你们,不然我们今天怕是要栽在这里。”
楚嫣然走过来,给苏母把了把脉,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脉象很稳,花粉没飘进去,您放心。只是这风来得太蹊跷,我在刚才的沙尘里发现了这个。” 她摊开手,掌心放着一枚黑色的令牌,上面刻着蛇纹,与千机楼的令牌一模一样,只是令牌边缘多了一道红色的魔纹,“这是魔教高层的令牌,看来他们不仅没断根,还在暗中盯着我们,目标…… 应该就是斩妖剑和苏伯母手里的咒语。”
凌尘接过令牌,指尖的浩然正气轻轻拂过令牌,令牌上的魔纹瞬间被烧成灰烬:“看来我们回江南的路,不会太平了。” 他看向众人,眼神坚定,“从今天起,我们轮流守夜,丐帮弟子在前开路,墨影负责探查四周,楚姑娘随时准备解药,清瑶照顾好苏伯母,我们一定要安全回到江南。”
众人纷纷点头。苏清瑶扶着母亲回到车厢,苏母看着女儿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的锦盒,轻轻叹了口气 —— 她知道,这场关于斩妖剑和咒语的纷争,还没结束,接下来的路,只会更难走。
马车重新启动,车轮碾过散落的沙尘,朝着江南的方向驶去。车厢里,苏清瑶正给母亲喂水,苏母突然开口:“清瑶,等回到江南,你把咒语交给凌尘吧。”
“娘?” 苏清瑶愣住了。
“凌尘是个好孩子,有浩然正气,也有护苍生的心,他比我更适合保管咒语。” 苏母笑着说,“娘老了,只想跟你一起过平淡的日子,这咒语…… 就交给能守护它的人吧。”
苏清瑶看着母亲的眼睛,里面满是温柔与信任,她点了点头:“好,我听娘的。等回到江南,我就把咒语交给凌尘,让他用斩妖剑,守护好这片江湖,守护好我们的家。”
车厢外,凌尘正握着斩妖剑,望着远方的天际。他知道,魔教残余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的路还会有更多危险,但只要他们同心协力,只要斩妖剑还在,只要守护苍生的心还在,就一定能平安回到江南,迎来真正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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