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良书记…… 这…… 这可怎么办才好?” 李达康彻底慌了神,声音都带着一丝虚弱。
高育良语气坚定,不容置疑:“你马上来省里一趟!这件事必须立刻向沙书记汇报!”
“人一定要找回来,否则汉东可就大乱了!”
李达康挂断电话,二话不说,直接冲出办公室。
对着司机大声喊道:“准备车!马上出发去省委!一刻都不能耽搁!” 在汉东省。
省府办公大楼前。
天气还没有完全热起来,风中还带着一丝凉意。李达康一路疾驰,车子刚一停稳,就看到高育良站在台阶上,双手插在裤兜里,目光直直地朝他这边望过来。
这场景可不常见。
以往通常都是他在里面等着别人来,哪有堂堂政法委书记亲自出来迎接的道理?
但此刻李达康也无暇去琢磨这些细节了,只是匆匆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脚步不停,径直往里面走去。
“老李,就你一个人?”
高育良快走半步,跟上李达康,眉头微微皱起,“赵东来呢?他怎么没来?”
这个问题并非毫无缘由。
祁同伟一垮台,省公安厅瞬间出现了大片空缺。在当下几位主事的副厅长里,赵东来不仅要操持省厅诸多事务,还兼任着京州市公安局局长。说他是此刻警界最具话语权之人,一点都不为过。
可偏偏在这关键时候,他却不见踪迹。
要是等会儿沙书记下令彻查事情,连个能带队的人都没有,那岂不是沦为笑柄?
“唉……” 李达康无奈叹气,声音压得很低,“被国安叫走了,说是配合调查。”
“我出门前给他打电话,一直没人接听。”
他语气里满是无奈,心里更是慌乱不已。
赵东来究竟是真的去协助办案,还是出了什么状况,他完全没底。
高育良一听到 “国安” 二字,脸上的神情顿时微微一变,嘴唇紧抿成一条线,轻轻应了一声,便没再多问。
他是政法系统出身,心里清楚得很 —— 但凡涉及国安事务,地方上连打听的资格都没有,那早已超出了他们能触及的范畴。
两人一同走进楼内,推开会议室的门,发现季昌明已经在里面了。
季昌明脸色煞白,坐立不安,一看就是内心早已乱成一团。
这次巡视组到汉东,全程都是他负责对接安排的。结果人突然消失不见,他想佯装不知都不可能。
沙瑞金坐在主位上,脸上带着笑容,但眼神中却透着疑惑。
“哟,今天怎么三位一起来了?发生什么事了?调查组有新进展了?”
他原本盘算着,最好让李达康和高育良斗得更激烈些。这两人僵持不下,他才好顺势掌控全局。
可今日这情形,两个对头居然一同出现,反倒让他有些摸不清形势了。
“这……” 季昌明看了看左右,见两人都不说话,只好硬着头皮开口,“沙书记,钟小艾连同整个巡视组…… 失去联系了。”
话刚出口,沙瑞金 “噌” 地一下站起身,几步就跨到季昌明面前,眼睛瞪得滚圆。
“你说什么?整个巡视组都不见了?十几二十号人,还能平白无故消失?!”
“你查过了吗?到底怎么回事?有没有线索?啊?”
他怒火上头,嗓门一下子提高了好几度。季昌明缩了缩脖子,额头上直冒冷汗。
这时李达康赶忙接过话:“沙书记,您先别着急。我们已经派人去查了。”
“根据目前所掌握的情况,钟小艾同志昨晚从市政府离开后,去了趟医院看望侯亮平。之后…… 两人就彻底没了消息。”
“从那之后,就再也没人见过他们。我大概是最后一个和钟小艾当面交谈过的本地干部。”
说到这儿,他自己都感觉后背一阵发凉。
早知道会这样,那天还不如躲着不见。现在可好,他成了关键人物,浑身就像被架在火上烤一样难受。
“有任务?” 沙瑞金冷笑一声,“他们是巡视组,当然有任务!但就算任务再重要,也不能全体失踪吧?”
“你们地方上都干什么去了?连一点消息、一个行踪都打听不到?李达康,你身为京州一把手,这事你能逃脱责任?”
要不是还指望这几个人把人找回来,他真想当场拍桌子,把这三个人都关起来反省。
李达康冷汗直冒,声音都有些颤抖:“沙书记,真的查不到什么…… 监控只能看到她离开医院,之后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就在沙瑞金快要彻底发火的时候,高育良终于开口了:
“沙书记,我觉得这事不一定是坏事。”
“除了巡视组,侯亮平和反贪局一大帮人也都不见了。我猜测,他们很可能正在进行秘密行动,搞突击办案。”
“这种事,保密性强很正常,不一定就是出了意外。”
这一番话,让沙瑞金眼神一亮,原本紧绷的脸色缓和了下来。
“对啊!有这种可能!侯亮平肯定参与其中了,搞不好就是他牵头带人走的。”
李达康听到这话,差点气得笑出来。
之前一声不吭,现在倒在这儿充诸葛亮?明显是看他被训得厉害,趁机甩锅,还顺便显得自己有先见之明!
虽然沙瑞金点头表示认可,但眉头依旧没有完全舒展开来。
“就算他们在办案,也不能一夜之间就失联吧?这么多从中央下来的人,要是在咱们汉东出了什么事,谁能承担得起责任?”
正说着,他突然转头问道:“赵东来呢?他人在哪里?这种事得让他马上展开调查!”
语气之急切,已然表明不想再有片刻耽搁。
不管对方是正在执行任务,还是已然被人暗中盯上,都必须尽快弄个水落石出。
李达康苦笑着,只能又一次重复道:“赵局长…… 被国安带走了,现在根本联系不上。”
沙瑞金一听,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咬着牙冷哼一声,显然觉得在这紧要关头赵东来被抓走,简直就是在添乱。
不过他也没再多追问,只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道:“算了,指望不上他了。”
毕竟被国安带走的人,没个十天半个月肯定出不来,着急也无济于事。
几人正商量着接下来该由谁牵头去展开调查,门口陡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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