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台之上,那片由【太虚】之力所化的灰色领域,第一次,被撼动了。
罗睺的不屈战意,君奉天的守护法理,剑九渊的觉醒剑心,三股已然蜕变升华的“道”,如三道创世之光,交织合流,竟硬生生地,将那片足以消解万物意义的虚无,撕开了一道缺口!
那不再是单纯的力量对抗,而是一种宣言。
一种,生命,对“终结”的,终极宣言。
“吾之道,非为霸业,乃为,战至终章,亦不熄灭的,那一点星火!”罗睺的咆哮声中,他那片霸业疆土,竟不再向外扩张,而是,向内凝聚,化作一团,永不熄灭的暗金色魔焰,将所有追随他的魔修,从虚无的边缘,重新拉回现实。
“吾之道,非为法理,乃为,守护这红尘人间,那一份,虽微末,却真实的,悲欢离合!”君奉天手中的【正法】之剑,散发出温暖的青光,如同一面坚不可摧的壁垒,将所有信奉他的儒生,与那片冰冷的死寂,彻底隔绝。
“吾之道,非为无情,乃为,斩断迷惘,寻回本心,让每一个,值得守护的‘当下’,皆能,不被辜负。”剑九渊的剑意,化作一场润物无声的青色细雨,洒落在那些,因迷茫而痛苦的修士心田,洗去他们眼中的空洞,重新,映照出,属于自己的身影。
三道合流,其光,虽不如天道金光那般煌煌,其势,亦不如太虚死寂那般浩瀚。但,它,却拥有着,一种,连神魔,都无法忽视的,顽强“韧性”。
台下,那数万名,本已,走向虚无的修士,在这股力量的感召下,竟一个个,停下了脚步。他们,缓缓地,抬起头,那空洞的眼神中,第一次,重新,燃起了,名为“思考”的火花。
他们,开始,重新审视自己。
我是谁?我,为何而来?我,所求,又为何物?
这场,由死神,主导的,对“意义”的抹杀,竟阴差阳错地,变成了一场,波及整个不周山,最深刻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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寰宇空间之内,那静立于“无”中的死神,看着水镜中这,出乎他意料的一幕,那双,死寂的灰色眼眸,第一次,泛起了一丝,真正意义上的,涟漪。
他,缓缓地,抬起了那只,苍白的手,仿佛,要隔着无尽时空,去,触碰那,三股,交织在一起的,顽强光芒。
“‘存在’的意义,并非,永恒。”
“而是,在,注定,要走向‘终结’的命运中,依旧,选择,燃烧的,过程……”
他的声音,依旧,不带任何感情。但,那声音之中,却仿佛,多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叹息。
“……有趣。”
“那么,便让吾,看看。你们这,刹那的火光,究竟,能,燃烧到,何种地步。”
他,竟缓缓地,收回了那,足以,消解一切的【太虚】之力。
那条,横亘在封神台之上的灰色道路,如同退潮的海水,悄无声息地,向后退去,最终,隐没于,那片,谁也无法触及的,虚无之中。
危机,似乎,解除了。
然而,所有人的心中,却比之前,更加沉重。因为,他们知道,这,并非胜利。而是,那位,执掌着“终结”的至高存在,给予他们的一场,暂时的,【中场休息】。
他,在,期待着,一出,更加精彩的,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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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短暂的平静之中,封神台之巅,那太白巡察使,终于,从那,对【太虚之主】的,极致恐惧中,回过了神来。
他的脸色,依旧惨白。但,那双冰冷的眼眸,在扫过下方那,刚刚,从虚无中挣脱,气息,却已然,发生了某种质变的,三位“选手”时,却爆发出,一种,更加强烈的,忌惮与,杀意!
他,不能,再让游戏,脱离自己的掌控了!
“哼,歪门邪道,侥幸求存。”他,冷哼一声,强行,为方才那,几乎让所有人都为之绝望的危机,定下了一个,轻蔑的基调。
随即,他,再次,高举起了手中的白玉拂尘,声音,比之前,还要,宏大,还要,不容置疑!
“【道争】之局,已现变数。此,乃天道,对尔等,降下的,最终试炼!”
“汝等三人,既已,证得本心,合三道之力,抗衡虚无。那,便证明,汝等之‘道’,已然,超出了,此方凡尘,所能承载的极限!”
他,手中拂尘,重重地,向着整座【封神台】,凌空一顿!
“轰——隆——!!!”
整座,由白玉构筑,本该,万劫不磨的封神台,竟在这一顿之下,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台阶的边缘,竟开始,浮现出,一道道,细密的,黑色裂痕!一股,世界,即将,不堪重负,走向崩毁的,末日气息,弥漫开来!
“此台,乃九洲地脉之核心,天道秩序之基石!如今,因尔等之道,过于强大,基石,已现崩毁之兆!”
“若,此台崩塌。整个九洲大陆,亦将,随之,沉沦!”
太白巡察使的声音,如同最终的审判,响彻云霄!
“故,天宪再改!”
“此轮试炼,不再是,彼此争锋。而是,【共证大道】!”
“汝等三人,需,以尔等,已然,合流之‘道’,去,修补,这,即将崩毁的,封神台!”
“汝等,需,向天道,证明。汝等之‘道’,非是,毁灭此界的‘祸根’。而是,足以,承载此界未来,支撑此界存在的,‘基石’!”
“三日为限!”
“三日之内,封神台,稳固如初,则,汝等三人,皆可通过此轮试炼,共登台巅,接受,最终敕封!”
“若,三日之后,此台,彻底崩毁……”
他,冰冷的眼眸,扫过下方,那,数万名,刚刚,才找回“自我”,脸上,却再次,被,新的绝望所笼罩的修士。
“——尔等,连同,这方世界,皆,归于,尘土!”
这,是,阳谋。
一个,无法拒绝,也,无法反抗的,阳谋!
他,竟利用,死神退去,三道合流的,这短暂间隙,强行,将这三位,本该,是他心腹大患的“变数”,绑在了,与整个九洲世界,存亡与共的,战车之上!
你们,不是能吗?你们,不是能对抗虚无吗?
那好,现在,整个世界,都压在你们身上了。
你们,救,还是不救?
罗睺,君奉天,剑九渊,三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与,无奈。
他们,可以,不屑于“人皇”之位。
他们,可以,挑战天庭神使。
他们,甚至,敢于,直面“虚无”本身。
但,他们,却无法,眼睁睁地看着,这片,承载了他们各自“道”的,红尘人间,彻底,走向毁灭。
“……好。”罗睺,第一个,开口。声音,充满了,被算计之后的不爽,却,依旧,霸道,“吾,便看看,是这天道基石,硬。还是,吾之拳头,硬!”
“理,当如此。”君奉天,亦是,微微颔首。
剑九渊,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将那柄,重新,散发出温润光泽的铁剑,插回了,身后的剑鞘。
三人,竟真的,放弃了,彼此的对立。
他们,盘膝而坐,于那,已然,开始,不断蔓延出裂痕的白玉台阶之上,将,各自,已然,升华蜕变的“道”,缓缓地,释放而出,试图,去,维系住,这,即将,崩毁的世界基石。
一场,从“理念之争”,强行,扭转为,“救世行动”的,全新试炼,就此,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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寰宇空间,琉璃仙宫。
韩宇,看着水镜中这,一波三折,峰回路转,早已,彻底,偏离了他最初剧本的,神展开,那张,总是慵懒的脸上,竟是,一片,前所未有的,平静。
他,输了吗?
从,掌控全局的角度来说,他,输得,一塌糊涂。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
他,看着那,为了“不屈”而战的罗睺。
看着那,为了“守护”而立的君奉天。
看着那,为了“弥补”而鸣的剑九渊。
看着这群,由他,亲手,召唤而来,本该,只是他棋子的“角色”,如今,却,一个个,都,活出了,比他这个“玩家”,还要,精彩,还要,真实的,“自我”。
他,忽然,笑了。
那是一种,如释重负,却又,充满了,全新期待的笑容。
“素还真。”
“主公?”
“你说,当棋子,都拥有了,自己的意志,开始,自己,书写故事的时候。”
“我这个,自以为是的‘棋手’,是不是,也该,换一种,玩法了?”
他,缓缓地,站了起来。
那双,总是,隐藏在幕后,俯瞰着棋盘的星眸,第一次,望向了,寰宇空间之外,那片,真实,而又,混乱的,九洲世界。
“或许,从一开始,我就错了。”
“我,不该,做那个,躲在幕后,自以为是的,‘导演’。”
他,一步,踏出。
身影,瞬间,便消失在了,琉璃仙宫之内。
“我,也该,去做一个……”
“……能,亲手,改变‘结局’的,‘演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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