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科技巧戏永乐帝
夜色如墨，万籁俱寂，唯有临时行辕书房内的烛火，将大明永乐皇帝朱棣那张阴晴不定的脸映照得如同庙宇中的神魔雕像。他手中把玩的，正是从那几个“海外奇人”处搜来的“仙器”——一只线条流畅、触感冰凉，背面竟镶嵌着疑似琉璃镜面的黑色扁匣子。他指尖无意中触碰到侧边一个凸起，那镜面竟倏地亮起，映出一个被树枝划破的衣角图标，吓得这位历经沙场的帝王险些将其脱手掷出。
“妖物！此等荧惑之物，定是建文余孽用以诅咒朕的邪器！”朱棣强自镇定，将手机重重拍在紫檀木书案上，声音冷得像冰。书房内，空气仿佛凝固，张一斌、欧阳菲菲、罗子建、陈文昌四人垂首立于下首，心中叫苦不迭。他们被软禁于此已数日，没想到朱棣会突然深夜提审，目标直指他们视若性命的手机。
“陛下息怒，”郑和侍立一旁，眉头微蹙，他见识广博，直觉此物虽奇，却未必是恶意之物，但天威难测，他只能谨慎进言，“此物或许只是海外异邦的奇巧工具，如同罗盘、望远镜一般，其理未明，未必关联诅咒。”
朱棣冷哼一声，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四人：“工具？何种工具需内蕴光华，显现异图？尔等身份可疑，行踪诡秘，又与那‘失踪’之人有所牵连……说！此物究竟是何来历，与建文有何图谋？”
压力如山般袭来。欧阳菲菲心念电转，知道硬扛只有死路一条，必须给出一个能暂时安抚这多疑皇帝的说法。她深吸一口气，上前半步，福了一礼，声音尽量保持平稳：“回禀陛下，此物名为‘千里传音镜’，确是我等家乡的一种工具，可用于极远距离传递简讯，偶尔亦能显示路径图影。那日林中图标，或许是之前使用残留的痕迹，绝非诅咒之兆。”
“千里传音？”朱棣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与更大的怀疑，“无需驿马，无需烽火？”
“原理复杂，涉及天地间无形的‘波’，非三言两语能说清。”欧阳菲菲含糊其辞，将话题引向朱棣可能感兴趣的方面，“陛下雄才大略，威加海内，泽被苍生，我等仰慕天朝文化，特此远渡重洋而来，愿以此镜些许功能，略效微劳，比如……为陛下宏大的航海伟业，略尽绵薄之力。”她刻意提及航海，目光若有若无地瞟向郑和。
郑和果然心动，他对能提升远航能力的技术极为敏感，立刻接口：“陛下，若此物真能助于定位、通讯，于船队确是福音。”
朱棣脸色稍霁，但疑虑未消。他重新拿起手机，摩挲着光滑的外壳，眼中闪烁着帝王独有的占有欲和掌控欲：“既如此，此物便由朕暂且保管，待辨明其效，再议赏罚。”他顿了顿，补充道，“尔等既言效劳，便再献上几件‘仙器’，以表诚意。”
四人心中暗骂朱棣贪婪，却不敢表露。张一斌脑筋急转，想起背包里还有备用的模型机和那架小型无人机。他立刻躬身道：“陛下圣明！我等还有一具‘千里眼’模型，以及一尊可召唤‘雷影电光’的巡天小神兽，愿献与陛下赏玩。”
“哦？”朱棣来了兴趣，“速速取来！”
很快，张一斌的备用模型手机（外观与真机几乎一样，但无法开机）和一架折叠起来的小型无人机被呈了上来。朱棣和郑和围着这两件“奇物”，仔细端详。
朱棣首先拿起模型机，入手轻飘飘的，与刚才那只有分量的真机感觉不同。他试图按亮屏幕，却毫无反应。“此物为何不亮？”
欧阳菲菲赶紧解释：“陛下，此乃模型，仅为展示外形结构，其核心……其核心‘能量’已耗尽，需特定条件补充，非我等眼下能为。”她巧妙地将“没电”包装成了玄乎的说法。
朱棣将信将疑，又把玩片刻，便放在一旁，注意力转向了造型更奇特的无人机。张一斌上前，小心翼翼地展开机翼，简单介绍其“可升空巡览，于高空观察地面情况”的功能，当然，隐去了摄像、GpS等现代词汇，只用“俯瞰山川，洞察细微”来形容。
“能自行飞升？”朱棣眼中精光一闪，“演示与朕看！”
这正是四人等待的机会。他们被带到行辕内的演武场。夜色深沉，星月无光。张一斌操作无人机缓缓升空，轻微的嗡鸣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下方守卫的士兵一阵骚动，纷纷抬头，面露惊骇。朱棣和郑和也仰着头，看着那黑色的小点在夜空中稳定悬停，心中震撼难以言表。
然而，就在此时，异变突生！一队人马举着火把急匆匆闯入演武场，为首者正是东厂督主吴老二！他得到消息，皇帝正在接触那几个可疑分子，还拿出了“妖物”，生怕功劳被抢或皇帝有失，立刻带人前来“护驾”。
“陛下！小心妖物伤人！”吴老二尖着嗓子喊道，同时指挥手下番子散开，隐隐对四人形成包围之势。
无人机突然被众多火把和骚动的人群干扰，信号受到影响，在空中不规则地晃动起来，机身上的指示灯在黑暗中明灭闪烁。
吴老二见状更觉抓住了把柄，指着天空大叫：“陛下请看！此物躁动不安，必是妖邪感应到皇爷龙气，欲要反噬！”
朱棣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怀疑的目光再次投向四人。场中气氛剑拔弩张，罗子建的手已悄悄摸向腰间藏着的多功能工具刀，陈文昌则计算着用辣椒酱糊谁的脸更有效。
千钧一发之际，欧阳菲菲急中生智，朗声道：“陛下勿惊！此非反噬，乃是‘巡天神兽’感应到有阴邪之气靠近，故示警躁动！”她目光意有所指地扫向吴老二及其麾下番子。
吴老二气得跳脚：“胡说八道！咱家对陛下忠心耿耿……”
张一斌立刻领会，手指在控制器上快速拨动，故意让无人机朝着吴老二的方向猛地降低高度，指示灯疯狂闪烁，嗡鸣声也显得急促起来。
“陛下！神兽所指，其意自明啊！”张一斌大声道。
这突如其来的“指向”，加上欧阳菲菲“阴邪之气”的说法，竟真的让朱棣愣了一下，看向吴老二的眼神带上一丝审视。郑和适时上前：“陛下，天象异动，或是巧合，亦未可知。此物既能飞升，已显不凡，具体神异，还需慢慢探究。此刻夜深露重，陛下龙体为重。”
朱棣看了看空中仍在“躁动”的无人机，又看了看一脸忠愤（实则心虚）的吴老二，再想到那“千里传音镜”和“巡天神兽”可能带来的巨大价值，权衡片刻，终于摆了摆手：“罢了。吴老二，带你的人退下。郑和，将这几人……好生看管。这些‘仙器’，暂由朕保管。”他特意指了指那部还能亮的真手机和无人机，模型机则被随意地放在书案的角落。
危机暂时解除。四人被“护送”回住处，背后皆被冷汗浸湿。真手机和无人机被带走，但模型机似乎被朱棣忽略了，或者觉得无用而遗忘了。
回到房间，陈文昌立刻扑到窗边，借着月光看向书案方向，压低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兴奋：“模型机！他们没拿模型机！我们还有机会调包！”
欧阳菲菲却眉头紧锁，脸上没有一丝喜悦：“别高兴太早。你们没注意到吗？郑和看我们，尤其是看一斌操作无人机的眼神……太专注了，不像只是好奇。”
张一斌一愣，回想起来：“没错，他好像……在模仿我的手指动作？”
罗子建靠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沉声道：“这位三宝太监，恐怕比我们想的更不简单。他学会的，恐怕不只是几个现代词汇……”
一股寒意悄然爬上四人的脊背。骗过朱棣是第一步，但身边这个观察入微、学习能力超强的郑和，或许才是更大的变数。他们用科技的小把戏戏弄了古代的帝王与厂公，但真正的危机，似乎才刚刚随着那双冷静而睿智的眼睛，悄然降临。
夜色更深，未来的路，在无人机的嗡鸣声远去后，变得更加迷雾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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