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打竹叶的沙沙声中,陈文昌突然停下脚步,指尖罗盘疯狂转动。他脸色骤变,低声道:“碧云剑不在医馆——我们中计了,这是个陷阱!”
夜幕低垂,赣北山区笼罩在一片氤氲湿气之中。罗子建一脚深一脚浅地踩在泥泞小路上,忍不住抱怨:“这鬼天气,说下雨就下雨,我的限量版球鞋全完了!”
“闭嘴。”张一斌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警惕地环顾四周,“刚才那郎中给的路线图,你们不觉得太顺利了吗?”
四人此刻正穿梭在一片茂密竹林中。两个时辰前,他们从一位老郎中口中得知,碧云剑就藏在婺源一座废弃医馆的密室里。那郎中言之凿凿,甚至画了详细地图。
欧阳菲菲擦拭着额间汗珠,雨水顺着发梢滴落:“那位老丈不像说谎,他连碧云剑剑鞘上的云纹都描述得一清二楚。”
陈文昌没有接话,只是死死盯着手中青铜罗盘。自从进入这片竹林,罗盘指针就开始不正常地颤动。
“等等。”他突然举手示意队伍停下。
雨水顺着竹叶缝隙洒下,在四人身上形成细密水帘。陈文昌将罗平举至胸前,只见指针不再指向固定方向,而是飞速旋转起来。
“怎么了?”欧阳菲菲凑近问道。
陈文昌脸色铁青:“罗盘失控,只有极强的能量干扰才会如此。碧云剑是古物,不该有这种效应——”
他话音未落,竹林四周突然响起细密的脚步声。不是一个人,而是数十人,正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
“我们中计了。”陈文昌咬牙道,“碧云剑根本不在医馆,那郎中是诱饵!”
张一斌瞬间摆出防御姿势,将欧阳菲菲护在身后:“是巫教的人?”
“不止。”陈文昌耳朵微动,“脚步声沉重整齐,像是训练有素的——官兵!”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判断,竹林外突然亮起数十火把,将夜空映成橘红色。一个洪亮的声音穿透雨幕:“里面的贼人听着!你们已被包围,速速束手就擒!”
罗子建瞪大眼睛:“官兵?我们犯什么事了?”
火光中,隐约可见人影幢幢,他们身着明代官兵服饰,手持钢刀长矛,形成严密的包围圈。
陈文昌快速扫视四周,大脑飞速运转:“是巫教和官府勾结。我们调查僵尸事件,触及了某些人的利益。”
“现在怎么办?”欧阳菲菲紧张地问道,手不自觉摸向随身携带的针灸包。
张一斌深吸一口气:“只能硬闯了。子建,保护好菲菲。文昌,找突破口。”
陈文昌却摇头:“硬拼不是办法。跟我来,我知道一条小路。”
他收起罗盘,率先向竹林深处钻去。另外三人紧随其后,身后是官兵越来越近的呼喝声。
竹林另一端,竟隐藏着一条几不可辨的小径,蜿蜒通向山腰。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路?”罗子建一边跑一边喘着粗气问道。
陈文昌头也不回:“刚才看地图时,我注意到这片竹林的风水布局有蹊跷。这是‘青龙潜渊’的格局,主路为阳,暗路为阴,必有一条隐蔽小径通向生门。”
四人沿着崎岖山路向上攀登,身后追兵的喧嚣声渐渐远去。雨水将山路变得泥泞不堪,欧阳菲菲一个踉跄,险些滑倒,被张一斌及时拉住。
“谢谢。”她低声道,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
张一斌只是点点头,目光始终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环境。
半炷香后,他们抵达山顶。令人惊讶的是,山顶竟有一间破旧茅屋,孤零零地立在风雨中。
“先在这里避雨,等追兵过去。”陈文昌提议。
茅屋内部狭小而简陋,只有一张破木桌和几个草垫。四人挤进去,总算暂时摆脱了雨水的侵袭。
罗子建一屁股坐在草垫上:“现在怎么办?碧云剑没找到,还成了通缉犯。”
欧阳菲菲从随身包裹中取出干粮分给大家:“至少我们安全了。”
“安全?”张一斌站在门边,透过缝隙观察外面,“那些官兵不会轻易放弃。我们必须搞清楚,为什么巫教和官府都要阻止我们找到碧云剑。”
陈文昌在茅屋内踱步,眉头紧锁:“我一直在想,碧云剑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值得如此大动干戈。”
“不就是能解僵尸毒吗?”罗子建咬了一口干粮,含糊不清地说。
“不,恐怕不止如此。”陈文昌摇头,“如果只是解毒,他们大可以毁掉剑,而不是设局引我们上钩。”
欧阳菲菲忽然想起什么:“那位老郎中说过,碧云剑是‘时空钥匙’。”
屋内陷入短暂沉默,只有屋外雨声淅沥。
“时空钥匙...”陈文昌喃喃重复,“难道碧云剑与我们穿越有关?”
就在这时,茅屋角落传来一声轻微响动。张一斌反应极快,一个箭步上前,从阴影中揪出一个人来。
“别杀我!别杀我!”那是个衣衫褴褛的老者,吓得浑身发抖。
陈文昌示意张一斌松手,温和地问道:“老人家,你是谁?为什么躲在这里?”
老者惊魂未定地打量着四人:“你、你们不是巫教的人?”
“我们是被巫教追捕的人。”欧阳菲菲递过一块干粮,柔声道。
老者迟疑地接过食物,狼吞虎咽起来。吃完后,他才稍稍平静,低声道:“老朽是这山中的采药人,唤作李老栓。巫教霸占山林,不许我们采药,我只能躲在这破屋里。”
陈文昌与同伴交换了一个眼神,继续问道:“您可听说过碧云剑?”
李老栓脸色骤变:“你们问这个做什么?”
“我们需要它救人。”欧阳菲菲真诚地说,“有很多人中了奇怪的毒,只有碧云剑能解。”
老者狐疑地打量着四人,许久才压低声音:“碧云剑不在医馆,那是个幌子。”
“那它在哪?”罗子建急切地问。
李老栓神秘地指了指脚下:“就在这座山里,但不在任何建筑中。巫教和官府找了一年多,始终找不到入口。”
陈文昌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请您详细说说。”
“这山名叫碧云峰,传说是一位明代神医得道飞升之地。他离去前,将毕生所学封存于碧云剑中,藏于此山某处。”李老栓压低声音,“只有月圆之夜,顺着‘青龙之脊’,才能找到入口。”
“青龙之脊...”陈文昌若有所思,再次取出罗盘,“难道是...”
他突然茅塞顿开,转向同伴:“我明白了!这座山的整体风水就是一张地图!青龙之脊不是一条具体的小路,而是山脉的气脉走向!”
就在这时,远处再次传来人声,火把的光亮在雨中若隐若现。
“他们搜山了!”张一斌神色凝重。
李老栓紧张地站起身:“我知道一条隐秘小路,可以带你们去青龙之脊的起始点。但之后的路,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在李老栓的带领下,四人沿着几乎垂直的岩壁向下攀爬。雨水使岩石湿滑异常,每一步都充满危险。
“就在下面!”李老栓指着下方一处平台喊道。
突然,一支箭矢破空而来,擦着罗子建的脸颊飞过,深深钉入岩壁。
“他们发现我们了!”张一斌大叫。
更多的箭矢如雨点般射来。陈文昌努力保持平衡,但还是脚下一滑,向下坠落。
“文昌!”欧阳菲菲惊恐地尖叫。
千钧一发之际,张一斌单手抓住岩壁凸起,另一只手牢牢抓住陈文昌的手腕。两人悬在半空,摇摇欲坠。
“放手!否则你会跟我一起掉下去的!”陈文昌喊道。
张一斌咬紧牙关:“别废话!抓紧!”
罗子建和欧阳菲菲设法固定住自己,伸出援手。经过一番挣扎,终于将陈文昌拉回安全位置。
但追兵已经逼近。上方岩壁上,十几个黑衣人正敏捷地向下攀爬,明显是巫教的好手。
“没时间了!”李老栓焦急地喊道,“平台右侧有个洞口,快进去!”
四人终于抵达平台,果然在右侧发现一个隐蔽的洞口,仅容一人通过。
张一斌断后,掩护大家依次进入。当他最后一个钻入洞口时,一支箭矢射中他的左肩。
“一斌!”欧阳菲菲惊叫。
“没事,皮外伤。”张一斌咬紧牙关,折断箭杆,“快走!”
洞内狭窄而黑暗,四人只能弯腰前行。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突然出现亮光。
他们走出通道,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这是一个巨大的天然洞穴,洞顶有无数发光的水晶,将整个空间照得如同白昼。洞穴中央是一座精致的明代风格石台,上面悬浮着一柄长剑。
剑长约三尺,剑身狭长,泛着淡淡的碧绿色光芒。剑柄上雕刻着复杂的云纹,正是老郎中描述的样子——碧云剑。
“我们找到了...”罗子建喃喃道,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陈文昌却拦住想要上前的同伴:“等等,如此重要的东西,不可能没有防护。”
他仔细观察石台周围,发现地面上刻满了细密的纹路,组成一个复杂的阵法。
“是五行锁灵阵。”陈文昌面色凝重,“一步走错,就会触发致命机关。”
就在这时,洞口处传来嘈杂的人声。追兵已经进入通道,很快就会到达这里。
“没时间研究了,我去试试!”罗子建说着就要上前。
“不行!”陈文昌厉声制止,“这阵法变化万千,硬闯只有死路一条。”
欧阳菲菲忽然开口:“让我来。”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她取出随身携带的毛笔:“老郎中说碧云剑是医学圣物,而医道讲究的是平衡,不是对抗。”
她仔细观察地面纹路,发现它们其实对应着人体经络走向。
“这不是杀戮之阵,而是考验。”欧阳菲菲眼中闪过明悟,“它考验的是来者对医道的理解。”
她小心翼翼地上前,用毛笔轻点阵法上的几个关键节点,就像针灸时选取穴位一样精准。
每点一次,对应的纹路就亮起柔和的光芒。当她点完最后一个节点时,整个阵法突然发出悦耳的嗡鸣声,然后光芒渐渐消散。
“阵法解除了!”罗子建惊喜地叫道。
四人快步走向石台。碧云剑静静悬浮在空中,散发着令人心安的气息。
欧阳菲菲伸手握住剑柄。就在那一瞬间,碧云剑碧光大盛,整个洞穴开始剧烈震动。
“怎么回事?”张一斌忍痛问道,警惕地环顾四周。
陈文昌看着手中疯狂转动的罗盘,脸色苍白:“不只是洞穴在震动...是时空本身在震动!”
碧云剑在欧阳菲菲手中渐渐收敛光芒,变得如同一柄普通的古剑。但洞穴的震动却越来越强烈,顶部的晶体开始纷纷坠落。
“拿上剑,快离开这里!”张一斌大喊,一把推开险些被落石砸中的罗子建。
四人原路返回,却发现来时的通道已被落石堵死。
“完了,我们被活埋了!”罗子建绝望地叫道。
陈文昌却指向洞穴另一端:“那里有光!”
果然,在洞穴深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新的通道,尽头透着奇异的光芒。
顾不上多想,四人冲向那条通道。就在他们踏入通道的瞬间,身后的洞穴完全坍塌,巨响震耳欲聋。
通道并不长,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出口。令人惊讶的是,外面不再是黑夜,而是黄昏时分,天空呈现诡异的紫红色。
“时间不对啊...”罗子建困惑地看着天空,“我们进山洞时是半夜,现在怎么是黄昏?”
更奇怪的是眼前的景象——他们站在一座小山上,俯瞰下方的一座明代城镇,但城镇的布局和建筑风格与他们之前见过的任何地方都不同。
陈文昌的罗盘此刻完全静止,指针牢牢指向北方,不再转动。
“我的罗盘...从来没有这样过。”他喃喃道。
欧阳菲菲手中的碧云剑忽然轻微震动,剑身上的云纹泛起柔和流光。她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脑海中闪过一些从未见过的画面——奇装异服的人群,高耸入云的建筑,铁鸟般的飞行器在天空翱翔...
“菲菲,你怎么了?”张一斌关切地问,忘记了自己肩上的伤。
欧阳菲菲摇摇头,那些画面瞬间消失:“没什么,只是有点头晕。”
罗子建忽然指着山下叫道:“看那里!”
顺着他指的方向,他们看到山下城镇的入口处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三个大字:
往生镇
“往生镇...”陈文昌重复着这个名字,脸色越来越凝重,“我在古籍中见过这个地方传说。它不是普通的城镇,而是——”
他突然停住,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神色。
“是什么?”张一斌追问道。
陈文昌深吸一口气,声音微微发颤:“是连接不同时空的中转站。”
就在这时,山下城镇的方向传来钟声,悠长而神秘,一共响了七次。随着最后一响钟声消散,四人清晰地看到,城镇边缘的空气开始扭曲,如同水面上的涟漪。
从涟漪中,缓缓走出一个身影。那人衣着奇特,既非明代的宽袍大袖,也非四人熟悉的现代服饰,而是一种他们从未见过的、泛着金属光泽的紧身衣。
那陌生人抬头看向四人所在的方向,似乎早已知道他们的存在。他微微一笑,抬起手,掌心向上,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欧阳菲菲手中的碧云剑再次震动起来,比之前更加剧烈,仿佛在回应着什么。
张一斌下意识地护在同伴身前,尽管肩上的伤口还在渗血。罗子建屏住呼吸,陈文昌则死死盯着手中的罗盘——指针依然一动不动。
陌生人再次做出邀请的手势,然后转身向城镇中心走去,似乎确信他们会跟上。
四人面面相觑,山下是神秘的往生镇,身后是已坍塌的山洞,他们别无选择。
“我们到底在哪里?”欧阳菲菲轻声问道,碧云剑在她手中发出轻微的嗡鸣。
陈文昌望着那片紫红色的天空,声音干涩:
“我不确定...但我想,我们已经不在原来的明朝了。”
陌生人的身影即将消失在往生镇的街角,而碧云剑的震动越来越强,仿佛在与这个陌生时空共鸣。四人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犹豫不决时,城镇另一端的时间涟漪中,一双熟悉的眼睛正注视着他们——那是他们以为已经永远失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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