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洗个脚,按一下,解解乏。” 猴子很自然地推门下车。
黄松波有些拘谨地跟在后面。他听说过这种地方,但从没进来过。门内暖气开得很足,空气中弥漫着精油、香薰和一种说不清的甜腻气味。灯光是柔和的暖黄色,音乐舒缓。
他们刚进门,一个穿着西装套裙、妆容精致的大堂经理就眼睛一亮,满脸堆笑地快步迎了上来:“哎哟!猴哥!您可有阵子没来了!今天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态度热情得近乎谄媚。
“瞎忙呗,李经理又漂亮了。” 猴子显然对这套流程驾轻就熟,随手从手包里抽出两张钞票,很自然地塞进对方手里,“安静点的包间。这是我兄弟,照顾着点。”
“放心放心!猴哥的兄弟就是我们的贵客!” 李经理笑得见牙不见眼,连忙招呼服务员。
更让黄松波惊讶的是,穿过走廊前往包间的路上,遇到的几个穿着统一制服、端着木盆或毛巾的年轻女技师,见到猴子都纷纷停下脚步,笑靥如花地打招呼:
“猴哥来啦!”
“猴哥最近都不来找人家了呀?”
“猴哥又变帅了呢!”
她们的语气熟稔而亲昵,显然猴子是这里的常客,而且很受欢迎。
猴子也毫不客气,甚至有些轻佻地回应:
“小丽又瘦了,是不是想我想的?”
“芳芳,今天这身制服挺配你。”
“待会儿谁给我按?手轻点啊,我怕痒。”
那些被点名的女技师不仅不生气害羞,反而娇笑着和他打情骂俏,气氛暧昧而自然,仿佛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常态。
黄松波跟在后面,感觉自己像个误入异世界的土包子,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眼前的一切。
奢华的装修、殷勤的经理、与技师们熟练调笑的猴子。
都与他过去十九年的人生经验格格不入。
这里的世界,似乎运行着另一套他完全陌生的规则和语言。
猴子回头看了他一眼,似乎看出他的局促,咧嘴一笑,揽住他的肩膀:“放松点,小子。这儿就是洗脚按摩,正规地方。累了一天,该享受就得享受。多看,多学,以后你就懂了。”
黄松波哦了一声,然后被推进一个灯光昏暗、放着两张按摩椅的包间。
柔软的座椅,熏香的味道,以及门外隐约传来的娇笑声和猴子与技师们持续的调笑,让他心绪复杂难言。
身体的疲惫似乎被一种更强烈的、混杂着好奇、不安、隐隐兴奋和世界观被持续冲刷的眩晕感所取代。
……
猴子倒真没骗黄松波。
足浴和按摩的过程规规矩矩,两位技师专注地为他们缓解疲劳,除了偶尔和猴子聊几句家常,并无任何越界的举动。
一个多小时下来,黄松波感觉僵硬的肩颈和酸软的小腿确实松快了不少,紧绷的神经也略微舒缓。
从会所出来,已近午夜。
猴子发动车子,没有直接送黄松波回去,而是拐进了一条烟火气十足的后街。
最终停在了一家招牌油腻、但人气很旺的露天烧烤摊前。
“吃点东西再回,饿着肚子睡觉难受。” 猴子熟门熟路地找了个靠里的位置坐下,也不看菜单,直接冲里面喊:“老板!老样子,肉筋、板筋、鸡翅、生蚝、羊腰、韭菜、茄子加倍!再来一箱冰啤酒!”
烧烤摊的老板娘是个三十多岁、风韵犹存的女人,系着围裙,笑盈盈地端着茶水过来:“猴哥来啦!今天还带了小兄弟?”
她目光在黄松波身上扫了一下,便很自然地将一次性杯子放在猴子面前,手指似有若无地碰了碰猴子的手背,眼神流转间带着熟稔的亲昵。
“我弟弟,带他见见世面。” 猴子咧嘴一笑,很自然地抬手在老板娘腰侧轻轻拍了一下,“几天没见,姐又滋润了啊,看来老板伺候得不错?”
“去你的!没个正经!” 老板娘嗔怪地白了猴子一眼,脸上却毫无怒意,反而笑得花枝乱颤,扭身去拿啤酒了。
那打情骂俏的姿态,俨然是老相识。
黄松波默默看着,内心再次受到冲击。猴哥到底有多少个‘相好’?
从qq上几十个闪烁的头像,到足浴会所里调笑的技师,再到这烧烤摊上关系暧昧的老板娘……
猴子的“社交网络”似乎无孔不入,覆盖了各种场合、各种类型的女性。他就像一个熟练的猎手,在不同的“猎场”游刃有余。
炭火升起,肉串在铁架上滋滋作响,香气弥漫。
冰凉的啤酒倒入杯中,泛起雪白的泡沫。
猴子灌了一大口啤酒,满足地哈了口气,对有些沉默的黄松波说道:“看见没?咱们男人,每天为了那点钱,在仓库里累死累活,跟车、搬货、看人脸色,心里攒了多少憋屈?图啥?” 他拿起一串烤得焦香的肉筋,咬了一大口,“就图这点自在!女人,就是这苦日子里,最好的调剂品。能让咱们暂时忘了那些烦心事,身心愉悦。懂吗?”
黄松波握着冰凉的酒杯,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
猴子的理论简单粗暴,将男女关系彻底物化和工具化,与他过去接受的教育和情感认知背道而驰。
猴子似乎看出了他的茫然和抵触,又给他倒满酒,语气变得有些感慨:“小黄,不怕你笑话,哥以前也他妈是个‘纯爱战士’,为一个姑娘要死要活,跟情敌打架,觉得爱情大过天。”
他顿了顿,眼神望向远处夜市朦胧的灯火,仿佛在回忆什么。
“后来跟了东哥,一路摸爬滚打,见得多了,忙得晕头转向,也就慢慢想明白了。”
“哪两件事?” 黄松波下意识地问。
猴子收回目光,看着他,眼神锐利:“第一件,只要男人手里真有钱,有本事,站得稳,那就根本不缺所谓的‘爱情’。 女人会像闻到花香的蝴蝶一样自己围过来,各种各样的都有。那时候,就不是你求着爱情,是爱情或者别的什么,排着队让你挑。”
他喝口酒,继续道:“第二件,这世上的女人,在我眼里就分两种:一种是能让我开心的,比如长得漂亮,会玩,说话有趣,带出去有面子,跟她们在一起就是图个乐子,放松;另一种是对我有帮助,能为我所用的, 比如能提供资源、信息、人脉,或者能在事业上搭把手。前一种消费我的钱和精力,后一种帮我赚更多的钱和资源。明白了?”
这番话赤裸得近乎残忍,将情感的复杂性和人性的温暖彻底剥离,只剩下冰冷的利益交换和功能划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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