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辨识脉象,初窥门径
晨光透过药庐的木窗,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岐伯坐在草席上,手腕轻搭在竹制的脉枕上,神情平和地看着轩辕:“今日开始,你要学切脉。这脉象,如同山间的溪流,有时湍急,有时平缓,有时深邃,有时浅显,需用心体会方能辨其奥秘。”
轩辕屏住呼吸,眼神专注地看着岐伯的手腕。他早已听说,脉象是窥探人体内部状况的窗口,医者通过手指感知脉搏的跳动,便能知晓气血的盛衰、病邪的深浅。可当岐伯示意他伸手尝试时,他的指尖却有些发颤。
“莫慌。”岐伯的声音带着安抚的力量,“将食指、中指、无名指并拢,轻轻按在寸、关、尺三个部位。力道要由轻至重,先浮取,再中取,最后沉取,感受不同层面的脉动。”
轩辕依言将手指放在岐伯的腕上,指尖传来清晰的跳动。那跳动规律而有力,像春日里稳健擂动的鼓点,每一次起伏都带着沉稳的节奏。他忍不住屏住呼吸,生怕自己的气息扰乱了这微妙的感知。
“说说看,你感受到了什么?”岐伯问道,目光中带着期许。
轩辕眉头微蹙,仔细回味着指尖的触感:“像是……像是清晨的山涧流水,不急不缓,每一次涌动都很均匀,带着一种……一种充盈的力道。”
岐伯微微颔首:“这是平脉,常人如此,气血调和,阴阳平衡。你再试试这个。”他说着,从药篓里取出一株干枯的草药,递给轩辕,“这是‘枯桑’,性寒凉,你含一片在舌下,片刻后再感受。”
轩辕依言将枯桑放入口中,一股清苦的凉意顺着舌尖蔓延开,很快便渗入喉咙。不过片刻,他再将手指搭在岐伯腕上,竟发现那原本稳健的脉象似乎变得略快了些,力道也轻了几分,像是被寒风拂过的水面,泛起了细碎的涟漪。
“此刻的脉象,是不是多了几分浮滑?”岐伯问道。
“是!”轩辕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就像水流遇到了小石子,稍微变了方向,跳动也比刚才急了些。”
“这便是寒邪初侵之象。”岐伯解释道,“枯桑性寒,入体后会短暂扰动气血,脉象便会随之变化。医者诊脉,便是要从这细微的变化中,推断出体内正邪的消长。”他顿了顿,又道,“你再自己感受一下自身的脉象,对比看看。”
轩辕连忙将手指搭在自己的腕上,指尖传来的跳动比岐伯刚才的平脉稍显急促,带着年轻人特有的蓬勃气劲,像是夏日里奔腾的溪流,充满了活力。他心中一动,原来不同人的脉象竟有如此明显的差别。
接下来的几日,轩辕便整日沉浸在对脉象的揣摩中。他先是反复在岐伯和自己身上练习,感受不同状态下脉象的变化——晨起时的平和、劳作后的急促、进食后的饱满、饥饿时的微弱……每一种变化都让他觉得新奇又深奥。
可当岐伯带他去见第一位病人时,他才发现自己所学不过是皮毛。那是一位常年咳嗽的老翁,面色苍白,气息短促。轩辕按照岐伯所教,将手指轻搭在老翁腕上,却只感受到一片微弱而散乱的跳动,像是即将干涸的池塘里,断断续续泛起的水泡。
“这……这是什么脉象?”轩辕抬头看向岐伯,眼神中带着困惑。他明明记住了岐伯所说的“浮沉迟数”,可面对这复杂的脉象,却全然不知该如何归类。
岐伯示意他让开,自己为老翁诊脉,片刻后说道:“此为虚脉,气血亏虚,肺阴不足。你看他咳嗽日久,耗伤肺气,脉象便会如此微弱无力。”他看向轩辕,“诊脉不仅要靠手指的触感,还要结合病人的神色、气息、症状,方能全面判断。”
轩辕默默点头,将老翁的症状与脉象记在心里。他发现,自己之前只是机械地记忆脉象的特点,却忽略了病症与脉象之间的关联,难怪会手足无措。
接下来的日子,岐伯开始让轩辕接触更多的病人。有腹痛难忍的农妇,其脉象沉而有力,像是被巨石压住的暗流,汹涌却难以显现;有高热不退的孩童,脉象浮而急促,如同烧开的沸水,躁动不安;还有心悸失眠的猎手,脉象细而紊乱,像是风中摇摆的芦苇,毫无定数。
轩辕每天都把病人的脉象和症状一一记录在竹简上,晚上便在灯下反复揣摩。可越是深入学习,他越觉得迷茫。有时两个症状相似的病人,脉象却截然不同;有时脉象相近,病因却大相径庭。他常常对着竹简上的记录苦思冥想,直到深夜仍毫无头绪。
这日傍晚,轩辕又因一个疑难脉象而愁眉不展。那是一位中年妇人,时而畏寒,时而发热,脉象时快时慢,毫无规律可言。他翻遍了自己记录的竹简,却找不到相似的案例,不由得有些沮丧。
岐伯见他愁容满面,便带着他来到药庐外的小溪边。此时正是傍晚,溪水因白日的日晒而变得温暖,水流平缓,波光粼粼。岐伯指着溪水道:“你看这溪水,此刻是不是很平和?”
轩辕点头:“是,像极了平脉。”
“那你再看那边。”岐伯指向溪流上游,那里有几块巨石横亘在水中,水流撞击在石头上,激起层层浪花,流速也明显加快,“那里的水流,是不是像极了实脉?”
“确实!”轩辕眼前一亮,“湍急而有力,和那腹痛农妇的脉象很像。”
岐伯又指向一处水草丛生的地方,溪水在草丛间蜿蜒穿行,流速缓慢,甚至有些停滞不前:“此处的水流,又像什么脉象?”
“像是……像是虚脉。”轩辕迟疑着说道,“微弱而迟缓,和那咳嗽老翁的脉象相似。”
岐伯微微一笑:“脉象如水流,遇石则急,遇阻则缓,遇枯则竭,遇丰则盈。人体亦是如此,气血在体内运行,若遇病邪阻滞,脉象便会变得沉涩;若病邪在表,气血奋起抗争,脉象便会浮而数;若气血亏虚,无力推动,脉象便会虚而弱。”
他蹲下身,伸手掬起一捧溪水:“你感受这水流的力道,轻一点,再轻一点……”
轩辕学着岐伯的样子,将手放入溪水中。起初,他能感受到水流从指缝间滑过的力道,清晰而直接。可当他放松手指,让触感变得更加细腻时,竟感受到了水流中细微的波动——那是水分子相互撞击产生的震颤,是溪水与河床摩擦产生的微弱阻力。
“这就像诊脉时的浮取与沉取。”岐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浮取时,你能感受到气血在体表的流动,判断病邪是否在表;沉取时,你能探知气血在体内深处的状态,了解脏腑的虚实。但无论浮取还是沉取,都需用心感受,不能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轩辕恍然大悟。他之前诊脉时,总是急于判断脉象的种类,却忽略了去感受脉象背后气血运行的状态,就像只看到了溪水的表面,却没察觉到水下的暗流与礁石。
“可是,”轩辕仍有困惑,“为何有些病人的脉象如此复杂,时快时慢,时强时弱呢?”
岐伯站起身,指着远处的山峦:“你看那山间的溪流,有时会因天降暴雨而猛涨,有时会因久旱无雨而枯竭,有时会因季节更替而变化。人体的气血也是如此,受情绪、饮食、气候等诸多因素影响,脉象自然会有变化。所谓‘脉无定体,应证而变’,说的便是这个道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就像你今日遇到的那位中年妇人,她时而畏寒,时而发热,是正邪相争、阴阳失调之象,脉象自然会时快时慢。这时候,你不能只盯着脉象的快慢,还要结合她的症状,判断正邪的消长,方能找到病因。”
轩辕茅塞顿开,心中的迷雾仿佛被溪水冲刷而过,变得清澈明朗。他再次想起那位中年妇人的脉象,之前只觉得杂乱无章,此刻想来,那每一次快慢强弱的变化,或许都是正邪在体内相互抗争的体现。
接下来的日子,轩辕改变了学习方法。他不再死记硬背脉象的特点,而是带着理解去感受每一位病人的脉象。他会先仔细观察病人的神色、姿态,询问他们的症状、饮食、作息,然后再静下心来,用手指去聆听气血在体内的“诉说”。
他渐渐能从那微弱的跳动中,分辨出更多的细节:有的脉象如按琴弦,紧绷而有力,那是肝气郁结之象;有的脉象如盘走珠,圆滑而流畅,那是痰湿内蕴之征;有的脉象如刀刮竹,艰涩而不畅,那是瘀血阻滞之兆。
一日,一位猎人被抬到药庐。他在狩猎时被野兽撞击了胸部,此刻胸痛难忍,呼吸困难。轩辕为他诊脉,感受到一种急促而散乱的脉象,像是狂风中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
“这是……危脉?”轩辕心中一紧,抬头看向岐伯。
岐伯点了点头,神色凝重:“气血逆乱,肺气受阻,需立刻施针疏导。”他取出石针,快速刺入猎人胸前的几个穴位。片刻后,猎人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脉象也变得规整了些。
轩辕在一旁仔细观察,心中对脉象的敬畏又深了一层。他意识到,脉象不仅能反映病情,更能预示生死,作为医者,稍有不慎便可能延误病情,酿成大祸。
随着时间的推移,轩辕的诊脉技术日渐精进。他能从婴儿微弱的脉象中,判断其是否健康;能从老者迟缓的脉象中,察觉其脏腑的虚损;甚至能从孕妇的脉象中,感受到腹中胎儿的活力。
这日,岐伯让轩辕独立为一位病人诊脉开方。那是一位患了风寒的青年,头痛身痛,恶寒无汗。轩辕为他诊脉,感受到浮紧而有力的脉象,如同被寒风冻结的溪流,虽有力量却流动不畅。
“此为风寒束表之象,当用发汗解表之法。”轩辕沉吟片刻,开出了一剂由麻黄、桂枝、杏仁等草药组成的药方。
岐伯看了药方,点了点头:“脉证相符,用药得当。看来,你对脉象的理解,已经初窥门径了。”
轩辕心中涌起一阵喜悦,这是他第一次独立诊脉开方得到岐伯的认可。但他并没有骄傲,他知道,脉象的世界博大精深,自己所掌握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夕阳西下,轩辕坐在溪边,看着缓缓流淌的溪水,心中思绪万千。他想起了山洞里的石刻,那些神秘的经络线条似乎与脉象有着某种隐秘的联系。或许,当他真正掌握了脉象的奥秘,便能解开石刻中的玄机。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指尖仿佛还残留着不同脉象的触感。那些或强或弱、或快或慢的跳动,不仅仅是气血的流动,更是生命的韵律。而他,正通过这指尖的感知,一步步走进生命的奥秘之门。
想知道轩辕何时能完全掌握脉象的奥秘?他又会如何解开山洞石刻的玄机?且看下一章情节内容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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