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整理周游医案,分类归档
暮色像一块浸了墨的绒布,慢悠悠地铺满轩辕住的山洞。洞壁上挂着的草药标本在篝火映照下轻轻晃动,影子投在地上,恍若一个个跳动的生命。轩辕刚从外面巡查回来,额角还带着些微汗,他解下背上的藤筐,里面是今日新采的几株远志——这草药能安神益智,前几日有个部落孩童总夜啼,用它配着茯神煮水,效果正好,他想着把这案例也记下来。
“先生,您回来啦!”洞口传来清脆的声音,是弟子灵枢。这孩子约莫十五六岁,眉眼清亮,手上正捧着一卷竹简,竹简上已经密密麻麻刻了不少字。他身后跟着另一个弟子素问,手里端着陶碗,里面盛着温热的草药汤,“刚煎好的紫苏汤,驱驱寒气。”
轩辕接过陶碗,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开,他喝了一口,紫苏的辛香在舌尖散开,笑道:“你们倒是比我还细心。”他看向洞内,原本空旷的地面此刻已被层层叠叠的兽皮铺满,兽皮上堆放着数不清的竹简、骨片和树皮——那都是这些年周游各地时记下的医案。有的竹简边缘已经磨得发亮,显然是被反复翻看;有的骨片上的刻痕还很新,是前几日才从南方部落带回来的。
“先生,这些医案再不整理,怕是要堆得比洞口的石桌还高了。”灵枢蹲下身,拿起一片骨片,上面用尖锐的石刀刻着:“南方炎地,有妇人发热口渴,肌肤灼手,用青蒿捣汁服之,半日热退。”他指着骨片上的刻痕,“您看,这是三个月前在祝融部落记下的,当时那妇人都快烧糊涂了,您让我们采来新鲜青蒿,挤出汁水给她灌下去,没过多久就退热了,现在想想还觉得神奇。”
素问也凑过来,拿起一卷竹简,上面是用松烟墨写的字,墨迹因年代久远有些发黑:“北方玄冰之域,老者关节肿痛,遇寒则剧,用生姜、桂枝煮水熏洗,配合艾灸关元穴,旬日痛减。”他轻声念着,“这是去年在幽都部落的案例吧?我记得那位老者后来还送了我们一块玄冰玉,说能安神呢。”
轩辕点点头,目光扫过这些承载着生命与经验的记录,眼神变得悠远:“是啊,从东方的日出之谷,到西方的流沙之畔,从南方的湿热丛林,到北方的冰封雪原,我们走过了多少部落,见过多少病痛,这些医案就是最好的见证。”他放下陶碗,蹲下身,拿起一片刻着“木类”字样的木牌——这是他早就备好的分类标记,“今日起,我们就开始整理这些医案,按五行分类:肝病属木,心病属火,脾病属土,肺病属金,肾病属水。”
“按五行分类?”灵枢眨了眨眼,有些疑惑,“就像先生说的,肝属木,主疏泄,所以那些因情志不畅引发的胁痛、易怒,都归到木类?”
“正是。”轩辕拿起一卷竹简,上面记着东方青丘部落的案例:“青丘多桑树,部落之人多食桑椹,然有少年常发怒,胁下胀痛,食不下咽,用柴胡、郁金煮水,三日后怒减,能进食。”他将竹简放到刻有“木”字的木牌旁,“你看,这少年的病在肝,与木的‘疏泄’功能失调有关,便归到木类。”
素问若有所思,拿起一片骨片:“那这个呢?西方金天部落,有猎人咳血,痰中带血,胸闷气短,用白茅根、仙鹤草煎服,血止咳轻。”他看向轩辕,“肺属金,主气司呼吸,这显然是肺病,该归到金类吧?”
“没错。”轩辕赞许地看了他一眼,“金性肃降,肺若失于肃降,便会咳喘;肺又主皮毛,若金气不足,还会容易感冒。这些都要归到金类,日后查阅起来才方便。”
说干就干。三个身影在篝火旁忙碌起来,火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洞壁上,像一幅流动的画。灵枢负责将医案一一展开,素问则根据病症判断所属五行,轩辕在一旁指导,偶尔拿起某个案例细细思索,补充细节。
“先生,这个该归到哪类?”灵枢举起一卷竹简,上面写着:“中央土原部落,农妇劳作后腹痛,上吐下泻,用干姜、白术煮水,吐泻止,腹痛减。”
“土类。”轩辕不假思索,“脾属土,主运化,农妇劳作过度,又食了生冷,脾失运化,才会吐泻腹痛,干姜温脾,白术健脾,正是调土之法。”
素问一边将竹简放到“土”字木牌下,一边感叹:“原来这些看似零散的病症,用五行一归类,竟变得这么有条理。就像把散落的珠子串成了项链。”
“不止有条理,更能看出规律。”轩辕拿起北方的一个肾病案例,“你看这北方,寒邪盛,肾病就多,多是畏寒、水肿、腰痛,用肉桂、附子温肾的案例也多;再看南方,热邪重,心病就多,发热、心烦、失眠的案例常见,用黄连、莲子心清热的案例也多。”他指着不同地域的医案,“这就是五行与地域、病症的关联,整理出来,日后其他医者遇到类似情况,便能有迹可循。”
夜幕渐深,洞外传来虫鸣与风声,洞内却暖意融融。篝火噼啪作响,不时爆出火星,照亮了堆积如山的医案。灵枢的额头上渗了汗,他用袖子擦了擦,看着已经分好类的五大堆医案,忍不住咋舌:“先生,这才整理了一小半,就已经这么多了。您这些年走南闯北,到底记了多少案例啊?”
轩辕笑了笑,拿起一块新的骨片,用石刀在上面刻着“水类”二字:“从我们离开轩辕丘开始,算起来已有八年了。这八年里,见过的病症没有上千也有数百,每一个案例都是一条人命,每一次治愈都是一次经验,怎能不仔细记下?”他刻完字,将骨片放到一旁,“你看这骨片,是用兽骨打磨而成,不易腐烂;这竹简,是用坚韧的青竹削成,能保存许久;还有这些树皮,是用特殊的药水浸泡过,不怕虫蛀。我当初特意选这些材料,就是想着有朝一日能把它们整理好,留给后世医者参考。”
素问拿起一卷边缘有些破损的竹简,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他小心地拂去上面的灰尘:“先生,这卷是最早的吧?我记得您说过,这是我们在东方第一个部落记下的。”
轩辕接过竹简,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字迹,仿佛在触碰一段遥远的记忆:“是啊,那是在阳谷部落,有个孩子生下来就体弱,总是咳嗽,面黄肌瘦。当时我们还没摸索出太多经验,只能一边试药,一边观察。后来发现他是肺脾两虚,用了黄芪补肺气,山药健脾气,慢慢才好起来。”他顿了顿,眼神里满是感慨,“那时候啊,我们对五行的理解还很浅,只是觉得不同的病要用不同的药,哪像现在,能把五行、阴阳、地域、体质都串起来。”
灵枢听着,眼睛亮晶晶的:“先生,等我们把这些医案都整理好,是不是可以像您说的那样,着成一部医书?就像仓颉创造文字一样,让后世医者都能学到这些知识。”
“会的。”轩辕的声音坚定而有力,“这些医案是血肉,阴阳五行是骨架,等我们把它们都梳理清楚,再加上对经络、穴位的探索,一部完整的医书就有了雏形。”他看向洞外,月光透过洞口洒进来,在地上映出一片银辉,“不过,现在还不是着书的时候。我们还要把每类医案再细分——按地域分,看不同地方的同一种病有什么差异;按病因分,是外感风寒,还是内伤七情;按治法分,是用药,还是针灸,或是食疗。只有分得越细,后人用起来才越方便。”
说着,他拿起一个南方的心病案例:“你看这个,南方暑热,有人中暑昏迷,用藿香、佩兰开窍醒神;而另一个南方案例,是情志过激导致的心悸,用丹参、酸枣仁养心安神。同是南方心病,病因不同,治法也不同,这就要在火类医案下再分‘外感’和‘内伤’。”
灵枢和素问听得连连点头,手上的动作也更快了。他们将木类医案又分成“肝郁”“肝虚”“肝火”等小类,火类医案分成“实火”“虚火”“外感火邪”等,土类、金类、水类也一一细分,原本杂乱的医案渐渐变得井然有序。
不知不觉,天快亮了,东方泛起鱼肚白,第一缕晨曦透过洞口照进来,落在堆积整齐的医案上,仿佛给它们镀上了一层金边。灵枢打了个哈欠,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看着眼前分类清晰的五大类医案,每类下面又有十几个小类,成就感油然而生:“先生,您看,这就像一座五脏俱全的城池,每个‘脏腑’都有自己的‘居民’,整整齐齐的。”
轩辕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腰肢,看着眼前的成果,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是啊,这座‘城池’里,藏着无数生命的智慧。但这还不够。”他指着那些还没整理完的医案,“剩下的还要继续,而且整理完了,还要反复核对,看看有没有错漏。比如那个北方寒证的案例,当时用了肉桂和熟地,后来随访,老者的身体是否完全康复?有没有复发?这些都要补充进去,医案才能完整。”
素问忽然想起什么,说道:“先生,前几日我们在西方部落遇到的那个奇怪的病例,您说既像肺病,又像肾病,当时没来得及归类,要不要现在看看?”
轩辕眼睛一亮:“哦?你说的是那个咳逆上气,又伴腰痛腿软的老者?”
“正是。”素问找出那卷竹简,“当时老者咳嗽得厉害,痰少而黏,同时腰里像坠了块石头,走路都费劲。按肺病治,用了润肺止咳的药,咳嗽稍减,但腰痛更甚;按肾病治,用了补肾的药,腰痛轻了,咳嗽又重了。最后还是您用了补肺益肾的药,才渐渐好转。”
轩辕接过竹简,沉吟道:“这个案例特殊,既涉及金,又涉及水,是‘母病及子’还是‘子病及母’?需要仔细分析。这也提醒我们,有些病症并非单一五行失调,可能是多脏腑关联,日后整理时,还要加一个‘杂类’,专门记录这类复杂病例。”
灵枢闻言,连忙找来一块新的骨片,刻上“杂类”二字,小心翼翼地放在五大类医案旁边,像是在守护一个重要的秘密。
朝阳渐渐升高,暖意驱散了洞中的凉意。远处传来部落孩童的嬉笑声,新的一天开始了。轩辕望着那些整理好的医案,又看了看两个弟子疲惫却充满期待的脸庞,心中充满了力量。这些医案,是他和弟子们用脚步丈量大地、用心血救治生命换来的财富,它们不仅仅是记录,更是医道传承的火种。
“好了,先歇息片刻,吃过早饭再继续。”轩辕拍了拍两个弟子的肩膀,“路还长,我们慢慢来。这些医案,会成为日后着书立说的血肉,而我们,就是要让这血肉丰满起来,让医道的大厦能稳稳地立在世间。”
灵枢和素问点点头,靠在石壁上闭上眼,嘴角却带着笑意。他们知道,整理医案只是开始,更重要的探索还在后面。那些分类好的案例中,是否还藏着未被发现的规律?不同地域的同一种病,其治法的细微差异背后,又有什么更深层的原因?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一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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