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尚未完全降临,通往皇宫的朱雀大街上,已经是一片车水马龙的景象。
一辆辆装饰华美的马车,在禁军的护卫下,缓缓驶向那座灯火辉煌的宫城。
庆功宴在太和殿,但在宴会开始前,天武大帝特意在自己的寝宫偏殿,安排了一场只有皇子们参加的家宴。
美其名曰,手足团聚,共叙天伦。
实则,是一场杀机四伏的试探。
当萧济安携王若薇一同抵达时,偏殿内,他的几位好兄弟,已经悉数到场。
他一踏入殿门,原本还算和谐的气氛顿时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了过来。
太子朱标坐在最靠近主位的位置,他身着一袭杏黄色常服,面容温润,气质儒雅,见到萧济安,第一个站起身,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
“五弟,你可算是回来了。数月不见,北境的风霜,倒是让你显得越发英挺了。”
他的语气亲切,像个真正关心弟弟的兄长。
“大哥过誉了。”萧济安微微躬身。
朱标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话锋却不着痕迹地一转:
“回来便好,今后就在京城安心待着。边关苦寒,打打杀杀的,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身为皇子,为父皇分忧,安分守己,才是本分。”
一句安分守己,看似规劝,实则警告。
萧济安不动声色,只是应道:“大哥教训的是。”
坐在朱标下首的,是二皇子李世民。
他端坐着,面无表情。
一身玄色劲装,衬得他面容冷峻。
他端着酒杯,目光在萧济安和王若薇身上来回扫视,敌意毫不掩饰。
当初被他视为棋子的人,如今却成了心腹之患。这份落差,让他杀意更浓。
“呵呵,五弟,别来无恙啊?”
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打破了尴尬。
三皇子刘邦端着酒杯,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他还是那副市井草莽的模样,他还是那副市井模样,脸上挂着看似豁达的笑容,仿佛边关那场大出血的风波从未发生。
“在云州,多谢三哥的四十万两银子。那可真是解了弟弟的燃眉之急啊。”
萧济安笑着说道,故意在四十万两”加重了语气。
刘邦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
“说的哪里话!自家兄弟,应该的!只要能让边关的将士们吃饱穿暖,别说四十万两,就是再多,哥哥我也舍得!”
他豪气地拍了拍胸脯,仿佛那十万两不是从他私库里割出去的肉,而是他主动赠送的礼物。
这份脸皮,这份城府,让萧济安也不得不佩服。
不远处的角落里,四皇子朱棣独自一人坐在那里。他
身材高大,面容冷硬,沉默寡言,只是自斟自饮,仿佛殿内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但萧济安能感觉到,一道冰冷的目光,始终锁定在自己身上。
那目光中,充满了审视和探究。
显然,这位燕王,也在重新评估自己这个曾经被他视为跳梁小丑的五弟。
“五哥,五嫂。”
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
九皇子刘秀,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他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衫,面如冠玉,气质谦谦,不似皇子,倒更像一个满腹经纶的书生。
他的目光落在萧济安身上,点头致意,随即飘向他身旁的王若薇,眼神复杂。
“许久不见,若薇……不,五嫂,近来可好?”刘秀的声音有些干涩。
王若薇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目光,淡淡地应了一声:“劳九殿下挂心,一切安好。”
就在这气氛微妙的时刻,萧济安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动作。
他伸出手一把将王若薇揽入怀中,手臂收紧动作亲昵,充满占有意味。
“多谢九弟关心。”
他的声音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我与王妃,情投意合,恩爱有加。她自然,一切都好。”
刘秀的脸色变得惨白。
他看着萧济安挑衅的眼神,以及王若薇在他怀中虽有些错愕却并未挣扎的模样,心中剧痛。
而另一边的王若薇能清晰地感受到,腰间那只有力的臂膀传来的温度,以及耳边那男人灼热的呼吸。
这是他们成婚一年来,从未有过的亲密举动。
她下意识地想要推开,但不知为何,身体却鬼使神差般地没有动。
“哈哈哈哈!哎呀呀,来晚了,来晚了!该罚,该罚!”
就在这尴尬的气氛凝固到顶点时,一个热情洋溢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只见六皇子司马懿,满面春风,快步走了进来。
他一进殿,目光便精准地锁定了萧济安,脸上立刻堆满了无比真诚的笑容,几步上前,一把就拉住了萧济安的手。
“五哥!你可算是回来了!弟弟我可是想死你了!”
他拉着萧济安,转头便对着太子和二皇子,一脸痛心疾首地说道:“大哥,二哥!你们也真是的!五哥刚回来,你们就一个个板着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不欢迎五哥呢!”
“你们不顾手足之情,我司马懿可不能不顾!”
他拍着胸脯,义正言辞地对萧济安说道:
“五哥你放心!不管他们怎么对你,弟弟我,永远坚定地和你站在一起!”
这番表演,情真意切,声情并茂,若是不知道他的底细,恐怕真要被他这副忠肝义胆的模样给感动了。
萧济安心中冷笑,脸上却也露出了感动的神情。
“六弟,还是你懂我!”
两个各怀鬼胎的人,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上演了一出兄友弟恭的感人戏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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