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当日的清玄门,从破晓时分便浸在喜庆里。灵湖的晨雾还没散,弟子们已提着红灯笼穿梭在山道上,将昨夜备好的红绸花,一一挂在主殿的廊柱上。青瑶的住处外,苏绾带着几位师姐守在门口,手里捧着叠得整齐的嫁衣,连呼吸都透着紧张。
“师娘,该梳妆了。”苏绾轻轻推开房门时,青瑶正坐在窗边,望着远处喜台的方向出神。晨光落在她发间,映得那支墨渊昨日送来的玉簪格外温润——簪头是一朵玉雕的玉兰,与嫁衣上的纹样正好相配。
师姐们围上来,小心翼翼地为青瑶换上嫁衣。云光丝织成的裙摆垂落在地,随着她的动作泛着浅粉的光晕,裙角缀着的鲛人珠轻轻晃动,竟似有细碎的星光落在上面。苏绾拿着眉笔,刚要为青瑶描眉,却见青瑶忽然握住她的手,声音带着几分轻颤:“他……现在在做什么?”
“师父啊,”苏绾忍不住笑了,“刚才我路过主殿,见他正跟着掌门学礼呢,那模样可严肃了,连师兄们偷偷笑他,他都没发现。”
话音刚落,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响。青岚端着一个描金的漆盘走进来,盘里放着一碗温热的莲子羹:“瑶瑶,喝碗羹再上妆,免得一会儿累着。”他看着一身嫁衣的青瑶,眼眶忽然有些发红,“真没想到,我家瑶瑶,今天就要嫁人了。”
青瑶接过瓷碗,小口喝着莲子羹,忽然想起小时候,自己总跟在青岚身后,吵着要他带自己上山采药。如今兄长平安归来,自己又能嫁给心上人,所有的遗憾,似乎都在这晨光里化作了圆满。
梳妆过半时,殿外忽然传来一阵钟声——是吉时到了。青瑶站起身,师姐们为她盖上红盖头,那盖头是用鲛绡织的,轻薄得能透过光影,隐约看见外面的红绸与灯笼。青岚走上前,轻轻扶住她的手臂:“走吧,哥带你去见他。”
从住处到主殿的路,似乎比往常短了许多。青瑶踩着红毯往前走,耳边满是弟子们的欢呼声,还有灵湖上传来的鼓乐声。她能感觉到,盖头外有一道目光始终追着自己,温暖得让她忍不住想笑。
走到喜台前时,青岚轻轻将她的手交到另一人手中。那双手带着熟悉的薄茧,握住她的瞬间,便将一份安稳与笃定,顺着指尖传到她心里。是墨渊。
“瑶瑶。”墨渊的声音透过盖头传来,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却格外清晰。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像是在告诉她,他就在这里。
掌门站在喜台中央,朗声道:“今日,墨渊道友与青瑶仙子结为道侣,共证仙途良缘。天地为鉴,灵脉为证,愿二位同心同德,相守万年!”
话音落下的瞬间,灵湖下的灵脉忽然泛起耀眼的绿光,顺着喜台的石柱往上蔓延,在两人头顶化作一道淡绿色的光桥,光桥上竟缓缓绽放出朵朵玉兰花——与嫁衣上的纹样、墨渊发间的玉簪,一模一样。
墨渊轻轻掀开青瑶的红盖头,目光落在她脸上,眼底满是温柔。青瑶望着他,忽然发现他今日换上了一身大红的锦袍,腰间系着的,正是青岚染制的青绿色腰带。两人相视而笑,无需多言,便懂了彼此心中的欢喜。
台下的凌虚子笑着举杯,青岚与苏绾也跟着鼓掌,弟子们更是欢呼雀跃。灵湖的水波映着喜台的红光,鲛人珠在裙摆上轻轻闪烁,灵脉的灵气绕着两人缓缓流动——这一刻的清玄门,满是圆满,满是温柔,满是属于他们余生的,无尽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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