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诈我。”
故人相见的喜悦，让红梨虞忘记了自己脖子上的武器。
利刃划破肌肤，带着腥臭味的血。弥漫在整个空间，红梨虞如同没有知觉的尸体，一步一步朝英召靠近。
“多年未见，先生日日可睡的安稳。”语气中的缱绻怀念，如同对爱人的呢喃。
“孽债未还完，你日日可睡得安稳。”英召收起自己的骨刀，嫌弃的甩了甩古道上粘人的血迹，走到万九路人身边，一刀斩断二人身上的束缚。
万译名活动活动手腕，蓄势待发，看向对面刚要活寡了他们的女子。“先生，这是不是书中里的那个红鲤鱼。”
正常的血虽然有腥味儿，不像是对面女子血中含的腥味重。
“真的是鱼妖。”蔓生宣仪心中如巨浪滔天，不知道小婶的身份，小叔知不知道。平日里也没有闻到小婶身上的鱼腥味，唯一和他们不同的是小婶喜欢吃鱼类。
他们家在这一场纠葛之中，占据的到底是什么身份？什么角色？
“表婶，你怎么还有隐藏身份呢？”绿萼惊声躲在万九路和表哥身后，害怕的头都不敢抬，但声音中带着挑衅从两个人身后传出。
红梨虞俯身一拜，知道自己难逃此劫道。“咱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英召同意点头。
像是对这个地方十分熟悉，抬脚走在最前面，也不用红梨虞带路，穿过连廊，走到书房里直径落座。
万译名自来熟来到茶水室，煮水，斟茶。
蔓生宣仪留着这个书房，现代社会很少有这样古老的书房。书房里每个角落被打扫的一尘不染，每一本书都是一个人的过往。
“先生。”
“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求您放过他。”
原本凶恶想要毁灭一切知道内情的红梨虞，虔诚的跪在地上苦求。
英召这一杯莲蕊茶香气扑鼻，对于跪求在地里的红梨虞没有一丝不忍，甚至眼中还夹杂了一丝嫌弃和不易察觉的厌恶。
“你应该知道当初放你们一马，真正的原因是，因果。”英召猛然把自己手里的茶杯砸向跪在地上的红梨虞。“当初你们所做下的恶果有人为你们承担，为你们承担恶果的人给予了那些得到恶果之人善因。世世代代，祖祖辈辈承受了那承担恶果之人的恩惠。”
红梨虞惨笑出声，看着英召的眼神，带着破碎的绝望。“当初放过我们，就是最大的惩罚，人死债消，我一次又一次见到自己的爱人在自己面前喜欢上别人，爱上别人，与别人生儿育女，美满一生，这就是你对我的惩罚。”
“而他总是在最幸福的时候想起我，而我为了让他活着，人不人，鬼不鬼，妖不妖的遭受天谴。”
一人一妖，生生世世折磨。
自己生生世世的追寻，自己的爱人生生世世忘记而又想起为了他续命，自己又生生世世遭受天谴，而自己的爱人也生生世世遭受天谴，每一世都不得好死。
英召一字未答，手中出现一颗莲花色的珍珠，置在地上。
莲花状的火蛇，犹如复仇的菱纱，环绕上书房的每一寸土地，把整个土地燃烧殆尽。
万译名你没有感觉到火焰的灼烧感。轻轻伸手去触碰，发现那火焰像是被挠了痒痒的小孩儿一样，躲了一下，又调皮的回了原样。
火舌烧了整个书房，英召他们几个连衣角都没有被火焰灼一片衣角。
“你的手下次若再敢伸这么长，就别怪我不客气。”英召脚踏废墟，带着万九路他们离开了这个点心房。
刚踏出店门，就被一群身着制服的人拦下。
“湖州，非正常事件事务所所长，浅渊见过先生。”浅渊拱手鞠躬一礼，眼含崇拜的看向英召。
“监管到这里出现了不寻常的波动，因此来这里查看。即使先生在这里，我们便不打扰。”
“你既然认识我，那么就知道你们对我来说是什么样的存在。”英召侧开身指着身后的万九路和万译名道。“两位是万家暗部之人，以后你们经常会打交道。”
“见过两位大人。”浅渊清楚，这两个万家人就是使者，也是传讯之人。
整个万家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传讯，也是为了监察。
“见过浅渊所长。”万家叔侄二人，朝浅渊回礼。
“既然如此，我们就不过多打扰。”英召微微颔首越过浅渊离去。
见众人离去，浅渊身边信任的左右手急忙上前问。“老大，刚那人是谁？你怎么如此恭敬？”
跟着老大不说有几十年，也有上百年，也从没见过老大对谁这么客气，恭谨有礼的。
“我觉得你并不想知道。”浅渊瞪了一眼自己的心腹，抬脚就进了点心铺子。
铺子里其他地方没有被损毁，唯独书房被毁的一干二净，剩下一堆灰烬。
“没想到你会被寻上门，到底是你不甘心还是他不甘心？亦或者这是那根竹子不甘心。”浅渊嫌弃的踢了一脚地上灰烬，就像是在踢红梨虞本人。
“夫妻恩爱，哪里需要你们多事？”红梨虞手中鱼骨鞭出，狠狠的一鞭子打在浅渊身上，一鞭，又一鞭，把浅渊打的遍体鳞伤，仍旧不罢手。
直到浅渊如同死了一样，这才住手，一双猩红的眸子死死瞪着浅渊。“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如意算盘，即使你也别想逃脱我的手掌心。以前我们既然能够用功德抵抵债，现在我们也依旧能够用功德抵债。”
疯狂的眼中，带着无情的偏执。
听完这豪言壮语，浅渊失去了所有力气。再多不甘心也无法阻止，只能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踌躇良久，蔓生宣仪鼓勇气试探。“先生，怎么觉得刚才那一群人都有几分相似？这世界上长相相似的人都在一起，是不是有些太过巧合？”
“先生，那些人不会都是兄弟姊妹吧？当初您说过，生物本能的天性无法遮掩。鱼的一胎，腹中不知有多少鱼籽，如果能产下鱼籽，得是多少孩子呀？”分析完这些话，万译名忍不住把车窗降下，趴在窗口呕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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