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死守城墙。
遗留整个京城的数万老弱在明皇的安排下，先一步进入了城外的战壕内。
在沙地预先准备好的深坑内，趴在地上进行射击。
站在半个成年人高度的深坑内，大口径带来的大后坐力自然会让枪口略微上抬，在密集的火力下，依旧可以保持较高的精准度。
就是这些石蟹跑起来都是横着走。
大多都要两枪甚至多枪才能打死。
一声声尖锐的呼啸从头顶滑过，之后是身后火炮开火的轰鸣与弥漫的硝烟。
炮火的声音，让前线奔跑到力竭的守军又涌现出了一丝力气，连滚带爬的冲进坑道。
看来眼还远着射击范围以外的石蟹群，明皇皱着眉头踢了脚身下躺着地上不断喘着粗气的溃兵。
“后退至城内暂歇，城内已经准备好了补给，准备换防！”
“陛。。陛下？”
没有理会一旁还愣在原地的士兵，等明皇身旁的传令兵开始不断远去传达命令时，明皇头也不回的继续巡视战线。
“你在干什么？”
还是大战之前检阅的那个小不点。
所有人都趴在战壕内等等石蟹到来时，他正急的团团转。
“我够不着，想找块石头来着。”
从身后搬来一个石头放在小不点的脚下，又将小布点的枪抵在一个土堆上，不至于让他一枪翻一个跟头。
明皇这才拍了拍他的小脑袋。
“记住，第一轮炮火会暂缓这些螃蟹的攻势。
开火后杀伤的螃蟹会阻拦身后那些螃蟹的前进，会让他们跟浪头一样翻滚着不断向前。
当浪头涌到你身前三十米的时候，离开跑向第二道方向。
记住了么？“
“啥是浪头？”
“别管啥是浪头了，等你们队长叫你们跑的时候，立刻跑！”
担心小不点往回跑的时候，跳不出坑道，明皇又搬来了一个石头给他垫上，头也不回的继续向前。
“一百步，枪械上膛！
散膛炮开火！”
掰开枪管，在里面塞上两颗子弹，最后将枪管合上，扣上密封阀，在掰开后膛装机锁。
自从伏火枪问世以来，全国所有人基本上都开过枪，打过螃蟹。
这次的螃蟹规模虽然庞大，但是并没有让人产生多少畏惧的情绪。
“只是这也太多了！”
汹涌而至的螃蟹，没有了之前猎杀时的温顺，它们聚集成群奔行时，掀起的沙尘暴裹挟着它们灰暗的身影，让人根本分不清哪个才是螃蟹。
直到不分敌我的散膛炮开火后，汹涌的沙尘暴就好像忽然撞上了一股无形的铁墙驻足不前。
被碎石铁钉打烂的石蟹瘫痪在原地，又绊倒了身后的石蟹群。
不一会的功夫，百步之外的石蟹群就在原地翻滚起一朵高高的浪潮。
这时城墙上的固定炮台，投石车也加入了攻击的行列。
石芯弹混合着一罐罐的火油与炸药包从前线头顶掠过，砸在了浪头之上。
每一次的爆炸响起时，都能在不断翻滚向上的浪头上砸出一个深坑，然后下一秒又被新的石蟹填满。
最后汹涌而下。
“开火！”
跟着前线部队拼命向后奔跑。
小小的胸膛就像是风箱一样，不断起伏。
没有生死一线的危机，小小身影的脸上满满都是自己刚才开枪打死了两只石蟹的兴奋。
预留在原地的散弹炮开始拼命开火，给前线人员撤退预留时间。
城墙上的炮塔投石车也在不断投射着火力。
只是不管他们打死了多少石蟹，好像都没能阻碍它们的前进速度。
最多是死在原地的石蟹，成为了身后蟹群的绊脚石，给了他们短暂的空隙。
翻个跟头跑回第二个坑道内。
正当小不点又想找石头的时候，一旁的一个伍长一把将他拎了起来。
“士兵，你的枪呢？”
“啊？枪？”
抬头向远处看去，停留在百米外原地不停开火的散弹炮阵地下一刻就被翻滚的浪头掩盖。
片刻后一连串剧烈的爆炸，震的人脑门发昏。
“我。。我忘了拿了。。。”
直接一手将小不点扔上坑道伍长怒气冲冲的指向身后百米外的第三道防线。
那个由一只只蟹壳灌装砂石后搭建起的十米城墙。
“滚回城里去，找后勤官在领一支枪！
没枪你打什么螃蟹。”
拉拢着脑袋向城门跑去。
虽然整个战场上不断弥漫着硝烟与怒吼，小不点好像并没有太多的恐惧，只有枪没了的失落。
随着他渺小的身影跑近城门，下一刻厚重的车门轰然关闭，城墙上的枪械的炸响也连成了一片。
不明白关闭城门代表着什么意思。
等他跑到城墙口，不断组织人手搬运火药后勤队长时，队长直接一脚将他踹飞了出去。
“小屁孩捣什么乱！
去北门待着去！”
“哪里是北？”
“那边！”
马不停蹄的跑向北门，对比三面应敌，爆炸声连绵不绝的战场。
这里静悄悄的城门打开。
只有四匹高头骏马被绑在一旁，静静吃着马厩内蟹肉混合着绿叶草料。
下意识舔舐了一下嘴角，看左右没人小不点悄悄从马厩内抽了一根绿草塞进嘴里。
惹的一旁的骏马下意识哼哧了一声。
这还是他这几年见，所见到的除去石蟹外其它动物。
正当他盯着大马出奇时，一身硝烟未散的明皇，在几个护卫的架持下跑了过来，吓的他连忙躲在了马厩后面。
“放开我！
放开我！”
“陛下，京城守不住了，在不走就晚了！”
“你觉得京城守不住，还有其他地方能守住么？”
“北军还在，提前撤离的轻壮队伍还在。
他们没有走远，陛下你有机会撤去北漠！”
等众人慌忙的跑来北门时，刚要蹬马的明皇看着马厩后面蹲着的小不点，忽然仰天一笑。
远处的城墙上，汹涌的时蟹就像洪水一般漫过城墙直冲而下。
城墙下，边打边退的人大多只来得及开出一枪就被石蟹淹没。
反手将小不点绑在马背上，扯过一旁护卫携带的短枪长刀，明皇拿枪持刃，向着远程的蟹群冲去。
“将他带出去！
就是你们全死光了他也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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