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洛的这一举动无疑让许昆,辛之冥和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许昆先一步回过神来,怒斥道:
“羽洛!你在杀人灭口!”
随即伸出一只手示意一个裁判所高手上前查看一下——
作为攻讦羽洛计划的头号参与者,许昆比谁都害怕苻叶出意外。
虽然他的这个计划没什么逻辑性在里面,外人看来就全然只是一个诬陷,像羽洛这般更是不可能骗得过去。
但是最关键的就是,只需要有一个突破口就够了,随便什么东西都可以。
只要有理由构陷羽洛,给她上压力就好。
以此为跳板,就可以组织更大规模的审查,总有什么对羽洛致命的东西,是许昆最后会看到的。
许昆自诩“谋圣”,谋圣这个称呼是他管理中原诸国多年来,对自己最客观的评价——
许昆对此极为自信,因为不知道有多少中原人称赞自己谋略高超。
虽然许昆深知,“兼听则明,偏信则暗”极难做到,但是他很有信心自己的计划很完美。
就算苻叶在这里像条狗一样一样的死了,那也无所谓。
今天的事情基本坐实了羽洛的包庇罪名,而且羽洛还公然杀害证人。
那只需要静待牧首裁定,后续继续构陷网罗罪名,总会成功让羽洛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至于目前的合作伙伴,辛之冥常年混迹西域,脑子也变得和西域人一般愚蠢——
面对蠢猪,许昆向来不多说一个字。
一想到这一茬,许昆也不再担心,他花了大功夫调教的苻叶是死是活了,因为胜利的天平,已经倾向他这一边。
那个走向前的裁判所高手,伸手探了探苻叶的鼻息,又伸出手指按了按苻叶的颈部。
在高手的意识里,苻叶那是死的不能再死了,由此感叹枢机主教手段之狠辣,随意一击便是杀招。
裁判所高手站直身体长长作揖,朗声说道:
“禀告诸位枢机主教,此人已死!”
羽洛听闻苻叶已死,面具下的脸反而变得轻松起来:
“看来我的匿元诀还没落下太多,想来也没人看得出来。”
许昆和辛之冥之流自然是看不出来,但是暗中隐匿自己,想来看热闹的熵没有没看出来。
祂很好奇这个小子是何方神圣,羽洛已经两次救他一命了,倘若只是保护自己妹妹的心仪之人倒是说的过去——
但如果……
熵可不在乎这个,凡人半路修炼,他抬手便可覆灭一群了。
许昆这边继续连珠炮一般地罗列羽洛罪状,旁边的辛之冥也不时猛烈参与进来,桌子敲得震天响。
羽洛倒是没有太在意他们的话,毕竟现在这样的程度已是他们俩极限,再往下,他们就是一点不知道了。
如果没有牧首熵的授权,他们这个级别的人,就查不到自己身上其他东西了。
羽洛现在反而更关心苻叶状态怎样。
但是,羽洛一旦发功探查苻叶的状态,必然会被其他人知道,到时候倒是确实坐实了一桩罪证。
而现在,羽洛更不可能千里传音给沈奕雪,如果这样做更会被其他人逮个正着,最是得不偿失。
羽洛很清楚,许昆昨夜必然劫持了苻叶,之后又给他下了蛊,不然苻叶整个人不会是如此的状态。
这种蛊倒也不是多厉害的东西,教内但凡有实力的人都会制作,没什么可怕的。
就算被人下了蛊,倘若下蛊人没整什么花活,最多也就是多了条不疼不痒没副作用的寄生虫,一起陪着吃饭罢了。
甚至还可以无痛减肥,身材很匀称地瘦下去,而且很难反弹,因为身体被蛊虫伤害,很难在储存营养。
但是,现在坏就坏在这一点上。
苻叶如果还活着,不过是按着许昆的话胡乱咬人泼脏水罢了。
但是现在他死了,蛊虫可不管这些杂七杂八的人类斗争,人家是很单纯地只想干饭,睡觉和色色。
人一死各器官全部都不工作了,没有优质劳动力给蛊虫送吃的,那蛊虫可就直接黑化,报复人了:
死人的尸体会被啃得一干二净不留一丝,连骨头都不会留下来。
一想到这个羽洛就很头疼,但是当下之急也只能先让苻叶假死,不然他说完那些胡话被拖出去之后——
那可真就是死了,没有几个普通人能从议事堂活着走出去。
羽洛在脑海之中搜索了几遍之后,只能想到的是那个修炼邪瞳血契,最后走火入魔的姑娘。
昨天为了救萧玉衣,羽洛自己可是费了不小的力气,连珍贵的丹药都用了不少。
结果,最后还是难以让她完全摆脱邪瞳血契,所以最后只能暂时封印她的元神 ,并且给她下了寄神术。
这是一门专为救治走火入魔者,而设计的偏门元神功法。
本质是将施术者的一缕分神“嫁接”到受术者混乱的元神中。
本意就是达到稳定其崩溃的灵识,代行基本生存与修行功能的术法的目的,但是很久以来使用者都很少。
羽洛也是翻了翻古籍,才想到了这么一门偏门的东西,最后发现效果也非常不错:
从自己剥离出的这一缕纯净的分神让萧玉衣可以更好的稳定住自己现在的状态,而羽洛则相当于多了一具傀儡。
羽洛闭下眼睛,意识分散了出去,寻找到泰灵宫地下密室中的萧玉衣身体中自己的分神。
分神好不容易楔入元神缝隙的刹那,羽洛突然“看见”了两重世界:
眼前是萧玉衣躺在玉床上的躯体,识海里却同步浮现出对方记忆的碎片——恳求罗平时的专注、被心魔吞噬时的嘶吼、还有对苻叶的眷恋。
这些碎片像失控的流萤撞向她的分神,让她差点控制不住想撤回手。
“只是代行,不能代入。”
羽洛咬着舌尖强迫自己清醒,驱动分神按照事先演练的步骤,去抓萧玉衣元神里那缕最微弱的求生欲。
就像在狂风里抓一根飘带,分神数次被魔气掀飞,直到第七次,才终于与那缕意识缠在一起。
下一秒,羽洛感觉自己的感官被猛地撕裂成两半。
左半边身体还在议事厅中维持着“你来一句我回一句”的状态,右半边却“感知”到萧玉衣的四肢——
手臂沉重得像灌了铅,经脉里的灵力乱得像团麻,连呼吸都带着灼烧般的疼。
羽洛试着让“那只”手抬起来,指尖却颤巍巍划过半空,差点打到隔壁正躺在那里的秦静。
假设现在有人在羽洛的地下密室,看到的就是一袭红衣的少女,在像丧尸一样试图攻击旁边躺着的成女?
有点惊悚,但是很有喜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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