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这样的疑惑，程光阳接着看起了李廷机写给自己的信。
信中李廷机同样因为落第之事，首先安慰程光阳，希望他不要灰心，也不要沾染京城子弟的歪风邪气，潜心努力，以待下科会试。
继而又说起了他和陈阮芷的婚事——原来陈景奎之所以同意两家订婚，乃是李廷机亲自出面力促而成。
李廷机不但是陈景奎的岳丈，而且德高望重、地位尊崇，他说的话，陈景奎自然不敢不听。
“先生待我，真是恩如山海……”
读完书信，程光阳心中感动不已，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李廷机对他的知遇之恩，显然已超出了一般长辈，比亲人还要更亲。
有时候程光阳心里也不懂，对方为何如此看重自己，不过转念一想，大概是因为外孙女陈阮芷的关系。
李廷机膝下并无子孙，最疼爱的就是陈丰顼、陈阮芷兄妹，尤其是陈阮芷。
陈阮芷对程光阳心有所属，李廷机自然也就对他格外器重。
深深吸了口气，程光阳拆开最后一封书信，这是未婚妻陈阮芷亲手所写，淡青色的笺纸上，仿佛还有余香。
“檀郎如晤：自内院一别，鱼沈雁杳，行坐相思，几不成寐，郎亦如是乎？前闻郎君下第，中心憔悴，复忧大人不允婚配，一病三日，骨立形销……今蒙大人许婚，妾已无虑，近来病体亦觉霍然，间与家兄出入庙观，则为君祷告也。郎君在京，务以学业为重，逊志时敏，不必时时念我，但勿忘妾身也已。海天在望，伏惟珍摄。癸丑三月既望，阮芷。”
陈阮芷字写得非常漂亮，是那种秀气的青蝇小楷，字里行间有种说不出的缱绻温柔。
得知对方因为担心不能嫁给自己，竟然生了场重病，程光阳读罢，叹息良久，连忙让妙染铺纸研墨，给对方回信。
一来希望她好好养病，不要太思念自己，二来告诉她自己会好好念书，争取下科高中，最后则表示，等婚期一到，自己就回泉州与她完婚。
“阮芷如晤：惠书已鉴，不胜欣悦，自违芳容，苒苒半载，而思卿之心愈切……”
程光阳毕竟是从后世来的，虽说继承了原主人的才艺，不过书法还是太过普通，完全比不上陈阮芷。
当然，在小丫鬟妙染的眼中，他已经写得非常不错了。
“公子，你要等明年才回泉州与陈小姐成亲吗？”妙染一面给他掌灯，一面好奇道。
“应该吧。”
程光阳点了点头，搁下毛笔，转头望向妙染，发现她今夜头挽双髻，身上穿着粉色襦裙，顾盼生辉、格外可爱。
心中不禁有些自嘲。
自己前几秒还在思念未婚妻陈阮芷，转眼又对小丫鬟产生了欲念，啧啧，真是虚伪啊。
不过自嘲归自嘲，程光阳咽了口唾沫，还是忍不住一把将妙染揽入怀中，双手透过衣角，从里到外将她挼了好一阵。
直挼得她娇喘微微、脸红如杏。
“公子……”
妙染全程仿佛小鸟般依偎在程光阳怀中，唯恐败了他的兴致，不敢有丝毫挣扎，只是小声道：
“公子，婢子还没有沐浴呢。”
“等会儿沐浴也不迟。”
对方如此楚楚可怜之态，越发惹得程光阳邪念滋生，当即将她横抱在身前，朝隔壁寝室走去。
到了寝室，程光阳一脚踢开房门，又一脚将房门踢上，而后迫不及待地走到床榻前，轻轻将妙染放下。
经过程光阳先前的撩拨，妙染此刻已是钗横髻乱、媚眼如丝，好在还尚存几分神智，低声央求道：
“公子，等等……”
说着，她踉跄起身，从床榻下找到一口箱子打开，取出一尺白布，垫在自己身下。
而后羞涩地闭上眼睛，任由程光阳施为。
望着妙染如花似玉、粉嫩白皙的面庞，程光阳凑近嗅了嗅，尽量压抑着心中激动，一点一点，慢慢替她解开衣襟。
待气氛已至融洽，对方也做好准备之后，才开始抱玉含珠、行云布雨。
少女不比少妇，初经人事，需耐下心来格外呵护，动作不能粗鲁，以免给对方留下不好的印象，将来畏惧?床笫。
程光阳在这方面颇有经验。
这一夜，他本人虽说稍有收敛，未能极尽欢愉，不过妙染却也因为他的小心疼爱，对?男女之事并未排斥。
甚至从这天之后，对方对闺房之乐，渐渐地比他还要痴迷。
…
“程公子，莫非阁下曾去过我们泰西，不然怎会对我泰西之人文地理，如此熟知呢？”
韶光易逝，不觉间春去秋来，又是数月。
程光阳于国子监念书之余，广交挚友，已然建立了不小的人脉圈。
由于他来自后世，博古通今、见识超群，知道许多常人不解之秘，又兼记性过人，常常把无数诗词大家的作品，窃为己作，再加上还和首辅叶向高、次辅方从哲颇有交谊。
一时间声名大噪、远近相传，每日专程到国子监、明时坊与他攀附结交的文人雅士，可谓络绎不绝。
甚至此时正在京师传教的泰西神父艾儒略，在听说了程光阳的名字后，也特地领着几名随从，携带礼物，登门拜见。
厅堂中央，听到艾儒略询问自己是否曾经去过西方，程光阳当即笑着摇头道：
“非也，我们闽地出海经商的人很多，在下之所以知道这些，多半也不过是道听途说，利先生见笑了。”
艾儒略微微点头，其实程光阳如此年轻，他当然不相信对方真的去过自己所在的国家。
不过方才二人交谈之后，发现程光阳对西方世界竟如此了解，连十字军东征、英法百年战争，拜占庭帝国覆灭，甚至连神罗皇帝和教皇的种种恩怨都能说得出大概。
艾儒略由此认定，程光阳肯定是亲近西方文化的，当即试探性地提出，希望他能够加入天主教。
“程公子，你对我们泰西的了解，放眼大明，乃至整个东方，只怕也找不出第二人了，不知你对加入圣教可有兴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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