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在城墙根底下真想弄死他们姓靳的!
戚礼睁开了眼睛,泪盈盈地迷糊着看他,吻到缺氧还没缓过来,香软柔媚的胴体就在他身下,他差点就能扒光了她。秦明序憋得快炸了,额上青筋直跳,愤怒不可用语言来形容。
偏靳邱云还在包厢里走来走去,脚下踢到一个精致礼袋,捡起来看了眼,“这什么?”
靳世嘉说:“袖扣吧。”
“他人呢,齐总不是说在这儿吗。”他掂掂手里袋子放到吧台上,放开声音叫,“秦明序!”
“滚出去!!”
里间霹雳般炸响一声怒吼。
靳邱云啧了声,偏头对靳世嘉说,“这小子嗓门不参军可惜了。”恐怖分子都得抖三抖。
靳世嘉给了他一拳,“……赶紧出来吧。”
地上的男士皮带和女式外套缠在一起看不见是不是?
*
靳邱云颧骨和嘴角各带了一块伤痕,没比秦明序脸上的轻哪去。他们两个人一对视,两张脸上的挂彩仿佛写了名字似的,一下对上了是彼此的杰作。
还得是揪着脖领子打的那种惨烈。
秦明序依旧死着一张脸不说话,二郎腿翘得嚣张冷漠。
靳邱云身板高大,仪态一看就是军官式的挺拔,剑眉星目凛然正气的帅,脸上的伤也不影响半分,反而多了两分野气。
他们过来,是因为上午事没谈完。靳邱云就被秦明序激得血性上头,难得酣畅淋漓的打了一架。
警卫员小郑愣是不敢拦,于是少将军的脸上就多了两道彩。
是个混蛋来的,管你是谁,下手真不收着。靳邱云欣赏地看着他。
有股子狠劲在身上,靳溪山没看错人。
包厢里安静了几许,戚礼目光从靳邱云脸上多停留了两秒不到,手腕立刻被狠狠攥了下。她反应过来看向秦明序,他一双眼里烧着凛然怒火,死死压着声音挤出来,“你看谁呢。”
都要气死他是不是?
戚礼看的是靳邱云脸上的伤,想抽回手,纹丝不动,她低声问:“你们两个人一起骑的马?”
靳邱云耳朵敏锐,挑了下眉,侧头问靳世嘉,“什么马?园子里养马了?”
靳世嘉说:“什么马,明明是这两个人在工体那边的校场上打了一架。”
戚礼立刻看向秦明序,他神情有那么零点几秒的心虚躲闪,额头上的绷带依然刺目。又被耍了,戚礼定睛在上面,微怒地抿紧了唇,不说话了。
靳世嘉一直看着戚礼,忽然站起来说:“跟我下去喝杯咖啡?”
戚礼适时起身,拿走一边的礼袋,说好。
秦明序的目光一直跟随戚礼,直到她背影消失在门外,他的眉皱了下。靳邱云敏锐地察觉到秦明序气息变了,焦躁的氛围宛如水泡一样汇聚在空气中。
“世嘉又不吃人。”靳邱云忽然笑了。
他笑了两声就恢复之前那副不怒自威的模样,“这么快就把弱点暴露可不太聪明。”
秦明序立刻冷冷扫向他,“我说过了,我根本不想参与你们靳家的事,我也不关心谁坠楼,死几个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你为什么要带那么多人找上门?”靳邱云问,“你的人刚走,孟庭西就从三楼跳下了,你以为你还摘的出去?”
“验尸结果很清楚,是突发脑溢血。”意图栽赃的事,秦明序怎么可能不查。
“谁信?”靳邱云只说了这两个字,直白看着他,“你们家那位,可是个官儿迷,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
“你以前的事,我早就查过了,还这么不谨慎,万一当年的报道被翻出来,秦书记都不一定能安心离任。”靳邱云也不瞒他,“如果你怀疑孟庭西,你应该直接来找靳家,找世嘉,而不是直接上门。”
“你们只会遮遮掩掩。”秦明序一字一顿,逼视着他,“靳家也不简单吧,孟庭西向上输送,那么多证据都指向当年是他泄密,你们居然还能留他到现在?”
话外音已经是明明白白泼脏水了,靳邱云不见生气,只是语气平静地说:“当年的事靳家没参与过,这不是我大哥的作风,如果军中真的被渗透,我会第一个剥了那个人的皮。”
秦明序说:“那个人就是孟庭西!”
靳邱云厉声说:“我说了不是,而且靳家不参与任何权力争夺!”
官与工商都不同,一旦为官不正,手段狠无底线,权力滋养下,人与恶魔无异。越往上走,越要如履薄冰,不参政斗,明哲保身。因为人的眼睛无法分清,另一群人皮下面,到底是血肉,还是毒蛇缠结在一起。
秦伯钧那样的人物,全国也没几个。有翻云覆雨的能力,也就代表了不会轻易翻云覆雨。一条两条人命,太轻了。真推到那个位置当了棋子,姓靳和姓赵钱孙李并没有什么不同。
秦明序胸臆如堵,起身,居高临下,又问了一遍:“靳溪山到底是怎么死的?”
靳邱云抬了下眼,接近寂灭的火星从眸底一扫而过,秋风卷落叶,人心空不见。
他说:“他是烈士。”
靳家不缺英雄,也不缺烈士。所以他们可以把这个人轻轻放下,消失就消失了?
秦明序做不到。所以他和靳家人,总是话不投机。
“如果是你姐姐在这,她会认可我。”靳邱云说。
“认可个屁。”秦明序骂了脏话,因为他们根本没看到秦汀白有多么难过。
她不要英雄,也不要烈士,不管是一个兵痞,还是一个手机贴膜店的老板,她只要靳溪山。
靳邱云对抬脚欲走的秦明序说:“回去劝劝秦董,世嘉是真的想和司恒合作,我们两家,除了溪山以外,能聊的有很多。”
秦明序冷脸出了门。
秦明序不顾礼数直接把戚礼从靳世嘉旁边拉走,戚礼脚步跟着他,还不忘回身和她告别,唇边浅浅弧度。
靳世嘉心知没谈妥,又是不欢而散。她目光凝在戚礼身上,忽然觉得这女人确实不一样,不管是谈吐抑或气质,尤其是临别这一眼,颇有点“回头成一笑,清冷几千春”的绝色。
秦明序的女人……她眯了眯眼,忽然后悔没能加她一个联系方式。
*
秦明序想找个地方继续,戚礼却不配合了,她抗拒地掐他小臂,“秦明序!”
“你都多大了还像以前一样打架!”还骗她从马上摔下来,最终目的又是把她往床上领,他一天天的招怎么就这么多。戚礼气不过,手里的礼袋啪啪打了两下。
秦明序心里快恨死了靳邱云靳世嘉这兄妹俩,硬是让他少吃一顿肉,还把人给惹急了,转移话题问道:“拿的什么?”
“垃圾!”戚礼说。
秦明序一把把她抱住,长臂一伸就在她背后把袋子抢了过来。戚礼借势揭掉他额上的纱布,底下明明光洁无伤,一丝磕碰也没有。
她气得那块纱布扔到他脸上,秦明序低着头一边拆礼物一边笑。
“还脑震荡?”戚礼骂他,“就应该给你摔傻!”
“摔傻了你养我?”秦明序噙笑,翻开看了眼领带的花色,“真会挑,宝贝。”他两样都特别喜欢。
戚礼转身就走。
秦明序大迈两步把人从后面抱住,不顾场合亲她后颈,紧紧抱着,“我错了,错了,我就是太想你了暮暮。”
“你对我太不好了,不让亲又不让碰的,我快受不了了,我就是想让你疼疼我。”他不甘地说。
“没不疼你。”戚礼声音忽然弱下去,“这不是给你买礼物了吗。”
他贴着她耳朵,柔软的唇碰她的耳骨,热热的吐息,“你知道我要的不是礼物。”
戚礼嘴唇有点抖,转身面朝着他,低头掏手机,把手机壳后面的电影票抽出来,给他。
秦明序垂眸看那两张票,语气淡下去,“什么意思?”
“回去再看电影行吗?”戚礼声音轻飘飘的,“这个时间,我爸第二天就要手术了。”
她知道秦明序为什么要给她影票,无非是毕业前和男同学看的那一场让他不高兴了,所以他也要和她做这些情侣之间的事。可戚磊第二天要进手术室的情况下,她真的不知道以什么样的心情去和秦明序看一场电影。
“一场电影,两个小时,你哪个工作会议不比这个时间长,戚礼,你连这点时间都不愿意给我?”他语调有些刺耳。
“秦明序,我希望和你看电影的时候能开开心心的,我觉得你也希望,可是我真的很担心我爸。”戚礼说,“你能理解我吗?我只要想到他会被推进手术室,我就上不来气……”
“不能理解,我又没爸。”他看着她的眼神刻薄如刀,却往自己身上割,“我只有你,我就应该把你关起来,霸占你全部的时间,让你眼里只能看得到我!可是我没有。”
他做了那么多,推掉所有的工作赶来北京陪她,找护工把戚磊和宋漱华照顾得面面俱到,给她找药、为了不让她因为戚磊难过,换着花样送礼物、逗她开心,最终却换不来一句希望他回酒店陪她的坚定的话,现在连一场电影都看不了。
这绝对不是在乎。
戚礼垂下眼睛,又很快抬起来,抿了抿唇道:“那我们现在去看电影行吗?在今天的排片里挑一个你喜欢的。”
她又在委屈自己换取最大利益的平和了,秦明序心里很刺,他觉得自己就是贱得慌,一味想从一个寡情的戚礼那里讨得很多很多的爱,这可能从一开始就是个伪命题。
如果他在她心里的重要程度不敌戚磊,那他要怎么在戚磊强烈反对他们之后依旧留在她身边?她又要把他踢开了吧。
秦明序就是要较这个劲,因为最差的结果他不能接受。他摇了摇头,对她说:“我就要看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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