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醒来时，窗帘缝隙透进微光。秦筝还在睡，头埋在他的臂弯里，呼吸均匀。他轻轻抽回手，起身穿衣服。衣柜里的衬衫熨得平整，是秦筝昨天顺手整理的。
六点十分，秦筝揉着眼睛坐起来。周正递过温水，她喝了一口，说去做早饭。厨房很快传来动静，鸡蛋在锅里煎得滋滋响。周正走过去，从背后环住她的腰。秦筝手里的锅铲顿了下，说油要溅出来了。
早饭是煎蛋配小米粥。秦筝把剥好的鸡蛋放进周正碗里，说省城开会别太急。周正点头，看她额前的碎发垂下来，伸手替她别到耳后。
七点十五分，周正出门。秦筝送他到楼下，替他拉开车门。车启动时，她趴在车窗边说晚上等你。周正嗯了声，看着她的身影在后视镜里变小。
高速路上的车不多。周正打开蓝牙，给赵强打电话。赵强说郑军侄子的银行流水查到了，近三年给一个叫刘梅的账户转了八百万，刘梅是前交通厅长的妻子。周正让他查这位前厅长的任职时间，看是否和宏达地产的公路项目重合。
九点整，周正走进省纪委会议室。陈组长坐在主位，旁边是几位副组长。周正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拿出笔记本。陆青云进来时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江州的进展很快。
会议开始，陈组长通报郑军案的最新情况。郑军交代在任省委常委期间，为宏达地产的五个省级项目打招呼，收受好处费一点二亿。其中三个项目在江州，涉及土地审批和资金拨付。
轮到周正汇报，他翻开笔记本。江州已查实宏达地产通过空壳公司转移资产四亿，关联企业二十三家，涉案人员包括前副市长高明、教育厅副厅长张涛等七人。下一步重点查郑军在江州政法系统的关系网，尤其是五年前的坍塌事故。
李副组长插话说，省公安厅查到郑军曾干预过江州一起涉黑案，保护伞可能是现任市公安局副局长。周正记下名字，说回去立刻核实。
散会时，陆青云把周正拉到一边。省政协副主席王建军的儿子在江州开了家建材公司，给宏达地产供应钢筋，价格比市场价高三成。周正点头，说会查这家公司的资质和供货记录。
十二点，周正去省纪委食堂吃饭。碰到江州市纪委书记钱明，两人坐在一桌。钱明说郑军在江州的古董鉴定结果出来了，有三件是赃物，来自宏达地产的老板李云鹏。周正说下午回江州后，让赵强调取李云鹏的藏品清单。
一点半，周正开车返回江州。路上接到秦筝的消息，说炖了排骨汤，放在保温桶里。周正回复说五点左右到。
三点十分，车进江州地界。赵强发来消息，前交通厅长张立群任职期间，宏达地产承接了两条省道的扩建工程，中标价超出预算百分之四十。周正让他联系审计局，查这两个项目的结算报告。
到单位时，赵强在办公室等。桌上放着市公安局副局长孙伟的资料，他曾是郑军的警卫员，五年前提拔为副局长。赵强说孙伟负责过坍塌事故的现场警戒，可能参与了证据销毁。周正让他通知市纪委，对孙伟进行谈话。
四点，周正召集专项小组开会。住建局汇报说市一中的教学楼检测出钢筋型号不达标，和宏达地产提供的材料清单不符。周正让他们联系质监站，封存同批次的钢筋样品。
财政局补充说，宏达地产通过关联公司在银行贷款八亿，抵押物是已经被查封的土地。周正让他们联合银监局，冻结这些公司的账户。
散会时，周正让赵强查王建军儿子的建材公司。赵强说这家公司注册时间和宏达地产的项目开工时间一致，法定代表人是王建军的侄子。周正说查他们的资金往来，看是否有利益输送。
五点半，周正离开单位。给秦筝发消息说出发了，秦筝回复说在小区门口等。车开到楼下，看到秦筝站在桂花树下，手里拿着个纸袋。
周正下车，她递过纸袋，里面是新买的衬衫。两人上楼，秦筝把保温桶里的汤倒进碗里。周正喝了一口，味道很鲜。秦筝坐在对面，说老将军今天出院了，临走前给她敬了个军礼。
周正笑了，说她立了功。秦筝靠过来，坐在他腿上。周正搂住她的腰，她的头发蹭着他的下巴，有点痒。
六点半，两人去超市买菜。秦筝推着购物车，周正跟在后面。买了鲈鱼和青菜，秦筝说做清蒸鱼。路过零食区，她拿了袋薯片，说晚上看剧吃。
回到家，秦筝做饭，周正帮忙择菜。厨房很小，两人转身时总会碰到。秦筝的手被菜刀划了个小口，周正拉过她的手，用嘴含住伤口。她的身体僵了下，然后抱住他的脖子。
晚饭时，周正说起王建军儿子的公司。秦筝说部队医院最近采购的一批设备，供应商和这家公司有关联。周正让她把采购清单发过来，明天让审计局查。
八点，赵强发来消息。孙伟承认在坍塌事故后，销毁了施工日志和监理记录，收了宏达地产两百万。周正让他连夜整理笔录，报省纪委。
秦筝靠在周正肩上看文件，手指划过李斌公司的流水单。这些数字背后都是人，她说。周正关掉文件，说不想这些了。他把秦筝抱到沙发上，吻她的额头，鼻尖，嘴唇。
手机响了，是陈组长。省纪委对王建军采取了留置措施，他交代通过儿子的公司给宏达地产输送利益，收了五千万。周正说江州会配合查后续。
挂了电话，秦筝递过温水。周正喝了一口，她的手还在抖。周正握住她的手，说别怕。秦筝摇摇头，说只是觉得突然。
九点半，秦筝去洗澡。周正翻看赵强发来的王建军涉案材料，发现他曾推荐宏达地产承接省党校的扩建工程，项目负责人是李斌。周正把这条线索标出来，明天让教育局查当时的招标过程。
秦筝穿着睡衣出来，头发湿漉漉的。周正拿过吹风机，替她吹头发。热风拂过，她的头发很软。吹完后，秦筝转身抱住他，脸贴在他的背上。
周正转过身，把她抱到床上。月光透过窗帘照进来，落在她的脸上。秦筝闭上眼睛，睫毛在颤动。周正低头吻她，她的手紧紧抓住他的衬衫。
第二天早上，周正被闹钟吵醒。秦筝还在睡，眉头微蹙。他轻轻起床，洗漱后去厨房做早饭。煎蛋时，秦筝走过来，从背后抱住他。
七点，两人吃早饭。秦筝说今天要去省医院开会，中午不回来。周正点头，说晚上去接她。
到单位时，赵强在门口等。王建军儿子的建材公司给部队医院供应的设备，参数和合同不符，涉嫌以次充好。周正让他联系军区纪检部门，联合调查。
八点半，周正主持召开政法系统会议。公安局长汇报说，孙伟交代郑军曾指使他打压举报宏达地产的记者，将人以涉嫌诽谤罪拘留十五天。周正让他们查这位记者的联系方式，收集相关证据。
检察长补充说，五年前坍塌事故的公诉科科长，现在的区法院院长刘明，昨天主动到纪委交代问题，承认收受宏达地产一百万，枉法裁判。周正让他整理刘明的笔录，重点看是否有其他涉案人员。
散会时，周正让市纪委书记钱明留下。省纪委要求江州成立专案组，由周正任组长，钱明任副组长，彻查郑军在江州的所有利益链。周正说今天就抽调人员，集中办公。
十一点，周正去审计局。局长递过省道扩建工程的审计报告，虚报成本一点二亿，其中六千万转入李斌的公司。周正让他们查这笔钱的去向，是否流入个人账户。
中午在机关食堂吃饭，碰到开发区管委会主任。他说李斌的公司昨天注销了，公章和营业执照已上交。周正让他通知市场监管局，冻结该公司的注销流程，配合调查。
一点，周正回办公室。赵强说找到那位被拘留的记者，现在在邻市做自媒体，愿意提供当时的录音。周正让他派专人去取，注意保护记者的安全。
两点，军区纪检部门来人。周正和他们在会议室谈话，秦筝提供的采购清单显示，有三批设备存在质量问题，涉及金额五百万。双方约定成立联合调查组，明天开始核查。
三点半，周正去省医院接秦筝。她在门口等，穿着白大褂。周正下车，替她打开车门。路上，秦筝说医院的院长被约谈了，可能牵扯到采购案。周正说别担心，按规定来。
回到家，秦筝做饭，周正翻看记者的录音整理稿。里面提到李云鹏和前省委副书记关系密切，多次一起出现在私人会所。周正把这个名字记下来，让赵强查两人的交往记录。
晚饭时，周正说起前省委副书记。秦筝说她爷爷认识这个人，以前在军区大院见过。周正问印象怎么样，秦筝说总是笑眯眯的，不太说话。
七点，赵强发来消息。前省委副书记张敬东在任期间，宏达地产获得了四个省级重大项目，都是他签字批准的。周正让他查这些项目的审批文件，看是否符合程序。
九点，周正接到陈组长的电话。省纪委决定对张敬东立案审查，让江州提供他与宏达地产关联的证据。周正说已经在查，明天报过去。
挂了电话，秦筝靠过来说累了。周正关掉灯，把她搂在怀里。黑暗中，秦筝说不管查到谁，都要小心。周正嗯了声，吻她的头发。
夜里，周正被手机震动吵醒。赵强说张敬东的儿子在江州开了家投资公司，持有宏达地产百分之十的股份。周正让他查这家公司的资金来源，明天一早汇报。
他放下手机，秦筝翻了个身，抱住他的胳膊。窗外的月光很淡，隐约能听到树叶的声音。周正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案件的线索。
早上，秦筝先起床。周正闻到咖啡的香味，睁开眼。她端着杯子走进来，说煮了美式。周正接过喝了一口，很苦。秦筝笑了，说加了奶。
七点半，周正去单位。赵强汇报张敬东儿子的公司，注册资金一亿，来自海外账户，实际控制人是张敬东的妻子。周正让他联系外汇管理局，查这笔资金的合法性。
九点，省纪委发布通报，张敬东因涉嫌严重违纪违法，接受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周正把通报转发给专项小组，附言加快对其在江州资产的清查。
十点，周正去市公安局。局长递过记者提供的录音，里面有李云鹏和孙伟的对话，提到给张敬东送了一幅字画，价值三千万。周正让他们联系文物鉴定机构，确认字画的下落。
中午，秦筝发来消息，说联合调查组查出医院采购科主任收受回扣，已经被带走。周正回复让她注意休息，别太累。
下午，周正去看守所提审王志。王志说张敬东曾亲自到工地，对坍塌事故的处理做过指示，让把责任推给临时工。周正让记录员把这段话记下来，作为关键证据。
出来时，碰到钱明。钱明说李云鹏的妻子交代，家里有个保险柜，钥匙在李云鹏的侄子手里。周正让他联系看守所，提审李云鹏，问出侄子的下落。
四点，赵强说找到李云鹏的侄子，在邻市的一家酒店。周正让他联系当地警方，控制住人，查保险柜的位置。
五点，周正去部队医院。秦筝在办公室整理材料，看到他进来，放下笔。周正走过去，靠在桌边。秦筝说晚上想吃火锅，周正说好，去买食材。
两人在超市挑了羊肉和蔬菜。秦筝拿了瓶可乐，说偶尔喝一次。周正付账时，手机响了，赵强说在李云鹏家的保险柜里找到两本笔记本，记录着给各级官员行贿的明细，涉及二十多人，包括两位副省级干部。
周正说立刻送省纪委，注意保密。挂了电话，秦筝问是不是有新发现。周正点头，说明天可能要忙通宵。
回到家，秦筝煮火锅。热气腾腾的锅里，羊肉卷在翻滚。周正给她夹了一筷子，说案子快结束了。秦筝嗯了声，眼睛亮晶晶的。
饭后，两人坐在沙发上看文件。笔记本上的名字很多，周正用红笔圈出重点。秦筝靠在他肩上，慢慢睡着了。周正把她抱到床上，盖好被子。
凌晨一点，周正接到陈组长的电话。省纪委根据笔记本上的线索，已经对两名副省级干部采取了留置措施。陈组长说江州的工作很关键，下周要开总结会，让周正准备汇报材料。
周正说会抓紧整理。挂了电话，他走到窗边。外面的路灯亮着，远处的市政府大楼还有灯光。他拿出烟，想了想又放下。
回到卧室，秦筝睡得很沉。周正躺在她身边，握住她的手。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但此刻，他只想看着她的睡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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