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的车停在江州高新区新兴产业园入口时，晨光刚漫过远处的厂房钢架。他推开车门，风里带着水泥和新栽树苗的味道——这是产业升级计划推进三个月来，他第十三次到产业园调研。
高新区管委会主任李伟早等在路边，手里攥着卷进度表。见周正过来，他快步迎上去：“周市长，星途智能的厂房主体今天能封顶，康泽生物的研发中心地基也挖完了。”周正点头，接过进度表，手指在“变电站建设”那栏停住：“上周说的供电问题，解决了？”李伟答：“您协调的市电业局特批了线路，昨天已经通电，比计划快了五天。”
两人往产业园里走，沿途能看到工人戴着安全帽穿梭，大型吊车正往星途智能的厂房顶吊钢梁。星途智能总经理陈峰从钢架下跑过来，工装外套上沾着灰：“周市长，要是再晚半个月通电，我们的设备进场就得拖期。”周正拍了拍他的胳膊：“设备到位后，人才引进的事跟市人社局对接了吗？”陈峰说：“张敏局长上周来过人，给了份高校合作名单，我们正跟江州理工谈定向培养。”周正转头对李伟说：“让管委会派个专员跟进，别让企业跑冤枉路。”李伟立刻掏出手机记下来。
走到产业园中部的空地，周正停下脚步。这里规划的是配套商业和员工宿舍，目前只立了几排围挡。李伟解释：“招商局已经对接了三家连锁酒店，还有两家商超有意向，就是担心初期人流不够。”周正望向不远处的工地：“等星途和康泽投产，加上后续两家企业进来，至少能有两千员工，人流不是问题。你们把宿舍的户型图定好，优先保障技术岗员工的住宿需求。”
中午时分，周正的手机震了震。是秦筝发来的消息：“下午在江州军分区调研装备采购，结束后去产业园接你，一起回家。”周正回了个“好”，收起手机时，李伟正好递来盒饭。两人在临时搭建的板房里吃饭，李伟忽然说：“周市长，上个月您批的财政贴息贷款，康泽生物已经拿到了，赵雅琪总说要上门感谢。”周正扒了口饭：“不用谢，政策是给企业的，只要他们能把研发搞起来，就是对江州经济的贡献。”
下午三点，秦筝的车停在产业园门口。她穿一身军装，肩上的肩章在阳光下亮了亮。周正从管委会出来，秦筝降下车窗：“刚跟军分区的同志聊，说你们产业园里有家企业能做智能传感器，我们采购清单里正好有这一项。”周正拉开车门坐进去：“是星途智能，他们的传感器精度能达到军工标准。回头我让陈峰跟你们对接。”秦筝发动车子：“不用你安排，我已经让助理联系了，下周带技术人员过去看样品。”
车往市区开，沿途能看到产业园周边的小饭馆陆续开业，门口挂着“承接园区员工团餐”的牌子。秦筝指了指路边一家面馆：“上次来调研，这家还没开，现在都有客人了。”周正看过去：“产业园带动周边就业，光这一片就有五十多个村民在工地上班，还有二十多个进了园区的后勤岗。”秦筝转头看他：“你最近总往这边跑，晚上回家都累得不想说话。”周正笑了笑：“等这几个项目都落地，就能松口气。”
回到家，秦筝去厨房做饭，周正坐在客厅看文件——是市发改委送来的下季度产业扶持资金分配方案。秦筝端着菜出来时，见他在方案上圈了个数字：“又在琢磨资金的事？”周正抬头：“明年要引进的新能源项目，需要提前预留资金，我得跟财政局再对接下。”秦筝把菜放在桌上：“先吃饭，资金的事明天再说。”
吃饭时，秦筝说起今天的调研：“军分区准备跟江州的科创企业建个合作平台，以后采购优先考虑本地企业。”周正放下筷子：“这是好事，既能帮企业打开市场，也能降低你们的采购成本。我让发改委牵头，把符合条件的企业都梳理出来，给你们递份名单。”秦筝夹了块排骨给他：“不用那么麻烦，我已经让助理跟发改委的王主任联系了，下周开会碰一下。”
晚饭后，两人坐在阳台喝茶。远处的城市亮起灯，产业园的方向能看到几盏高杆灯——那是工人在加班赶工。秦筝靠在周正肩上：“你当初推产业升级，不少人担心风险，现在看，方向是对的。”周正握住她的手：“只要能让江州的经济活起来，风险就值得担。”风从阳台吹进来，带着夜里的凉意，秦筝往他身边靠了靠，周正把外套披在她身上。
这时，周正的手机响了，是市委书记陈明的电话。周正接起：“陈书记。”陈明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产业园的进度我看了报告，做得不错。下周的市委常委会，你把产业升级的下一步计划再说说。”周正答：“好，我这两天把方案完善好。”挂了电话，秦筝问：“陈书记催进度了？”周正摇头：“是想听听后续规划。明年准备再引进两家新能源企业，把产业链补全。”秦筝点头：“需要我这边协调的，随时说。”
周正看着她，忽然笑了：“以前总担心我们两个系统，工作上帮不上忙，现在倒好，还能互相搭把手。”秦筝也笑：“夫妻不就是这样？”她起身去拿了个文件夹，递给周正：“这是我们军分区明年的装备采购清单，你看看有没有适合本地企业做的，提前给他们透个信，让他们准备。”周正接过文件夹，翻开第一页，上面标着“智能控制系统”“高精度传感器”——都是星途智能能做的产品。
他抬头看向秦筝，眼里带着暖意。窗外的高杆灯还亮着，产业园的轮廓在夜色里渐渐清晰，像一颗正在萌发的种子。周正知道，再过几个月，这里会响起机器的轰鸣，会有更多人带着希望来这里工作——而身边的人，会一直陪着他，看着江州一点点变得更有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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