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栅栏让郝胜利和小丫头红梅两个人逛了大半天,中午他俩赶回招待所吃的午餐。
趁着小丫头睡下午觉的时候,郝胜利将早已写好的信纸塞进信封中,小心地封好口,细心地塞进小挎包的内层。
两张信皮上的地址,一张是xx办公厅,总理收,另一张是xx秘书处转主席收。
现在就等着明天找机会邮寄出去就行了。
他从发现自己重生后,就已经开始准备。
这趟京城之旅的主要目的,就是找一个不会被怀疑自己的地方把信寄出去,而京城就是最好的地方,这里全国各地的人都有。
下午三点多,房门被推开,郝厂长跟秘书小冯喜气洋洋地走了进来。
郝厂长一进屋就朗声喊道:“胜利,红梅,别玩了!收拾收拾,咱们去全聚德吃烤鸭。”
正在靠窗小桌旁玩扑克牌接龙游戏的两个小家伙闻声抬头。
小丫头红梅眉毛往上一挑,小嘴微张,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全聚德,烤鸭。”
郝胜利放下了手中的牌,全聚德烤鸭,这确实是七十年代京城美食的巅峰象征。
他前世当然吃过无数次,甚至更精致的改良版,但此刻,在这个物资极度匮乏油腥都难得的年代,去吃一顿全聚德,那简直可以吹嘘一辈子。
郝胜利站起身,确认道:“爷爷,真的去全聚德啊?”
郝厂长红光满面道:“那还有假,事情谈得很顺利,李厂长调动基本敲定了。部里的领导也表扬了咱们厂。今晚这顿,算是庆功,也是招待。赶紧的,红梅,别发呆了,把鞋穿好。”
小冯也笑着补充道:“是啊,小胜利,红梅,快准备,这可是难得的,全聚德的鸭子,我都没吃过,快啊!”
红梅这才如梦初醒,“嗷”地一声从椅子上跳下来,手忙脚乱地找自己的小布鞋,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烤鸭,烤鸭,全聚德的烤鸭……”
郝胜利也利索地收拾好扑克牌,背好自己的小挎包。
他看着兴奋得小脸通红的红梅,和爷爷,小冯脸上轻松愉悦的神情,心里也踏实了不少。
李厂长调动顺利,意味着九号信箱的技术力量将得到极大加强,他未来的很多计划就有了更坚实的支撑。
郝厂长大手一挥,意气风发道:“走咯。”
一行人走出招待所。
吉普车已经在楼下等候。
坐进车里,红梅趴在车窗边,眼睛贪婪地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
见她这样,郝厂长笑道:“行了,别看了,明天我们去北海公园玩半天,下午咱们就赶回去了。你李爷爷一天没来厂里报到,我这心啊!就放不下。”
秘书小冯接话道:“厂长,部里都批了,明天一早我就去拿调令,您就放宽心吧。”
郝胜利也说劝道:“爷爷,你晚上给李爷爷打一个电话,让他立刻把工作交接了,让他直接到厂里报到,不要等我们带着调令回去,手续后补。”
说完后,他扶着靠背站起身,趴在爷爷的肩头,凑进他耳边小声嘀咕道:“爷爷,晚上吃完饭,爷爷您就给李部长打电话说,我们厂正在对五六冲进行改良试验,急需李爷爷去坐镇指挥。”
郝厂长闻言吃惊的扭过头,咬着郝胜利的耳朵,用仅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五六冲改良,改什么了,你怎么不告诉我?”
郝胜利咬耳朵道:“刘爷爷他们已经造出来新瞄准装置的样品,等我们回去,应该把减少枪口上跳的枪口止退器做出来了。不告诉您,这是图书馆王爷爷说的。什么事都不能告诉您,谁问都是老工人们私下里改良的。”
“你王爷爷亲口说的?”
“嗯!王爷爷说的,您就什么事都不知道最好,所有事情都是老工人们瞒着您搞的。”
郝厂长没有继续问下去,他明白,这是那些老工人们在保护他。
郝胜利接着道:“李部长是部队出来的,他一听就会感兴趣,最好能多要点老专家过来,干什么的都行,爷爷,厂里技术太薄弱了。李部长要是有疑问,您让他偷偷打电话给总理,问火种冲锋枪是那个厂造出来的就行。”
郝胜利可是知道这位一机部的部长,在那个特殊时期,平反了很多冤假错案,解放了大批老专家,趁着这次的机会,要是能要些老专家到厂里,那就解决大问题了。
郝厂长重重地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下来。
见郝胜利跟郝爷爷咬完耳朵,小丫头红梅连忙拽着郝胜利的胳膊问道:“胜利,烤鸭香不香,怎么吃啊!”说完还舔了舔嘴唇。
郝胜利被红梅的馋样给逗笑了:嗯,烤鸭特别香,皮是脆的,肉嫩嫩的,蘸着甜面酱,卷着薄饼和葱丝,黄瓜条……”
红梅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叹:“哇!”。
她更加坐不住了,小屁股在座位上蹭来蹭去:“还要多久啊,爷爷。”
“快了快了,前门大街,拐个弯就到。”郝厂长调整心情,高兴道。
吉普车穿过暮色渐浓的京城街道,最终在一条热闹非凡的街口停下。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混合着油脂焦香和果木烟气的独特味道,招牌上“全聚德烤鸭店”几个大字在灯光下格外醒目。
一行人刚下车,正准备往店里走,小丫头红梅眼尖,突然指着靠近橱窗的一个位置,发出一声惊恐的吸气声,小手死死抓住了郝厂长的衣角,整个人都往爷爷身后缩着道:“爷……爷爷,鬼……鬼啊!白……白脸的鬼,蓝眼睛。”
郝厂长和郝胜利顺着她颤抖的小手指方向望去。
只见靠窗的位置,坐着两个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人。
他们皮肤异常白皙,在灯光下显得有些晃眼,头发是浅金色的,其中一个男人脸上还覆盖着浓密的棕色胡须。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们的眼睛,在红梅看来,那根本不是人的眼睛,而是像玻璃球一样,泛着幽幽的蓝色。
他们穿着样式奇怪的深色衣服,正笨拙地尝试用筷子夹起盘中的烤鸭片,引来周围人群好奇的目光。
郝厂长一看,连忙安抚地拍拍红梅紧紧抓着自己衣服的小手,低声道:“红梅不怕,不怕。那不是鬼,是外国人。跟咱们长得不太一样,你看,他们也在吃饭呢。”
在那个信息极度闭塞,外国影视作品几乎绝迹的1970年,对于红梅来说,金发碧眼,高鼻深目的外国人,真的跟看见鬼一样。
郝胜利也小声解释道:“红梅,那是外国人。他们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的。他们的头发颜色和眼睛颜色,就那样,不是鬼。”
他理解红梅的恐惧,这年头,别说小孩,很多偏远地区的成年人一辈子都没见过外国人。
红梅听了爷爷和胜利的话,惊魂未定地从爷爷身后探出半个小脑袋,大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好奇,像看什么稀罕的怪物一样,偷偷打量着那桌外国人。
当看到那个大胡子外国人好不容易夹起一片鸭肉,却笨拙地掉在桌子上时,她小嘴微张,似乎觉得这“白脸蓝眼怪”也没那么可怕了,反而有点……笨笨的?
店门口排着不短的队,其中还有几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夹在其中排队。
小丫头红梅紧张地死死抓住郝胜利的手,眼睛不停的瞄向几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一个穿着干部服的工作人员,远远看到郝厂长一行人,连忙走过来道:““郝厂长,里面请,位置都安排好了。”
郝厂长应道:“好,麻烦你了。”说完示意郝胜利牵着小丫头红梅跟上。
就在他们转身向人声鼎沸的店内走去时,一个金发碧眼的老外看郝胜利他们越过自己不用排队就往里进,不满地用俄语跟同伴说道“哎!雅克布,让你打电话订位置,你不听,看看,我们不知道要排到什么时候。”
那个同伴用磕磕绊绊的俄语道:“安德烈,我昨天刚到,你不应该征求我的意见,你应该直接订位置。”
郝胜利闻言仔细地看了一眼,心中一动,用俄语接话道:“嗨!你们好,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们拼桌。不然,你们要等非常长的时间。”
郝厂长和那位干部同志都愣住了,脚步一顿,惊讶地回头看着郝胜利。
秘书小冯更是目瞪口呆地愣在了那里。
那个叫安德烈的听到熟练的俄语从一个中国小男孩嘴里蹦出来,蓝色的眼睛瞪得溜圆,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旁边那位同伴雅克布也是一脸吃惊地看着郝胜利。
“你会说俄语?”安德烈用俄语问道。
郝胜利脸上露出笑容,用流利的俄语回答:“是的,先生。一点点。我舅舅教过我,他是俄语翻译。”
他指了指旁边的郝厂长道:“这是我的爷爷,我们订的有位置,跟我们拼桌没问题。”
郝厂长听不懂俄语,但看对方的表情和孙子的神态,也猜到了几分,脸上露出外交式的笑容,点了点头。
这时郝胜利连忙对爷爷和那位部里的干部解释道:“我邀请他们跟我们拼一下桌,不然他们估计要很久才能吃上。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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