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招工的事,郝胜利直接给出了第二个惊喜:“郑爷爷,刘奶奶,过些日子你们还要搬次家,搬到芦苇荡那边的新房子里,那边清净,就你们几家和部里来的专家们,你们想在屋里弹个琴,唱唱歌都可以,那个新房子可好了,室内就有卫生间和厨房,卫生间能冲凉,还都是套间,现在正在粉刷,晾一晾就能搬过去。”
郑教授和刘老师听到“搬新家”和“室内有卫生间厨房的套间”时,又是一愣,脸上的泪痕还未干,有些不知所措。
刘老师连忙摆手:“胜利,红梅,这……这怎么好意思。厂里已经给我们分了这么好的房子,够住了,真的够住了。不能再给组织添麻烦了。”
郑教授也点头附和:“是啊,孩子们。我们现在已经非常好了,比我们想象得好太多。新房子应该给更需要的同志,或者给厂里做出更大贡献的专家们。我们就在这里,很好了。”
他环视了一下这间虽然家徒四壁却干净明亮的屋子,眼神里都是满足。
郝胜利却摇了摇头:“郑爷爷,刘奶奶,这不是麻烦。让你们搬过去,有几个原因。”
他掰着小手指,一条一条地解释:“第一,那边安静,适合你们休养和教学。以后音乐课深入了,难免要去你们家里弹琴练声,在家属楼里容易影响到邻居休息。在芦苇荡那边,清净多了,没人打扰,我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第二,苏爷爷,徐爷爷他们都要过去,还有部里来的技术专家。大家住在一起,有共同语言,可以互相做个伴,聊聊天,下下棋,比单独住在这里热闹,也不会觉得孤单。”
他压低了点声音:“第三,这也是为了安全考虑。那里是我们儿童团的地盘,有饲料田和鸡鸭集中养殖的养殖场,任何人没有我们儿童团的批准,谁都不能进去,想要硬闯也可以,只要他们能担负起损失几千只鸡鸭的责任就行,没谁敢往里面闯,这样你们就安全了。”
小丫头红梅也凑过来,小声补充:“对,那里是我们的养殖场,我们说不让进就不让进,谁敢进就赔我们儿童团几千上万只鸡鸭的损失,哼,看他们谁赔的起。”
郑教授和刘老师听着郝胜利的分析和红梅孩子气的补充,脸上的推拒之色渐渐化为震惊,继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激。
他们完全明白了孩子们和厂里的深意。
这不是简单的一次搬家,这是一次周密的安全隔离和将他们隐藏起来的计划。
将他们这些身份敏感的人,用一个正当而且强硬的理由保护在一个保护圈内。
任何外来力量想要介入,首先要考虑的是能否承担由此引发的重大经济损失问题。
这就是一张保护网,将他们整个保护起来免受外界的打扰。
“这……这……”刘老师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反复地看着两个孩子,眼中充满了后知后觉的感激。
郑教授深吸一口气,那只一直微颤的左手缓缓握成了拳,低声道:“孩子们……你们……你们真是……让我们这些老家伙感激不尽啊!”
郝胜利笑了笑,开玩笑道:“郑爷爷,刘奶奶,你们就别客气了。等那边房子彻底弄好,我们就来帮你们搬家。到时候,郑爷爷您想弹琴到多晚都行,只要您的邻居徐教授和苏教授不敲墙反对就行。”
“呵呵呵……”郑教授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接着,郑教授笑着摇摇头:“老徐那个脾气,我弹琴他只有叫好的份,就怕他嫌我弹得少。”
他跟着有些担忧道:“倒是他那个夫人,苏老师,耳朵尖得很,我错半个音她都能听出来,到时候怕是真要敲墙喽。”
郝胜利见两位老人心情好转,嘿嘿笑着道:“那我们儿童团可不敢管,都是爷爷奶奶,我们谁也不帮。”
小丫头红梅立刻拍手:“对,都是爷爷奶奶,我们可不敢问。要不,郑爷爷,刘奶奶,你们也养点小鸡?胜利跟我说过你们的新房子前面都有一个小院子,谁错了就输一个鸡蛋怎么样?”
郑教授和刘老师被红梅这“狠辣”的赌注逗得开怀大笑,往日来积压在心底的阴霾仿佛都被这笑声驱散了不少。
郑教授笑得眼角泛泪,用左手轻轻按着胸口:“哈哈哈……好,好。红梅团长这个主意好。要是真被苏老师听出错音,爷爷愿赌服输,该赔就赔。”
刘老师也笑得前仰后合,擦着眼角笑出的泪花:“哎哟,这可真是……你们这两个孩子,这么一说,我倒盼着早点搬过去,跟老徐他们家做邻居了,那样肯定热闹。”
室内的气氛变得无比的轻松起来,郝胜利将一会下班吃完晚饭后他们儿童团有人来接他们一起到儿童团活动室商量一下开课的事情说了一下。
郑教授和刘老师都点头答应,他们才起身告辞前往其他几个老师的住处一个个通知。
看着两个孩子蹬着小车扎进家属楼的另一栋楼口。
刘老师关上门,转身靠在门板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脸上挂着不可思议的表情:“老郑,我这不是在做梦吧,孩子们真的能回来,我们还能有那样的日子?”
郑教授走回窗边,看着窗外家属区充满生气的景象,夕阳给他的白发镀上了一层金边。
他那只受伤的右手无意识地轻轻抬起,仿佛虚按在无形的琴键上。
他低声道:“不是梦,这里是个神奇的地方。小吴来接我们前,你能想到我们会住这里吗?就这样的条件,想都不敢想。”
他抬抬手,眼神里充满了渴望,继续道:“可厂里竟然还要我们搬家,搬到更好的地方,那可是室内带卫生间厨房的套间房子,听胜利说,卫生间还能冲凉,这样的房子,厂领导都没有,这里的领导和孩子们真拿我们当宝了。”
刘老师走到丈夫身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窗外有要上夜班的工人互相打着招呼,孩子们在空地上追逐嬉戏,炊烟袅袅,充满了鲜活的生活气息。
这一切,与他们之前所处的环境恍如隔世。
刘老师喃喃道:“是啊……,别说带卫生间的套间,就是现在这间屋子,刚来时我都觉得是天堂了。天天提心吊胆的日子,总算是……熬出头了。”
她转过身,看着丈夫那只能微微抬起的右手,心中一阵酸楚:“老郑,你的手……”
郑教授收回目光,低头看着自己依旧不大听使唤的右手,眼神黯淡了一瞬,随即笑着:“不急,慢慢来。钱大夫不是说了吗,神经的恢复需要时间,但只要坚持锻炼和针灸,就有希望。就算真的不能恢复到从前,我还有左手,还能教孩子们乐理,还能听音,还能指导,绝不能成了废人,辜负了孩子们这片心。”
刘老师用力点头,眼泪又忍不住滑落:“对。我们都不能成废人,孩子们需要我们,厂里需要我们。等卫国,淑兰,远帆他们回来了,看到我们好好的,还在教学生,不知道该多高兴。”
郑教授的脸上露出憧憬的笑容:“是啊,到时候,我们一家团圆,就在那个带院子的新房子里。你种点花,我要是手好了,就在院子里练琴,要是还没好利索,就听老徐拉二胡,听苏老师弹琵琶……再听听我们闺女唱歌,她小时候嗓子多好啊……”
刘老师笑着补充:“还能吃上自家院子里鸡下的蛋呢!说不定啊,还真得赔给苏老师几个。”
老两口相视而笑,眼中泪光闪烁,却充满了对未来的无限向往和重新燃起的生活热情。
郑教授用左手轻轻拍了拍妻子的手臂:“走吧,我们去食堂打饭,饭票和菜票还有吧,吃完好去活动室。今晚可是大事,得精神点好好跟孩子们商量教学计划。”
刘老师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从里面掏出一叠饭票和菜票:“还有不少呐!昨天被食堂冯科长给说了,说我们是身在福中不会享福,就是穷鬼的命,这饭票菜票又不能当钱花,攒着干什么,一个星期发一次,留着下崽吗?”。
郑教授闻言也笑了起来:“呵呵,这个老冯,话糙理不糙。他这是变着法地提醒我们,别总想着省,要把身体养好。我们啊,确实是过去苦日子过怕了,总想着攒下点以防万一。”
他接过妻子递过来的饭票菜票,厚厚一沓,面额都不大,但数量着实不少,足够他们老两口吃上好一阵子食堂了。
他低头查看了一下道:“咦!这个红烧肉票,炒肉菜票,鸡蛋票是怎么回事,不应该都是钱数和粮食数量吗?”
刘老师笑着解释道:“听冯科长说,带肉的和鸡蛋的菜都是限量供应的,职工们都有限量,每星期发一次,我们好像两天有一张红烧肉票,炒肉票和鸡蛋票天天都有。”
郑教室追问道:“那职工们跟我们发的一样吗?”
刘老师摇摇头道:“不一样,职工们三天一张红烧肉票,炒肉票和鸡蛋票一天只有一种,冯科长说,过些天就争取炒肉票和鸡蛋票敞开供应。”
“原来是这样……”郑教授看着手中那些标注着具体菜品的特殊票券,心中了然,更添感慨。
这细微之处的差别,再次印证了厂里对他们这些老师的特殊照顾和用心。
这不仅仅是多一口肉、多一个蛋的问题,而是一种被珍视,被呵护的切实体现。
他将票券仔细收好,语气轻松了许多:“今天听冯科长的,我们也‘奢侈’一回,打两个好菜,吃饱吃好,晚上才有力气跟孩子们商量上课的事。”
喜欢重生七零三线厂,小伙伴们往前冲请大家收藏:(m.315zwwxs.com)重生七零三线厂,小伙伴们往前冲315中文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