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人将油灯拨亮些许,那光晕却依旧驱不散茅屋内的诡异气氛。他嗓音压得低沉,仿佛也置身于那间山野孤屋之中。诸位,书接上回,赵老栓师徒踏入寡妇门,眼见艳色生淫心。接下来,咱们便讲讲这温柔乡里,如何暗藏杀机!
且说师徒二人进了茅屋,顿觉一股混合着淡淡霉味和奇异脂粉香的气息扑面而来。屋内陈设简陋,一桌两凳,一张土炕,角落堆着些柴火,墙上挂着一件男子的旧衣,显是那亡夫遗物。唯有一盏油灯放在桌上,跳动的火苗将三人的影子拉长,扭曲地投在土墙上,平添几分阴森。
那自称胡媚儿的寡妇,举止倒是落落大方,请二人坐下,又去灶间生火,说要给他们做些热汤饭食暖暖身子。她走动时,那素白衣衫下包裹的腰肢款款摆动,如同风中细柳,看得赵老栓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李根生更是面红耳赤,不住地偷眼觑看。
趁着媚儿在灶间忙碌的间隙,赵老栓凑到李根生耳边,压低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和淫邪:“嘿!真他娘的是走了桃花运!这荒山野岭,竟藏着这等绝色!还是个刚死了男人的小寡妇,正是空虚寂寞的时候……”
李根生咽了口唾沫,心里像有只猫在抓,又是期待又是紧张:“师……师傅,这……这能行吗?我看这地方有点邪性……”
“屁的邪性!”赵老栓啐了一口,眼中淫光更盛,“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这小娘子独居在此,还不是任由咱们拿捏?等老子快活够了,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他拍了拍腰间鼓鼓囊囊的钱袋和那卷狐皮,示意自己有的是“本钱”。
李根生不敢再多言,只是心里那点不安,如同角落里滋生的苔藓,悄然蔓延。
不一会儿,媚儿端上来两碗热气腾腾的野菜汤,几个粗面饼子。饭菜简单,师徒二人却吃得格外香甜,一则确是饿了,二则秀色可餐,那媚儿就坐在一旁,低眉顺眼,偶尔抬眼瞥他们一下,那眼神欲语还休,更是撩拨得二人心猿意马。
饭后,赵老栓便有些按捺不住,几杯自带的劣酒下肚,胆子更壮了几分。他借着酒意,凑到媚儿身边,一只粗糙的大手便不安分地搭上了她的肩头,嘴里喷着酒气道:“小娘子……一个人住在这深山老林,夜里怕不怕冷啊?要不要哥哥……给你暖暖被窝?”
媚儿身子微微一颤,似要挣脱,却又像是无力反抗,脸上飞起两抹红霞,更显娇艳欲滴。她怯生生地看了一眼旁边坐立不安的李根生,声音细若蚊蚋:“大哥……莫要这样……还有这位小哥哥在呢……”
赵老栓会意,哈哈一笑,对李根生使了个眼色:“根生,你去外屋守着!机灵点!”
李根生心里虽有些不情愿,却也不敢违逆师傅,只得悻悻地站起身,走到外屋,顺手将门虚掩上。他坐在冰冷的板凳上,听着里屋隐约传来师傅那粗俗的调笑声和媚儿似拒还迎的娇嗔,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又是嫉妒,又是莫名的焦躁,那丝不安感越来越重。
这屋子太静了,静得能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声。窗外风声呜咽,吹得茅草簌簌作响,偶尔还夹杂着几声不知是野兽还是什么的怪异啼叫。他总觉得暗处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忍不住四下张望,却只见墙壁上自己那孤零零的、随着灯火摇曳而晃动的影子。
时间一点点过去,里屋的声响渐渐低了下去,似乎师傅已经得手。李根生心里像有蚂蚁在爬,那股邪火混合着好奇心,烧得他坐立难安。他鬼使神差地站起身,蹑手蹑脚地蹭到里屋门前,屏住呼吸,将眼睛凑近了门板上那道细细的缝隙——
(惊堂木猛拍!声震屋瓦)
这一看,直吓得他魂飞天外,三魂七魄瞬间丢了一半!
哪里还有什么温香软玉,颠鸾倒凤!
里屋那盏油灯的光,不知何时竟变成了幽幽的绿色,映得整个屋子鬼气森森!他那师傅赵老栓,直接挺地躺在土炕上,双目紧闭,脸上带着一种极其诡异、如同沉醉于极乐梦境般的痴迷笑容,嘴角甚至流下了一丝涎水。而那个“媚儿”,正伏在他身上!
但她的脑袋,却不再是那张美艳绝伦的脸庞,而是变成了一个毛茸茸、尖吻利齿的狐狸头!一双狭长的狐狸眼里,闪烁着残忍而饥渴的幽绿光芒!她正张开那布满细密尖牙的嘴,对着赵老栓大张的口鼻,缓缓吸食着一缕缕白色烟雾状的东西!那白气如同有生命般,从赵老栓七窍中丝丝缕缕溢出,没入狐狸口中。每吸食一口,赵老栓红润的脸色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败一分,眼窝深陷,而那只狐狸精周身的气息似乎就凝实一分,那火红的皮毛在绿光下更显妖异!
更让李根生头皮炸裂、浑身血液瞬间冻结的是——那狐狸精身上披着的,赫然就是今日他们师徒二人亲手剥下的、那张血迹未干的火红母狐皮毛!皮毛边缘,甚至还沾染着暗红色的血渍,此刻在幽绿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这哪是什么艳遇!这分明是那漏网的小狐,借了至亲皮毛,化作人形,来找他们报仇索命了!它正在吸食师傅的阳气精魂!
李根生吓得肝胆俱裂,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瘫坐在地,裤裆里瞬间湿热一片,腥臊气弥漫开来。他想尖叫,喉咙却像是被一只无形鬼手死死扼住,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浑身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屋内的吸噬声停了。
那扇虚掩的门,被一股阴冷的风,“吱呀”一声缓缓吹开了一道更大的缝隙。
一只覆盖着浓密红毛、指甲尖锐乌黑的利爪,悄无声息地从门内探出,轻轻搭在了冰冷的门槛上。
紧接着,是那双幽绿冰冷、充满戏谑与怨毒的狐狸眼,透过门缝,精准地、一瞬不瞬地盯住了瘫软在地、面无人色、屎尿齐流的李根生。
依旧是那软糯勾人的嗓音,此刻却带着渗入骨髓的寒意与一丝猫捉老鼠般的玩味,轻轻响起,敲碎了这死寂的夜:
“小哥哥……”
“别急呀……”
“你看得这般入神……”
“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说书人戛然而止,惊堂木重重落下!满堂死寂,唯有灯火噼啪。)
诸位,您说这李根生,是束手待毙,还是能挣出一线生机?那狐妖吸干了赵老栓,又会用何种手段对付这徒弟?这深山孤屋,竟成了师徒二人的葬身之地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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