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官凤妩等人的强势威压下,王掌柜终于乖乖的把账本交了出来。
上官凤妩让人清点了一应库存,还有银箱里的钱,再与账本仔细比对。
“王掌柜,我刚才不是在店里买了三匹上等织锦吗?”
“还一共付了一百五十两!”
“这银箱里的怎么没有见到呢?”
“还有,你这个账本都几天没记了?”
王掌柜连忙狡辩道:“这、我是一时忘了记了!”
“平时都是快歇业的时候再记的!”
“那一百五十两,在我这存放着呢!”
“我这不是想着等晚点再一起清点吗?”
上官凤妩接着说道:“哦?是吗?”
“我手里这本账本可清楚记着。”
“你们这几个月的进货明细,锦三十匹,绸缎各五十匹。”
“绫罗各五十匹,纱绢各五十匹,布八十匹!”
\"可刚刚我们的人清点过了,根本就没有那么多库存!\"
\"那就是卖出去了,对吧?”
“对啊、是都卖出去了!”
王掌柜和他的夫人都露出了苦笑。
“那真是太好了!”
“谁还敢说我们的铺面生意不好啊!”
“我就说嘛,我们可是老牌绸缎庄,怎么会没有生意呢?”
上官凤妩露出狡黠的笑意,紧接着说道:“可是,这卖出去的钱怎么没数呢?”
王掌柜连忙回应道:“这、姑娘啊!你也知道!”
“这之前的账都是上官四郎在管,那钱自然也是交到他们手上了啊!”
“是吗?那太巧了!”
“我四哥跟我说了,这间铺面已经将近一年都在做亏本买卖了!”
“他可是没收到你说的钱啊!”
“我当初还一直以为四哥在骗我呢!”
“那要这么说,这钱到哪儿去了呢?”
上官凤妩直直看着王掌柜。
王掌柜受不了她那个仿佛要穿透他的眼神,连忙说道:“这跟我们真没有关系啊!”
上官凤妩大声呵斥道:“王掌柜,到现在,你还在狡辩?”
“你不会真当我看不懂你记的账吧?”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你进货最多的明明都是次货布匹。”
“却虚报、谎报、以次充好,把卖出去次货布匹的钱放入银箱当中。”
“然后把卖出去上等布匹的钱私吞了!”
“最后,再把账和银箱里的钱往上一报,那店铺当然是一直都在做亏本生意了!”
“其实,你们做的这些并不高明。”
“上官业安和王婧但凡找个人过来仔细对下账,就能发现这些问题。”
“可惜啊,他们有好几年的时间都不在盛京。”
“你们正好就利用了这个机会,私吞了这些银钱。”
“如今他们刚回到盛京,正是需要你们的时候,自然也不会过来找你们的麻烦了。”
王掌柜连忙顺势说道:“我们不是私吞那些钱啊。”
“那些钱都是拿去疏通关系了,不是?”
“不然,你说你们上官家哪那么容易就都搬回盛京了?”
上官凤妩白了他一眼,反驳道:“哼,是吗?”
“那我想,我很有必要把家中的长辈请出来,好好说道说道了!”
“我信泽叔叔可是晋州元从,对大乾陛下有从龙之功。”
“上官家族要搬回盛京,是早晚的事,何来需要你们花我家的钱帮我们疏通关系?”
王掌柜顿时心虚不已,毕竟这些年他们可不就是靠着这间铺面生活吗?
这之前上官业安在外地的时候,他们还能以帮用钱打通关系为由,继续霸占着这间铺面。
可如今,人家都已举家搬回了,继续霸占是不可能的,但可以打感情牌,接着打理铺面。
可他万万没想到,上官业安竟然把这间铺面也分出去了。
“上官姑娘,怎么说,我们也算是亲戚,这就不用闹得太大了吧。”
上官凤妩不想与他过多纠缠,直言道:“这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王掌柜做了那么多少年的生意,怎么这个道理还不清楚呢!”
“这往年那些烂账,我就不追究了。”
“不过今年的账,你们必须得平了!”
“刚才,我已经命人仔细核算了一下,你们需要一共填补两千五百两零八百五十文。”
“看在两家姻亲的关系上,零头就给你抹掉吧。”
“那就是两千五百两,一分都不能少!”
“否则,我们就等着公堂上见吧。”
往年的账的确是烂账。也正因如此,上官业安和王婧才会心甘情愿的把这三间铺子分出来的。
王婧那么精明的女人,岂会不知内情?
说是帮他们疏通关系,可最后那些钱不还是落入她娘家人的口袋里。
她自己得不到好处就算了,还要对王家人感恩戴德的,这口气她能咽下吗?
所以,当他们分家时,把这间铺面分出去后,偏偏没有提前把这事告知娘家人,目的就是为了借刀杀人。
王掌柜两眼一黑,心里拔凉,莫说是往年的账了,就是要平今年的这些账,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啊。
他的夫人更是直接撒泼打滚,企图耍赖了事。
上官凤妩可不惯着她,连忙说道:“看来是你们执意要把事情闹大了?”
“秋月,现在就去报官吧。”
“对了,顺便也把我那四哥和嫂子也一并请过去!”
“到时候,就直接在公堂上,好好算算这几年的账了!”
一听到要报官了,王掌柜就更慌了。
毕竟这些年,他可是私吞了好多钱。
他们家虽然也姓王,可他这个王家只能算是旁系,离世家大姓王氏主家已经很远了。
而他自己又只是个庶出的,如今家中所有的资源都在王婧的嫡亲兄长那里。
他只能听命安排帮王婧打理这间铺子。
这些年来,店铺所有的盈利大头都是归公中,当然他夫妻俩的生活也越来越滋润了。
若不是今年对面新开了一家“锦绣华纺”,抢走了大部分的生意,他们肯定还能像以前那样赚得盆满钵满的。
而如今,就连这间店铺也被收了回去。
这事要真的闹到公堂了,不但他们这么些年私吞的银两要全部吐出来,而且还会影响他们家所有人的声誉。
届时,王家的人一定会把全部的罪责推到他们夫妻两人身上。
“不要、我愿意按你说的做!”王掌柜连忙说道。
“当家的!你疯了?”
“我们哪来那么多钱赔啊?”他的夫人大声质问。
王掌柜大声呵斥道:“够了!就这样吧!”
上官凤妩让人拟了一份文书,说道:“好!给他画押签字!”
“限你三日之内准备好银两!”
“届时我会安排人前去收取!”
“是!”手下人闻声而动,将拟好的文书递到王掌柜的手上,冷冷的盯着他签字画押。
拿到了王掌柜签字画押的文书,上官凤妩便让人也拿一份去府衙备案。
“行了!该收拾你们的自己的东西,滚蛋吧!”
几个彪悍随从形影不离的盯着王掌柜夫妇收拾好东西后,将他们赶了出去。
成功接手第一家铺面后,接下来就是第二家“珍宝斋”了。
珍宝斋的主事人,不是王婧的娘家人,而是上官家族这边的人。
这样就好办多了。
上官凤妩刚一拿出账本和印章等东西,他们夫妇二人便立即配合,将所有的账本和银箱等全部东西交了出来。
“桂叔!你们这多年的账目做得的确很漂亮啊!”
上官凤妩仔细对了账目,然后忽然开口道:“只是,账做得漂亮,却怎么就一直亏空了呢?”
“姑娘!您多年不在家,这府上的产业,您自然是不懂啊!”
“可四公子是知道的啊!”桂叔急忙辩解道。
“哦?那桂叔就好好说来听听!”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上官凤妩挑了下眉询问道。
“这谁人不知,我们对面新开了一家珍宝阁。”
“那里的东西啊,都十分精致漂亮,很是得京城贵女的欢心!”
“我们的东西虽然质量上乘,可这样式老旧,客人们都不愿意买!”
“久而久之,才变成了这副光景!”桂叔急忙解释一番。
上官凤妩接着又问:“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的质量是好的,就是输在样式上?”
“那你们怎么不换换新的样式呢?”
“这新的样式,我们开始也换了。”
“可是人家珍宝阁的那些样式真可谓是千奇百样啊,都不带重样的!”
“我们怎么比得过人家!”桂叔说着说着,便开始委屈了起来。
上官凤妩拍了拍手掌:“哼!桂叔,我今日正好也请了一位先生过来!”
“他可是盛京最负盛名的金银玉器大师!”
话音刚落,一位穿着青袍中年男子迈着矫健的步伐走了过来。
“他是、是白大师?”桂叔有些惊慌失措。
上官凤妩笑着对来人说道:“白大师!请吧!”
”麻烦帮掌掌眼!”
“姑娘!请稍后!”白大师恭敬的回应。
然后,他才仔细的检查柜上的金银玉器,包括摆在最上层的珍贵物品,也一并检查。
桂叔厉色道:“姑娘!您这是要干什么啊?”
”虽然您是上官家的千金,可您也不能这样坏了自家店铺的名声啊!“
”四公子断然是不允许这种事发生的!”
秋月这个暴脾气,直接就炸了:“桂叔,你还知道姑娘是上官家的千金啊?”
“那你怎么敢如此跟主人说话的?”
“小人、不敢!”桂叔不得不收敛自己的怒意。
谁想,上官凤妩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桂叔,急什么呢!”
“今日我既然来了,那自然是要好好的接手店铺的!”
“至于你,毕竟年纪大了,也是时候回去享享清福了!”
桂叔听后急忙跪下说道:“姑娘!是小人刚才口不择言!”
“是小人错了!”
“小人上有老下有小,此时万万不能回去啊!”
上官凤妩给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连忙上前把桂叔拉了起来,大声的说道:“桂叔,姑娘说了,莫急!”
“那就好好等着吧!”
这时,众人的眼睛都投在白大师那边。
只见他对着好些珍品摇了摇头,又叹了叹气,然后单独挑了出来。
很明显,这些被单独挑出来的都是次品了。
最后到镇店之宝的一尊玉观音了,他同样是仔细检查了一番。
紧接着,他摇了摇头对上官凤妩说道:“这座玉观音已经被换过了!”
“白大师,您确定吗?”上官凤妩连忙问道。
白大师十分肯定的回应道:“当然确定,老夫做这个行已经数十年了,从未看走眼!”
“而且,原来的那尊,还是业安公子刚从我那里拿到的呢!”
“这即便是卖出去了,也会再找我重新定制一尊的!”
桂叔听后急忙的走上前说道:“姑娘!这定是店里的伙计偷去黑市卖了啊!”
“我定会好好去查。”
“看看是哪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敢动主家的东西!”
店铺里本来也没有几个伙计,刚才桂叔说的那些话,他们当然都全部听了进去。
“冤枉啊!我们可不敢偷啊!”
“这平日里,这些珍贵的物品。”
“别说是偷了,我们就是连碰一下、摸一下的机会都没有啊!”
“对啊,倒是桂叔和桂婶。”
“平日里,可都是他们夫妻两负责的!”
“若说偷,那指定是他们偷的!”
桂婶急红了眼,大声呵斥:“你们少在那里血口喷人!”
“白大师,今日的事,有劳了!”
“这里发生的事,还请不要对外说起!”
上官凤妩说这话后,秋月便拿着一袋银子递给了白大师。
“一点辛苦费!还望笑纳!”
“好说,好说!”
“这些东西,我都一一挑了出来了,也是时候走了!”
“看来,姑娘有的忙活了!”
白大师扫了一眼那些次品,意味深长的说道。
上官凤妩笑着说道:“恭送白大师!”
白大师离开后,上官凤妩这才开始审问桂叔桂婶。
上官凤妩命人把那些次货端了过来,她伸手拿起了一只玉镯子,询问道:“桂叔,你刚才说,玉观音被人偷了!”
“那这只玉镯子,还有那些东西呢?”
“难道也是被人偷了吗?”
桂叔支支吾吾道:“是、没错!是被偷了!”
“那小偷可真是厉害啊!”
“竟然偷了那么多珍贵东西,而你们竟然一无所知?”
上官凤妩冷冷的说道,然后不经意间把那只玉镯子摔在地上。那只玉镯子瞬间被摔碎了,露出了明显的渣子。
“既然如此,也不必多言了!”
“直接报官吧!”上官凤妩十分威严的说道。
“是!”手下的人很是机灵的回应,说着就要离开珍宝斋了。
桂叔急得哭出了声:“慢着!别报官!”
“姑娘!求求你了,千万别报官啊!”
桂婶也跟着大哭了起来:“哎哟……呜呜呜……”
秋月可不惯着,大声呵斥道:“哭什么哭,你们俩搁在这儿嚎丧呢?”
“还不快停下?再不停下,就立马报官!”
桂叔桂婶两人瞬间就收了声。
“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吗?”秋月继续大力输出。
“我坦白!姑娘!”桂叔这才把真实情况细细说了出来。
原来桂叔桂婶还有一个儿子,如今已经二十好几了,还是不务正业。
一天天只知道吃喝嫖赌,把他们夫妻二人赚的钱全部都败光了。
不但如此,他还打了这间店铺的主意,隔三差五的把店里的珍贵的物品顺了出去。
桂叔怕被人发现,不得已才买次品回来以次充好的。
桂叔桂婶两人诉说完自己儿子的事后,两人又是一顿抱头痛哭。
就在桂叔提到他的儿子的时候,上官凤妩便命人前去查探消息了。
若是他们两人说的话属实,那么,那些东西恐怕已经是打水漂了。
“好了!不要再哭了!你的儿子叫什么名字?”上官凤妩脑海里一闪,连忙问道。
“桂成,话说还是家主在世的时候,帮取的名字呢!”桂叔连忙回应道。
“桂成?你说的是桂成?”上官凤妩惊讶道。
这个名字,她太熟悉了!
在那个梦境中,就是这个桂成出卖的上官家族。
桂成原本就是一个地痞无赖,跟着一群盛京恶徒整日吃喝嫖赌。
后来,楚熠明得到了背后高人的指点,花重金收编了这群盛京恶徒,组成了一支凶恶的军队。
那支军队就叫做羽林卫,而那个高人正是叶倾城。
桂成因为擅长蝇营狗苟,很快就做到统领。
后来,也是因为他与上官家族曾经有这层主仆关系。
他才得以借机栽赃陷害,并带着他们那支羽林卫查抄了上官家和纪家。
“是啊!桂成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桂叔小心翼翼的回答。
上官凤浑身难受,整个人就像是坠入了万丈深渊一样。
秋月发现了她的异样,连忙扶着她急切的关心道:“姑娘!你这是怎么啦?”
“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
她终于镇定了起来,接着对桂叔说道:“我已经派人去找他了,若是你们能把那些东西都尽数归还!”
“我便放过你们!”
“可若是,你们无法归还,那桂成可就免不了牢狱之灾了!”
桂叔立即叩头请求:“不要啊,姑娘!”
“请看在我们夫妇二人这么多年一直勤勤恳恳地为主家付出的份上,还请姑娘宽宥啊!”
桂婶也跟着叩头道:“姑娘,桂成是一时糊涂啊。”
“以后我们一定会好好管教他,他定不会再犯了!”
“你们还想有以后?”
“这个店铺,我会换人来打理!”
“至于,你们二人一直在包庇甚至有协助之嫌疑,我就不追究你们二人之过了!”
桂叔哀求道:“姑娘,你不能这么对我们啊!”
“我可是一直跟着你父亲的啊!”
“你不能如此不念旧情啊!”
上官凤妩激动的斥责道:“我就是念着你一直跟着父亲的这份情,才没有追究你们夫妇二人!”
“桂叔,惯子如杀子啊!”
“你们怎么不好好反省下?”
“那桂成如今成了这副模样,你们两人难道就没有错吗?”
“正是因为你们对他予取予求,这才酿成了今日这般过错啊!”
派去调查桂成的人回来复命,不出意料,桂成早就把那些东西败光了。
他们住的地方摆设也是十分简单,找不到任何值钱的东西可以抵账。
桂成也被人抓到了珍宝斋。人被抓来时,他的嘴里塞着一块布。
“爹,娘!快救我啊!”他嘴上那块布被扯开后,他大声求救。
“姑娘,人是在赌场找到的!”
“听说,他现在还欠着赌场好多债呢!”
“儿啊!你怎么那么糊涂啊!”
“你拿出去的那些东西都够我们几辈子生活的了!”
“怎么偏偏去赌博了呢?”桂叔恨铁不成的骂道。
“爹,快救我啊!”
“这店里不是还有好多值钱的东西吗?”
“先拿给我去抵债啊!”桂成毫无廉耻的说道。
“桂成!这是你家店铺吗?你就拿?”秋月大声怒斥。
桂成也不服输,扬言道:“当然是我家的了!”
“我们都打理这间店铺好多年了!”
“这里所有东西自然都是我的!”
秋月大声骂道:“胡说八道!这店铺明明是我们上官家的!”
“如今我们姑娘过来收店铺。”
“不来还好,这一来,才发现,原来你们把那些珍贵的物品都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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