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打破了僵局。
静修室那本就摇摇欲坠的门被人一脚踹开,伴随着一股浓郁的海腥味和咋咋呼呼的喊声,玄玦道主如同旋风般卷了进来。
“云涯老弟,哥哥我回来啦。快看,西海特供水晶蟹,活蹦乱跳,个大肥美,今晚咱哥俩必须再战三百回合,我连下酒菜都备好了。”
只见玄玦一手提着渔网,里面张牙舞爪的螃蟹咔咔作响,另一只手居然……拎着一坛泥封更加古朴、酒坛上还隐约有雷纹闪烁的巨坛,上面龙飞凤舞写着四个大字——“万年闷倒象”。
云涯看到那坛酒的瞬间,脸都绿了!千年闷倒驴就让他睡了半个月外加社会性死亡,这万年闷倒象是打算直接把他送走吗?
玄玦完全没注意到云涯那想要杀人的目光,或者说注意到了但根本不在乎。
他兴奋地把螃蟹往地上一扔,抱着那坛“万年闷倒象”就凑到云涯面前,挤眉弄眼:
“兄弟,你是不知道,为了搞到这坛好东西,哥哥我可是跟西海那头老蛟龙打了一架,不过值,太值了!
这酒劲道,据说一口下去能看见开天辟地,两口下去能跟魔祖掰手腕,咱俩今天必须试试。”
说着他就要去拍泥封。
“等等!”云涯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得头疼和辈分了,猛地扑上去死死抱住那坛酒,声音都变了调:
“玄玦!玄玦道主!亲哥!使不得!使不得啊!”
这要再喝下去,下次醒来恐怕就不是在静修室,而是在哪个圣女仙女的闺房,不对,是在牢房才对。
玄玦被他一扑,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用力拍着云涯的后背,差点把云涯拍进酒坛里:
“哈哈哈,兄弟别怕。酒劲越大,缘分越深,你看咱俩上次喝完,不就成了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了吗?这次喝完,说不定能直接原地飞升。”
云涯内心疯狂咆哮:谁要跟你这种缘分啊!我只想安安稳稳地活着赚我的捧场值。
他死死抱着酒坛,打死不松手,几乎是哀嚎道:“哥,亲哥,我错了。我真不行了,再喝就要出人命了,您饶了我吧!”
玄玦看着他这惨样,终于稍微收敛了点兴奋劲,挠了挠头:“真不行了?这才哪到哪啊……唉,你们天机阁的身子骨就是弱……”
他遗憾地咂咂嘴,但还是把酒坛放下了。
云涯见状长舒一口气。
这时,玄玦才好像刚看到旁边安静站着的江晚晴,眼睛一亮:
“哦!乖徒儿也在,正好,去,把这蟹蒸了,再炒两个小菜,我跟你云涯师叔今天简单喝点……呃,喝茶!喝茶总行了吧?”
他最后一句是看着面如死灰的云涯补充的。
江晚晴看了看地上乱爬的螃蟹,又看了看抱着酒坛子瑟瑟发抖的云涯师叔,最后看向自己那兴致勃勃完全没觉得有任何不对的师尊。
她沉默了片刻,然后非常认真地、带着一丝请教意味地开口问道:
“师尊,是需要清蒸,还是……像师叔上次喝醉后教的那样,用真火烤至三分熟,佐以雷击木的灰烬和晨露调配的酱汁?”
云涯:“???”
玄玦:“!!!”
云涯猛地抬头看向江晚晴,眼神里充满了惊恐:我还教过这个?
玄玦则是猛地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对啊,我怎么忘了这茬。云涯兄弟你的独家秘方,烤着吃,必须烤着吃。晚晴,就按你师叔教的办,快去!”
云涯看着江晚晴领命而去并且似乎隐隐加快了脚步的背影,再看向摩拳擦掌、准备生火的玄玦。
他抱着空酒坛,缓缓地、绝望地蹲了下去,把脸埋进了膝盖里。
他现在不仅头疼,浑身骨头疼,心更疼。
这上清道门,是彻底不能待了。
跑,必须跑,立刻,马上!
这地方太可怕了!
大不了找个机会开着平凡气质再混进来。
“对了,道……大哥,玄空子长老呢?”趋于玄玦的淫威下,云涯迫不得已的叫了大哥。
“你那护道者正在和我们的太上长老叙旧呢。”
“半个月了还在叙旧?”
“叙旧?”玄玦一边兴冲冲地搓着手准备生火,一边头也不抬地回道,语气随意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对啊,叙旧。玄空子老弟跟我家太上长老年轻时一起游历过,交情匪浅呐!这见了面,不得好好聊聊往事,切磋切磋道法,再手谈几局,品评一下新茶,交流一下养鹤心得……”
他掰着手指头数了数,最后大手一挥:
“半个月?这才哪到哪,按他俩的性子,没个三年五载估计都聊不完。”
云涯听得眼前又是一黑。
三年五载?
怪不得玄玦这混蛋敢这么明目张胆地灌他酒、坑他拜把子。原来早就把他最大的靠山给支开了,还是用这种他完全无法反驳的“友好交流”的名义。
这根本就是预谋已久,请君入瓮,瓮中捉鳖!
云涯感觉自己就像那只被扔在地上、此刻正试图用爪子勾他衣角的螃蟹一样,无处可逃,只能任人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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