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北把温静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见她没事,眼神里那股子吓人的狠劲儿才总算消下去点儿。
然而,当他的视线掠过她身上修身的白t恤和黑色运动短裤,尤其是那双在昏暗光线下白得惹眼的腿时,他刚缓和些的脸色倏地又沉了下去。
黑t恤男人捂着淌血的额头,向酒吧经理告状:“表哥!你看他们!不仅打我,还敢在你的地盘上砸场子,这分明是没把你放在眼里啊!”
傅宴北脱下西装外套,直接罩在温静身上,又看向酒吧经理。
酒吧经理一眼就认出了傅宴北,心里暗骂这蠢货表弟真是给自己惹了个天大的麻烦。
他赶紧抬手让保安把看热闹的人都清开,狠狠瞪了表弟一眼,这才转身对着傅宴北,脸上堆起歉意的笑:“对不住对不住,傅二少,这完全是个误会,都是我管教不严,手底下的人没长眼,冲撞了您和您的朋友。”
傅宴北声音冰冷:“如果我没来,你手下的人是不是就准备对两个女人动手了?”
他揽上温静的肩膀,低声问:“吓着没有?”
傅宴北这态度转变,快得让温静简直反应不过来。
她微微摇头,朝姜莱看去,她被裴放搂着腰,脑袋也挨在他颈侧。
裴放指着黑t恤男,说:“北哥你可算来了!就这孙子,刚才抡起椅子就要往嫂子身上砸。幸亏我手快给拦下来了。嘴还不干不净的,骂得那叫一个难听,我都不好意思学。”
傅宴北眼神骤然变冷,缓缓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黑t恤男,“你好像没搞清楚,动我的人,会有什么下场。”
说完,他猛地抬脚,狠狠踹在对方肚子上,将其再次踹翻在地。
温静一怔。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没料到傅宴北此刻以保护者的姿态,宣称她是他的人,毕竟隐婚三年,这是他第一次如此不容置疑地当众宣告她的归属。
她手指攥紧身上的西装外套,抬眸看向傅宴北。
只见他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下袖口,对身后的保镖说:“教教他规矩。”
酒吧经理额头上瞬间冒出一层冷汗,“对不起傅二公子,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为这种不上台面的东西动气!您看…”
话还没说完,傅宴北冷冷扫他一眼,酒吧经理立即噤声。
黑t恤男这才意识到惹到不该惹的人,连忙跪爬到傅宴北面前,求饶道:“实在对不住!这完全是我的错,饶了我吧,傅二公子。”
傅宴北嗤笑一声,眼神仿佛在看一只卑微的蝼蚁。
“动我的人,总要付出点代价。何况,你的道歉,一文不值。”
话落,他漠然地对保镖挥了下手。
两个保镖架起黑t恤男朝外面走。
酒吧经理眼睁睁看着表弟被拖走,头皮一阵发麻,心里清楚这小子算是彻底完了。
他讪笑着上前,语气极其谦卑:“傅二公子,裴少爷,还有这两位小姐,实在对不住,今晚让几位受惊了。今晚所有的消费都算我的,务必给我一个赔罪的机会。希望几位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因为这点小插曲坏了兴致。”
傅宴北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那酒吧经理。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温静身上,只微微侧头,对旁边的裴放淡声道:“走了。”
说完,便揽着温静,径直朝外走去。
酒吧外。
傅宴北拉着温静的手仔细检查,声音温和:“有没有被玻璃渣伤到?”
“没有。”
他抬手,手指轻轻将她压在西服外套下的长发拨出来,“这么晚还在这种地方鬼混?温静,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也不怕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前一秒还在感动的温静,无语极了:“你不也一样!家里是没睡衣睡不着,非得大半夜跑来酒吧就能睡着了?”
傅宴北捏了一把温静的脸蛋,光滑柔软,闷笑道:“怎么,现在说不得你了?”
温静偏头躲开,气鼓鼓地不想搭理他。
“记住了,对付这种货色,忍让没用。你比他狠,他才会怕你。”
温静仰头,望着他英俊的脸庞,“那我以后……是不是都可以这样?别人给我不痛快,我就让他更不痛快?”
“谁给你不痛快了?”
温静睫毛颤了颤,到了嘴边的那句“你啊,就是你让我最不痛快了”在舌尖滚了几滚,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算了。
都要离婚了,再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
裴放抱着姜莱,看着眼前这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压根没半点要走的意思,他实在憋不住了,开口催道。
“哎哟喂,二位!打情骂俏能不能先挪个地儿?车上聊行不行?我这还扛着个醉猫呢,快撑不住了!”
温静快走几步拉开后车门,有点不好意思地对裴放说:“裴放,得麻烦你了。我晚上喝了点啤酒,没法开车。你能不能送我们一下?”
裴放还没来得及开口,傅宴北伸手拉开副驾,睨了眼裴放。
哪还看不懂这眼神,裴放绕过温静,把姜莱放到副驾上。
“嗐,这有什么麻烦的。大家都是朋友。北哥看样子也是刚到,酒肯定没沾,让他开车送你呗。”
温静抿了下唇,再怎么样也不能把醉成这样的姜莱丢给裴放一个人。
她没接话,弯腰坐进了后排。
裴放朝傅宴北耸了下肩,表情似在说,我尽力了。
傅宴北脸上没什么情绪,站在车外,凝视着温静的侧脸。
她身上还穿着他的外套,于她而言,有些过于宽大,显得她更纤瘦。
察觉到傅宴北的目光,温静转头看他,“要走吗?”
傅宴北俯身上车,与温静并排坐一起,“裴放,你还站在那里干嘛?”
裴放挠了下头,认命地拉开驾驶座的门:“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看到你们有多甜蜜……”
好在喝醉的姜莱,酒品不错,没吵没闹。
车厢内有点过于安静了。
温静看向驾驶座,语气真诚地轻声道:“裴放,刚才真的多谢你了。要不是你及时赶到,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莱莱的事也麻烦你了。”
“客气了,嫂子。说起来还真是巧,要不是北哥今晚非要约我出来谈什么南区的项目,我还碰不上这档子事呢。所以啊,这功劳我可不敢独吞,是吧,北哥?”裴放挑眉,促狭一笑。
傅宴北脸上依旧波澜不惊,“干得不错,裴少爷。”
裴放憋笑,对上他的眼神,立马看向前方,认真开车。
温静不由看向身边的傅宴北,说:“谢谢。”
车窗外的流光掠过男人深邃的眉眼,却照不进他眼底沉沉的情绪。
他的目光落在温静腿上,声音听不出喜怒。
“对着裴放就能说会道,轮到我就无话可说了?”
温静张了张嘴,还没出声,又听到他说:“温静,你那些周到客套,是专门留着对付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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