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静为了南山项目忙得连轴转,白天要去现场和施工方沟通、确认材质,晚上回家还得继续伏案修改设计图纸。
周六,温静在家睡了个懒觉,到中午才起床。
下午,她带上礼物去参加姜莱的生日派对。
海边别墅,热闹不已。
温静相熟的人不多,除了裴放和姜莱,其他的顶多算是点头之交。
她坐在角落喝着果汁,脑袋放空。
“温静。”
耳边响起一道温和的男声,温静抬起头。
是宋淮景,他身穿白色西服,戴着金框眼镜,温文尔雅。
“学长。”温静放下杯子,站起身。
宋淮景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两秒,说:“叫我宋淮景吧。我们都毕业多久了,再叫学长,感觉我都老了。”
温静闻言,莞尔一笑:“怎么会,你这么说,让真正的前辈们怎么办?”
他指了指旁边的空位,“可以坐吗?”
温静往旁边挪了挪,“嗯,随便坐。”
宋淮景看她搁桌上的橘子皮,用纸巾包好的,他淡笑,“今天一个人来的?”
温静开玩笑地口吻:“你觉得我像是能变个伴儿出来的样子吗?”
宋淮景靠在椅背,姿态慵懒,“所以今天是solo。”
从他进到这里,到处都是欢乐的氛围,唯独见她坐在角落吃橘子,百无聊赖地撕扯着橘瓣上的透明白络。
温静垂下眼,过了几秒,轻声开口:“学长,抱歉之前没提结婚的事。当时情况特殊,请别见怪。”
宋淮景看着她低垂的脑袋,眼底闪过笑意,低声道:“好啊,那你现在叫一声‘宋淮景’,我就当没这回事。”
“啊?”温静看向他,顿了顿,“宋淮景,你们当医生的,都这么讲究等价交换吗?”
宋淮景浅浅笑了笑,似乎在笑她偷换概念,又或者当被她调侃略过。
他抬手招来服务生,从托盘上取了红酒和香槟。
香槟给了温静,他留的红酒。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中间隔着一张椅子的距离,气氛轻松。
当然,温静完全没注意到一根罗马柱后有人拿着手机拍下这一幕,毕竟今天的生日派对挺奢华也很漂亮,拍照录视频发朋友圈的人不要太多。
途中,宋淮景接到电话,起身离位时嘱咐温静香槟度数虽低,但贪杯同样容易醉。
温静笑着点头。
白雅宁紧跟着走过来,对温静说:“温静,宴北哥不要你了,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勾搭别的男人?在公开场合打情骂俏,你不觉得丢人,宴北哥还觉得丢脸呢。”
温静上下打量她一眼:“你这么急着跳出来替他叫屈,是怕全世界不知道你想上位想疯了吗?”
“你血口喷人!我只是为宴北哥不值。他给了你那么多,你现在这样,跟白眼狼有什么分别?”
“好啊,既然你这么稀罕,那就赏给你了。”
白雅宁直接破防:“你嚣张什么!等离婚证到手,你就是个被傅家一脚踢开的下堂妻。”
“那我至少曾经是过。而你,绞尽脑汁,却连傅太太的边都沾不上。”
说完,温静扭头去洗手间,懒得理她。
白雅宁就这毛病,大小姐脾气,最受不了别人用施舍的姿态对她。
温静跟她打过几回交道,可算摸清了,这就好比是戳她的肺管子。
傅宴北很晚才到别墅,上了牌桌也兴致不高。
裴放试探着说起温静就在楼下,却碰了个软钉子,于是大家都识趣地绕开了这个话题。
熬不了夜,温静拿上外套,准备跟姜莱说一声,就离开。
姜莱叮嘱道:“喝酒了别自己开车,我安排车送你。”
温静笑了笑:“安啦,我打车来的,一会儿再打个车就行。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我可不能让我家宝贝静静一个人回去,这么漂亮被惦记上怎么办?”
姜莱忍不住朝楼上瞥了一眼。
傅宴北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温静这样漂亮又脾气好的姑娘,他修了几辈子才遇到,还不懂得珍惜,真是气死人。
“哪有那么夸张。”温静笑她。
姜莱不依她,在人群中看到宋淮景,抬手喊道:“宋淮景,过来一下。”
温静扯了扯好友的衣服,“你干嘛?”
姜莱揽住温静的肩膀,笑着看着宋淮景走近。
“姜小姐,怎么了?”
“交给你一个任务,送我闺蜜回家。一定要开车慢点,注意安全。”
宋淮景看向温静,温和应道:“好。我正好带了司机,自知酒量浅,就没打算自己开。”
姜莱朝温静眨了下眼,“拜拜,路上慢点。”
事已至此,温静臂弯挂着外套,跟宋淮景一起出大门,上车,离开。
车厢里,温静端正地坐在那,眼睛望向窗外。
以前听过一句话:没缘分的两个人,分开之后,就算在同一座城市,也再也没见过。
大抵就是她和傅宴北的写照。
楼上和楼下,像隔着天涯海角。
宋淮景自上车,就在观察温静,她报了住址后,便不怎么说话,安安静静地发呆,或许是在想事情,也或许是在想某个人。
“为什么离婚?”他忽然开口问道。
温静回头,眼里有茫然,顿了顿,说:“不合适吧。”
“通常用不合适来总结的,往往是最难用三言两语说清的。”宋淮景眸底浮现出一层了然地笑意。
温静惊讶,攥着搁在腿上的外套,“有没有人夸过你很通透?”
“眼前的你,不正是吗?”
突然,前座的司机踩了个急刹车,温静的身体往前倾,被宋淮景及时扶住肩膀。
“出什么事了?”宋淮景问。
司机回头:“少爷,被一辆黑色劳斯莱斯超车。”
宋淮景脸上波澜不惊,漆黑的眼眸却深沉不已。
周霖透过后视镜,看到傅宴北合着眼,指间的烟都快烧到尽头了。
他想了想,还是低声汇报:“傅总,刚才在停车场,看到温小姐上了宋医生的车。”
傅宴北没睁眼,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嗯”。
周霖不再多言,专心开车。
后视镜里,能看到宾利不远不近地跟着。
周霖心中感叹,能配得上站在太太身边的,从来都不是凡俗之辈。
宋医生这样的人出现,不知道算不算总裁的麻烦。
车窗半降,夜风吹得傅宴北的衬衫鼓起来,额前的碎发也乱了。
他睁开眼,声音不疾不徐。
“温静啊,让你躲着我,还真是够天真的。”
周霖油门一踩,车身如离弦之箭般蹿出,迅速甩开后车。
随即,他猛打方向盘,一个干净利落的甩尾,车头霸道地一别,便将车子稳稳横停,彻底截断了后车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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