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官服鬼影的咆哮带着实质般的阴煞冲击,震得整个大厅簌簌落灰。
程晓阳被那恐怖的威压吓得魂不附体,死死攥住陆临的衣角,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塞进陆临口袋里。
陆临却如山岳般岿然不动,眼神冷冽地直视那官服恶灵,手中短剑发出低沉的嗡鸣,周身灵力澎湃,与对方的阴煞之气形成分庭抗礼之势。
“带着那两个人,退到门口。”陆临头也不回地低声命令,语气不容置疑。
程晓阳一个激灵,反应过来。
他知道自己留在这里只会拖后腿,连忙连滚带爬地跑到瘫软在地、面如死灰的阿豪和小张身边。
这两人虽然捡回一条命,但魂魄受创,精神濒临崩溃,几乎失去了行动能力。
程晓阳咬咬牙,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手一个,拖着比自己重不少的两人,吃力地往大门方向挪动。
他不敢回头去看那恐怖的官服鬼,只能听到身后传来激烈的打斗声、符箓爆裂的轰鸣、以及恶灵愤怒的嘶吼!
每一声都让他心惊肉跳,但他死死咬着牙,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给学长添乱!快走!
终于,他艰难地将阿豪和小张拖出了古宅大门,自己也累得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他回头望向门内,只见雷光与黑气交织,陆临的身影在其中穿梭,快得只剩残影,与那官服恶灵战得难分难解。
程晓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老天保佑!学长一定要赢啊!千万不能有事!”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几分钟,但在程晓阳感觉却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门内的打斗声骤然停歇,雷光与黑气同时消散。
陆临的身影从黑暗中缓缓走出。他的脸色比进去时更加苍白,呼吸也有些急促,额角带着细密的汗珠,持剑的右手虎口甚至隐隐有血迹渗出,显然刚才的战斗并不轻松。
但他周身的气息依旧沉稳,眼神锐利如初。
他看了一眼瘫坐在门口、惊魂未定的三人,目光最终落在程晓阳身上。
程晓阳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低着头,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声音细若蚊蝇:“学、学长……你没事吧?”
陆临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冷冷地问:“那东西,暂时被压制了。救护车叫了吗?”
“啊?还、还没……”程晓阳这才想起这茬,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发现已经自动关机了,“我手机没电了……”
陆临没说什么,拿出自己的手机,快速拨打了急救电话,言简意赅地说明了位置和情况(自然是隐去了灵异部分)。
挂了电话,现场陷入一片死寂。只有阿豪和小张偶尔发出的、无意识的呻吟声。
夜风吹过,带着古宅阴冷的气息,程晓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偷偷抬眼去看陆临,发现学长正靠着门框,闭目调息,脸色依旧难看,但那股骇人的低气压似乎收敛了一些。
程晓阳鼓起勇气,挪到陆临身边,小声开口,语气充满了真诚的忏悔:
“学长……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他声音带着哭腔。
“我不该不听你的话,偷偷跑过来……我不该好奇……我不该抱着侥幸心理……我差点害死他们,也差点害死自己,还连累你受伤……对不起……”
他说着说着,眼泪真的掉了下来,一方面是后怕,另一方面是看到陆临手上的伤,心里愧疚得要命。
陆临缓缓睁开眼,看着眼前这个哭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的麻烦精。月光下,程晓阳的眼睛红肿,脸上脏兮兮的,看起来可怜又狼狈。
若是平时,陆临早就冷嘲热讽让他闭嘴了。
但此刻,看着他那副真心悔过的样子,再想到他刚才拼尽全力把两个累赘拖出来的模样,到嘴边的斥责又咽了回去。
他沉默了几秒,才冷冷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错哪儿了?”
程晓阳抽噎着,老老实实地回答:“错在不该阳奉阴违,不该自作主张跑来危险的地方,不该高估自己的能力,不该……不该让你担心……”
最后一句他说得很小声,但陆临听到了。
陆临的眼神微动,别开视线,看向远处隐约传来的救护车警笛声,淡淡道:“记住这次的教训。不是每次,我都能及时赶到。”
他的语气依旧平淡,但程晓阳却从中听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
程晓阳用力点头,用手背胡乱抹了把脸,信誓旦旦地保证:“我记住了!学长!我以后一定乖乖听话!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抓狗我绝不撵鸡!”
看着他这副指天誓日的模样,陆临额角的青筋又忍不住跳了跳。这保证,他听着怎么就那么不可信呢?
果然,程晓阳保证完,偷偷瞄了一眼陆临的脸色,见似乎没有刚才那么吓人了,又小心翼翼地、带着点残留的兴奋和后怕,小声嘀咕了一句:
“不过……学长你刚才真的太帅了……那个雷符,唰唰唰的……还有那剑法……简直天神下凡……”
陆临:“……” 他就知道!
这家伙认错态度是良好,痛哭流涕,保证得比谁都真诚。
但看这架势,下次要是再遇到类似“有趣又刺激”的事情,他八成……还敢!
陆临懒得再跟他废话,闭上眼睛,继续调息。只是嘴角,几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
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打破了夜的寂静。
程晓阳看着闭目养神的陆临,又看了看地上两个昏迷不醒的网红,心里五味杂陈。
今晚的经历,恐怕他这辈子都忘不掉了。
而他也再次坚定了抱紧学长大腿不动摇的决心
——虽然学长凶了点,但关键时刻,是真靠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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