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陈辞不解,球都带到球门前了,守门员不拦,这都不进球?
“我也说不清,当时她躺在我面前,盖着被子,我知道她都脱了……”梁振深吸一口气,回想那晚的片段,“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我发现我在颤抖,心里面很挣扎。”
梁振陷入思考,陈辞没有插话,只是安静的等。
“你第一次的时候,也会犹豫吗?”
“犹豫吗?有一点,但更多的是期待,毕竟我的情况和你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哦……”梁振问完,自己想到了答案,“你不是跟女孩。”
“嗯。你那时是不是想到了其他的事,例如,责任?或者风险?”陈辞推测道。
“男的跟男的不会想责任吗?”
“也不是,至少男生没有严格生物学上的破处,另外也不用担心喜当爹,更多需要注意安全……你当时是担心这些吗?”
“不记得……”
“不记得?”
梁振张开嘴,最终话又咽了回去。
电单车在红绿灯前停下,过了这个路口,马上就到陈辞家所在的巷子了。
陈辞没追问下去,换了个新问题,“婷婷是你的初恋吗?”
“嗯,是,我也是她的初恋。”
“真美好。”陈辞轻声感叹,声音小的没打算让梁振听清。
“我没想惹她生气的。”梁振无奈的说。
“婷婷不高兴是因为你退缩了吗?”
梁振淡淡叹口气,“我觉得应该是吧。”
“什么叫觉得是,你俩为什么吵架你都不知道?”
“我真的不太清楚,昨天我送她去车站,准备发车了她又问我要不要明天再回,我说随她,都可以,然后她就生气了……后面问她话也不说,现在发信息也不回。”
梁振说完还觉得窝火,但又有些后知后觉的补了一句:“你说我当时是不是该回答第二天再回?”
陈辞抿嘴一笑,“嗯,看来你也不是油盐不进啊。”
“是吗,你也觉得婷婷是那么想的吗?”
“大概率是。”
绿灯亮起。
梁振驾着车子驶过路口,转入巷子,来到陈辞家楼下。
“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做?”刚停好车,梁振回头问。
陈辞刚从后座上下来,觉得这个问题不适合开玩笑,于是仔细的思考了片刻。
“感情的事,我自顾不暇,给不了你意见……我个人认为感情里没有对错,只有愿意不愿意。”
梁振眉头微微皱起,仿佛在努力解读陈辞话里的意思。
陈辞浅浅一笑,拍了拍梁振的肩膀,“愣着干嘛,下车,进屋。”
那天中午,两家人一起吃了顿午饭。
席间梁振话比往常少了许多,机械的夹菜,吃,微笑。
直到离开前才拉住陈辞,神秘的说:“我懂了。”
“嗯?懂什么?”
“我想好怎么做了,嘿嘿。”
陈辞眼神微微一凝,看着梁振傻笑的样子,反倒是有些好奇了。
梁振扬了下眉,“走了!”
送走梁振一家,陈辞回自己房间,仰面倒在床上,把枕头抓到怀里。
越来越浓的睡意逐渐填满大脑,意识像饮了迷魂汤,游走在现实与梦境之间。
天花板洁白的像回忆里的初恋,看上去那么纯净,其实只是选择性忽略掉了其中的瘢痕,但也正是那些杂质赋予了每一段故事灵魂,如玉一般。
高二的春季学期,也曾有一个女孩向陈辞表白。
女孩写了一封情书,晚自习后让朋友帮忙送到陈辞的宿舍。
宿舍里的男生像峨眉上的猴子发情一般,兴奋的上窜下跳,不知道的还以为全宿舍都收到了情书。
陈辞却很平静,看过信后,默默的放在枕边,心里已经想好如何礼貌回绝。
另一个平静的人是秦聪,他没有任何表示,安静的洗漱,睡觉。
自从天冷之后,秦聪就经常找各种借口跟陈辞一起睡,但是那天之后,秦聪就自己睡了,课间也不再找陈辞讨论问题,还经常莫名其妙的对同学生气,一脸的烦躁。
宿舍里的一个舍友私下里半开玩笑的问陈辞:“秦聪是不是吃醋了?”
陈辞当然否认了。
虽然他知道秦聪对自己很好,也常常跟他在一起玩,但是两人从来没有过那方面的关系。
舍友不信,说:“宿舍里大家早就觉得你俩是一对了,只是不好意思承认罢了。”
陈辞一脸迷惑,“我和他做了什么会让你们误解的事吗?”
舍友诡异一笑,“呵呵,那可不要太多!”
然后罗列了两人各种肉眼可见的暧昧:晚餐一起吃,一个打球一个在旁边等,一起洗澡,晚上抱着一起睡,好吃的一起吃,总之除了上课外的时间几乎都在一起……
以往陈辞和秦聪经常走在一起时,大家都拿他俩开玩笑惯了,说俩人是一对,但是那段时间里谁要是敢提这个,绝对会被秦聪一顿臭骂。
“你没觉得最近他和你在一起的时间少了很多吗?”舍友提醒道。
陈辞咬了下嘴唇,似乎说的没错。
但是转念一想,秦聪处于高三最后一个学期,本来就很紧张,从开学后两人就已经没有上学期那么频繁的相处了。
而且秦聪比他大三岁,那么聪明大方的人,怎么可能把这种事憋在心里,何况青春期的男孩子之间偶尔会有些出格举动很正常,总不能都当作暧昧。
一开始陈辞是这么想的,直到另一个人的出现,打破了他内心的平衡。
一个中午,陈辞在食堂里吃饭,碰巧遇到了秦聪在前面打饭,刚准备打招呼,忽然注意到秦聪身边并排站着一个女孩,两人打完饭,坐在一起,一边吃饭一边聊天,笑的特别开心。
陈辞的心一沉,想起最近舍友八卦过秦聪和一个女孩走的有点近,胸口顿时涌起一股不知名的情绪,甚至冒出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上去质问秦聪为什么不找他一起吃饭。
食堂里本来嘈杂的很,陈辞却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最后饭也没吃就走了。
那时陈辞将这种情绪归结为友谊中的占有欲,或者是习惯性依赖。
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是秦聪先疏远他。年轻气盛,再加上赌气,陈辞不想去求秦聪和自己做朋友。他照常上课,吃饭,睡觉,三点一线,只是对比以往变得形单影只罢了。
宿舍里每个人都看得出陈辞和秦聪的变化,从形影不离,到形同陌路,然而谁也不敢提。
一个多月后,老师跟陈辞说学校给生活老师准备的二人间宿舍空出来了,问他要不要申请搬过去。
陈辞没有犹豫,同意了,谁也没告诉。
直到周末,换宿舍当天上午,陈辞才告诉几个留校的舍友帮着一起收拾东西。
等到快收完了,秦聪忽然出现在门口,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问:
“你要搬走?”
喜欢表舅别跑请大家收藏:(m.315zwwxs.com)表舅别跑315中文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