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大内,诵经声声,檀香袅袅。先帝忌辰的哀肃氛围,却压不住潜流其下的冰冷杀机。沈清璃与萧珩跪坐于蒲团之上,神情静穆,仿佛全然未觉那无形中收紧的罗网。
三日斋戒,隔绝内外。这恰是皇帝萧彻与其新扶持的爪牙——户部侍郎钱敏中、兵部尚书周振等人布下杀局的时机。
“报——!”一名内侍仓皇闯入,打破了经堂的寂静,“陛下!北境急报!狄族阿史那贺鲁联合西戎残部,聚兵五万,猛攻鹰嘴隘!朔风原告急!”
皇帝萧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他看向萧珩,面露“焦灼”:“靖王!北境乃你旧部,军情如火,如之奈何?”
此乃一石二鸟之策。一则调虎离山,若萧珩请缨离京,便可逐步剪除其羽翼;二则若他不去,北境若有失,便是他靖王拥兵自重、见危不救之罪!
萧珩缓缓抬头,面具下的目光锐利如刀,直刺萧彻:“陛下勿忧。黑云骑副将韩猛已率‘铁壁营’驰援,狄族之乱,旬日可平。”
萧彻心中一凛,他竟早已部署?情报为何未曾提及?!
不等他深思,又一人连滚爬入:“陛下!不好了!京城‘汇通天下’总号遭大规模挤兑!数十家钱庄联手发难,储户恐慌,围堵街巷!声称…声称璃记资不抵债,欲卷款潜逃!”
矛头直指沈清璃!一旦金融崩溃,不仅璃记帝国崩塌,更会引发民乱,届时靖王府便是众矢之的!
沈清璃唇角微扬,掠过一丝冷嘲。她缓缓起身,仪态万方:“陛下,臣妾请旨,即刻出宫,平息事态。”
萧彻心中暗喜,面上却为难:“这…斋戒未毕,恐于礼不合…且王妃一介女流…”
“陛下!”沈清璃声音清越,掷地有声,“‘汇通天下’维系半国民生,若生乱象,恐伤国本。臣妾愿立军令状,半个时辰内,必让流言不攻自破,秩序井然!若不能,臣妾愿将璃记全数产业,充入国库!”
满堂皆惊!好大的口气!好重的赌注!
萧彻骑虎难下,只得应允。
靖王府马车疾驰出宫。车内,沈清璃握住萧珩的手:“开始了。”
萧珩反手握紧她:“按计划行事。莫寒已控制京畿大营,秦峰暗中回防。‘夜枭’皆已就位。”
“汇通天下”总号前,人山人海,群情激愤。钱敏中派出的喽啰混在人群中煽风点火。
突然,数辆满载的马车在王府亲卫的护卫下,强硬地分开人群。箱盖打开,霎时间银光耀目!那是整箱整箱的官银、金锭!
沈清璃立于车辕之上,运足内力,声传四方:“诸位父老!璃记立世,凭的是信誉二字!今日有人恶意中伤,造谣生事!我沈清璃在此承诺:凡‘汇通天下’存银,今日可取!绝不延误!且,为感念诸位信任,今日取款者,皆赏半月利息!”
人群瞬间寂静,旋即哗然!
不等众人反应,又一队马车驶来,卸下的竟是堆积如山的绫罗绸缎、珍稀药材、海外珍宝…皆贴有璃记封条。
“此乃璃记库藏,价值千万!足以承兑所有存银!”沈清璃声音铿锵,“另!我已与北境‘惠农合作村’、江南工坊、南洋船队立约,他们的所有流水,即日起只通过‘汇通天下’周转!璃记,倒不了!”
绝对的财力碾压! visual的冲击胜过千言万语!恐慌瞬间变为狂喜与信任!
“王妃千岁!” “我们相信璃记!” “该死的谣言!”
挤兑的人群瞬间变成了领赏的队伍。钱敏中安排的喽啰被愤怒的百姓揪出,扭送官府。
金融风暴,顷刻平息。
皇宫内,萧彻接连收到噩耗: 挤兑风暴已平! 京畿大营指挥使被莫寒控制,兵符易主! 北境军报:韩猛并非简单驰援,而是早已设伏,阿史那贺鲁大军钻入口袋阵,损失惨重,败退百里! 派去查抄“泽被”基金账目的人,被无数受益的孤寡老人和百姓拿着棍棒打了出去! 更致命的是,“夜枭”将皇帝与钱敏中、周振密谋,甚至默许狄族扣边以牵制萧珩的铁证,抄录万份,撒得满城皆是!
舆论瞬间反转!天下哗然!竟是皇帝勾结外敌,陷害忠良贤妃?!
萧彻面色惨白,瘫坐在龙椅上。他输了,一败涂地。他低估了萧珩的军权掌控,更低估了沈清璃那富可敌国、深入民心的财富力量所带来的恐怖影响力。这不是单纯的财富,这是一种足以颠覆皇权的新兴力量。
萧珩与沈清璃再次步入大殿。无需多言,形势已然明朗。
萧珩声音冰冷,响彻大殿:“陛下累了,需要静养。国事,暂由内阁与本王协同处理。兵部尚书周振、户部侍郎钱敏中,勾结外敌,构陷忠良,即刻拿下,交三司会审!”
羽林卫应声而入,将面如死灰的周、钱二人拖下。满朝文武,无一人敢出声。皇帝萧彻,如同被抽走了魂魄,默认了这场政变。他已被彻底架空。
数月后,靖王府。 北境早已平定。狄族西戎,再无力南侵。 皇帝萧彻“重病”退居深宫,一位年幼且更易掌控的宗室子被立为新君,萧珩仍为摄政王,但经此一役,其权势已如日中天,无人能撼动。 朝堂蠹虫被肃清,新政得以更顺畅推行。 “璃记”的商业帝国愈发稳固,与国同休。“汇通天下”成为实际上的国家央行。“格物院”的科技成果惠及民生军工。 沈清璃用事实证明了,商人亦可执掌国脉,泽被苍生。
夕阳西下,映照着王府庭院中的温馨一幕。 萧屹在练剑,身影已有其父风范。 萧曦在一旁石桌上打着算盘,核算着商盟的账目。 萧烁摆弄着一件新设计的水利模型。 萧玥蹲在花圃边,有模有样地辨识草药。 林姨娘坐在廊下,笑着看着孩子们,满脸幸福安宁。
萧珩与沈清璃并肩立于阁楼,眺望着这片他们共同守护与打造的太平盛世。 “累了这么多年,可想歇歇了?”萧珩揽着妻子的肩,轻声问道。面具早已摘下,那道狰狞的伤疤在夕阳下也变得柔和。 沈清璃依偎在他怀里,眼中闪烁着释然与满足:“风波暂歇,但未来还长。‘格物院’的新船图快要完工了,我想去看看更广阔的世界。不过…”她抬头看他,嫣然一笑,“无论去哪,有你在,有孩子们在,便是家。”
萧珩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好。这江山,有人会去守。我们的传奇,不必只在庙堂之上、京城之中。天涯海角,我陪你同往。”
二人的身影在落日余晖中融为一体,仿佛一幅永恒的画卷。 他们的故事,始于替嫁的荆棘,成于商海的弄潮,终于并肩立于荣耀之巅。并非传统的帝王霸业,却开创了一条前所未有的道路——以商业重塑规则,以科技引领未来,以财富守护家国,以智慧与坚韧,共同谱写了一曲属于他们的、煌煌盛世之长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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